孫牢頭滿臉的橫肉一下子堆起了一道道大褶子,美滋滋的接過銀票往兜里一揣,
“有有有,不滿陳姑娘說,我們這還有天字號牢房,請給我來。”
他邊走邊介紹,
“我們天字號套房環境非同一般,桌椅板凳樣樣齊全,床鋪上一碼全新的被褥,
這還不算什么,最主要服務一流,早晚都會有專人給犯人,不不,不能成為犯人,那得稱為貴賓,
會有專人給貴賓送來洗漱的皂莢清水,一日三頓飯都是從外邊飯館專門定制的貴賓餐,有菜有肉,
讓住在里面的人絕對體驗到賓至如歸的感覺。”
說話間,孫牢頭在一個牢房前停下腳步,“陳姑娘,天字號牢房到了,你看看可還滿意?”
陳青青走進牢房四下看了一眼,確實和別的牢房不一樣,里外套間,被褥都是全新的,
雖說沒法和家里的條件比,但在這種地方那絕對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她滿意的點點頭,“還不錯,就住這里!”
“好嘞,陳姑娘請進。”孫牢頭臉上掛著一副狗腿的笑容,笑嘻嘻的說道,“上頭特意交代對你特殊照顧,不過本牢頭向來講義氣,知道姑娘是被冤枉的,所以特殊照顧也就免了,不過樣子還是要做做的,萬一縣官大人冷不丁的過來,看見您如此滋潤,我們也不好交代不是。”
陳青青明白他口中的照顧是什么意思,“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陳姑娘真是深明大義。”孫牢頭說完擺了擺手,就見剛才那個獄卒雙手托著兩套囚服來到近前,
“陳姑娘,這兩件衣服還請您和您的店伙計給換上。”
陳青青低頭看了一眼囚服,只見上面布滿了血漬,一道道鞭痕就跟真的挨過打一樣,光看衣服就像她受了多少虐待一樣。
孫牢頭忙笑著解釋,“陳姑娘,這衣服外面看著嚇人,可里面都是全新的,上面的血漬鞭痕都是假的,是朱砂染上的色,為的就是糊弄上邊來檢查的人,你盡管放心穿。”
“我可以不穿嗎?”陳青青試探的問了一句。
獄卒擺出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不行啊陳姑娘,這里畢竟是牢房,囚服您必須得穿。”
“他說的對,別的都好說,這衣服勸你還是換上的好,萬一被人發現,受苦的可不止您一個人,我們都得跟著受牽連,您可不能讓我們為.......”
孫牢頭的‘難’字還沒說出來,就見陳青青再次甩過來一張銀票,他比見了親爹還激動,眉開眼笑的接過銀票,話鋒一轉,
“這都不叫事兒,既然陳姑娘不想穿,那就不穿,不過要是有特殊情況發生,還勞煩陳姑娘配合一下工作,畢竟這地方是大牢,不是客棧。”
陳青青笑著點點頭,“那就把囚服放這里,真要是有突發情況,我會主動換上衣服的。”
“好好,多謝陳姑娘配合,那您請里面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孫牢頭說完,示意獄卒把小五押到隔壁的牢房里。
陳青青見小五有些無精打采,忙把轉身離去的孫牢頭喊了回來,“你們先等等,給我那個小伙計弄點吃的過來。”
“好嘞陳姑娘,這點小事不足掛齒。”孫牢頭說完朝一旁的獄卒一擺手,“趕緊的,去準備一些美味的雜面窩頭,外加一碗白菜湯。”
“是,孫頭,小的馬上就去。”獄卒答應一聲,轉頭就要走。
陳青青一聽皺緊了眉頭,“先等等,你們這是什么意思,剛才還說有菜有肉,怎么屁大點工夫就變卦了。”
孫牢頭知道她誤會了,忙笑著解釋,“陳姑娘別急,你住的是豪華牢房,那肯定是有酒有肉上等的飯菜,可隔壁的牢房跟你這個差著檔次,他只能享受高級牢房的待遇,所以只能吃雜面窩頭配菜湯。”
陳青青氣得真想給他一嘴巴,這些人真不是一般貪心,簡直就是填不滿的無底洞,
不過錢她有的是,沒必要和小人計較,
她意念一動,手里又多了一張銀票,“這些夠不夠給他吃上等酒菜的?”
孫牢頭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激動地心跳急速,
哎呀我的媽呀,今天收錢收到手軟,這潑天的富貴來的太突然!
難道祖宗十八代集體顯靈了不成?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驚訝地連拿著銀票的手都在微微地顫抖,話都說不利索了,
“夠夠夠,太太,太夠了。”
獄卒更是驚得差點掉了下巴,這哪是人,純粹就是財神爺!
他看陳青青的眼神就跟看神仙似的。
孫牢頭把銀票揣進兜里,隨即又掏出幾兩散碎銀子,朝愣神的獄卒吩咐道,“趕緊去最好的酒樓定兩份上等的酒菜,趁著熱乎給咱們的兩位貴賓送過來,剩下的錢就留著你們打酒喝!”
“謝謝孫牢頭,小的這就去準備。”獄卒雙手接過錢,屁顛屁顛朝外走去。
二人吃飽喝足。
陳青青朝隔壁的小五開口問道,“你可想好了,現在能跟我說實話了吧?”
小五吃了東西有了底氣,連連點頭,“掌柜的,我說,我都說,
我以前曾在回春堂干過活,那時候對胡玉娘愛慕不已,便經常去她的雜貨鋪買東西,
后來胡玉娘死了男人,我便大著膽子向她表白,可卻被她拒絕,我也就徹底死心。
一個月前的一天晌午,我打算去吃飯,半路遇上了胡玉娘,她又是和我套近乎又是給我吃包子,還讓我晚上去她家,
說要給我介紹個媳婦,我信以為真便去了,可誰知道原來是她想跟我好。
后來她跟我說她肚子疼,讓我幫她拿些你開的打蟲子藥,
我想讓她去找你瞧一下,可她卻說害怕見郎中,
就這樣我便偷偷拿了幾粒藥給了她,其他的我就啥都不知道了。”
“你愛慕胡玉娘的事,別人知道嗎?”
“不知道,我沒跟任何人說起過。”
“那你了解胡玉娘嗎?她這個人怎么樣?”
“不太了解,但聽說胡玉娘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男人就是被她氣死的。”小五如實說道。
陳青青點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替咱們濟世堂洗脫冤屈。”
“對不起掌柜的,這件事都怪我。”
“小五你也不用太過自責,既然那些人想對付我,就算你不上當,他們也會想出別的辦法的。”
陳青青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胡玉娘根本就不是怕見郎中,而是有意勾引小五,目的就是拿到她的藥劑,
那么這個人一定認識自己,看來得找人好好調查一下胡玉娘的人際關系,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大寶了,希望他能快點來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