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安陽縣的大牢有進無出,不管犯了什么罪,只要進去就甭想活著出來。
小五聽聞要把他押入大牢,早就嚇的七魂失了六魄。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掌柜的,我真不知道,我就拿了幾片藥劑給她,我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陳青青皺起眉頭,語氣變得急切,“小五,不想死你趕緊把事情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胡玉娘給你挖了陷阱?”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咋回事,我求你別問了?!毙∥迥抗獯魷瑢τ诤衲锏乃溃裆鲜芰四蟮拇驌?,既害怕又后悔,
他不該給胡玉娘胡亂用藥,不然她也不會死,自己也不會被關(guān)進大牢......
秦壽生見小五這副慫樣,心里冷哼,有這樣的軟骨頭作證,就算是皇帝老兒來了,也救不了陳青青。
他猛地一拍桌案,
“罪犯陳青青視他人生命為兒戲,為謀取利益售賣假藥,謀財害命,如此黑心腸的商人如不處以極刑,讓老百姓如何能安心?
今日本官就要替民除害,來人吶,把這個奸商押進大牢,嚴(yán)加看管,不許他人探望,
王小五學(xué)藝不精,私自給人開藥,致人死亡,同樣犯有殺人罪,一并收押,退堂!”
陳青青沒有再說什么,她清楚,既然已經(jīng)被定罪,這件事就沒了回旋的余地,就算喊冤也是白費力氣。
縣令就是稱霸一方的土皇帝,他決定的事,就算是冤案,也別想翻案。
看來這幕后之人是鐵了心想置她于死地。
等死是不可能的事,區(qū)區(qū)一個縣衙根本困不住她,她若是想走分分鐘搞定。
但是現(xiàn)在還不行,占用這具身體已經(jīng)一年多時間,早就和她的家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若一走了之,爹娘怎么辦?大哥,陳寒怎么辦?
她做不到拋棄他們,她不能置家人于不顧。
進大牢或許于她而言會是另一種機緣,現(xiàn)在她要做的就是養(yǎng)精蓄銳,坐等幕后之人主動跳出來。
正想著,兩個衙役氣勢洶洶地來到近前,其中一人冷笑一聲,
“陳姑娘,現(xiàn)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別奢望誰能救你,要是不想受皮肉之苦,我勸你乖乖配合,不然休怪我們動粗?!?/p>
“走吧!”陳青青語氣淡淡的說完,不用衙役催促,抬步朝外走去。
如此配合的姿態(tài)倒是把衙役整不會了,
這姑娘膽子也太大了,不會以為進大牢就是去串門吧?
小五可就沒那么淡定,
他連哭帶嚎,大聲喊著冤枉,卻沒有人搭理他,上來兩名彪悍衙役粗暴的架起他,向外拖去。
大堂后宅。
陳若蘭在屋里焦急地來回踱步,心中滿是期待與不安,
死丫頭詭計多端,要是她能自證清白,自己不是白忙了一場。
應(yīng)該不會,如此天衣無縫的計謀,她不可能找到證據(jù),這次她死定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小丫頭翠喜急匆匆跑了進來,
“夫人,大人已經(jīng)退堂,正往后院趕過來?!?/p>
“好,快去把茶水泡上?!?/p>
陳若蘭話音剛落,秦壽生便面帶喜色地走了進來。
“老爺,怎么樣?事情可還順利?”陳若蘭忙迎上去問道。
秦壽生呵呵一笑,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夫人放心,我已經(jīng)把人關(guān)進了大牢,并且要求不讓任何人探望?!?/p>
“好,真是太好了?!标惾籼m微微揚起唇角,眼波流轉(zhuǎn)中閃過一抹狠厲,“老爺,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案件已經(jīng)真相大白,像這種害人的敗類就應(yīng)該當(dāng)堂治其死罪,何必還關(guān)進大牢,依我看,不如立時行刑,免得再生事端?!?/p>
秦壽生擺了擺手,“夫人此言差矣,雖說證據(jù)確鑿,但罪犯尚未簽字畫押,案件還未曾上報,怎可立時處以極刑?!?/p>
“那什么時候才能砍她的腦袋?”
“夫人別急,有些事沒你想的那么快,雖說已經(jīng)給陳青青下獄判處死刑,但執(zhí)行死刑有嚴(yán)格的復(fù)核制度,必須經(jīng)過三復(fù)奏,
即地方官員判決死刑后,需上報刑部,刑部奏報皇帝批準(zhǔn)才能執(zhí)行,地方官員不得擅自處決,違者那可是掉腦袋的重罪!”
“怎么那么麻煩,安陽到京都一來一回就得兩個多月的時間,萬一發(fā)生變故,咱們豈不白費力氣?”
陳若蘭回想起在范家所受的折磨,心里就會隱隱作痛,
她把這一切都怪罪到了陳青青頭上,恨不得立刻就把她弄死。
秦壽生隱隱聽出陳若蘭話里的怨憤,抬眸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陰狠的神情,開口問道,“夫人像是跟那陳青青有仇,并不是特意為我解燃眉之急?”
陳若蘭心頭一顫,但很快便穩(wěn)住了心神,撲通一聲跪倒在秦壽生面前,“老爺,請為妾身做主?!?/p>
“夫人快快起來,到底怎么回事,你且說來聽聽?”秦壽生忙把陳若蘭攙扶起來。
陳若蘭故作一臉悲戚之色,把想好的說辭娓娓道來,“老爺,其實我騙了你,我不是沈元澤的遠房表妹.....”
聽她說到這里,秦壽生鼻子里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冷哼,“那你和他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你三番五次讓我把鹽運的肥差交給他打理?”
“老爺息怒,聽我慢慢跟你說。”
陳若蘭眼里蒙上一層水霧,看起來楚楚可憐,
“妾身本是南山村人氏,陳青青是我的堂姐,她會點醫(yī)術(shù),碰巧治好了清水鎮(zhèn)范統(tǒng)的頑疾,
她本就是個貪圖富貴的貨色,見范統(tǒng)家大業(yè)大,就想嫁到范家,
便千方百計地把范統(tǒng)勾引到家中茍合,卻不曾想被我撞見,
為了堵住我的嘴,他就用下作的手段給我下了迷藥,制造是我和范統(tǒng)偷情的假象,引來村里人圍觀,
我臉面丟盡,不得不被迫嫁給范統(tǒng)為妾。
可自打嫁給范統(tǒng)后,他就得了一種怪病,不能人道,
范統(tǒng)便把這一切都怪罪到我的頭上,說我是掃把星,對我百般虐待,非打即罵,
在范家我從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
我小心翼翼的伺候范統(tǒng),即使這樣他還不滿足,要把我賣給人牙子。
剛好被沈元澤撞見,他見我可憐,便把我認作了干妹妹,并帶回安陽,改名沈若蘭,后來便與老爺一見鐘情,我為了報答沈元澤救我出火海,所以才讓老爺把鹽運的肥差交給他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