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渾傻了一般,晃了晃腦袋,裂開大嘴就哭了起來,“爹,我的親爹,你不能撇下兒子去了,你要是死了,兒子咋辦。
我都想好了,把醉香樓的夜香姑娘介紹給你,那姑娘可厲害了,都不用你費勁,就能給你搞定,你要是死了,可就享受不到這美妙之事啦!”
“你個混兒子,說啥混賬話,”范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囁嚅著埋怨道,“你爹都是要死的人了,你還滿嘴胡說,這不是讓你爹死不瞑目嘛!”
“老爺,小的跟了你半輩子,沒想到你竟要先走了,不過你放心的去,有我在,我會照顧好夫人,少爺,哪怕你想多要幾個兒子,小的都會在所不辭。”
史太壽聲淚俱下,但心里卻樂開了花。
只要這老東西一死,到時候給他那傻兒子找幾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哄著,這范府就是自己說了算了,
心里越想越美,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范統被他們煩的鬧心巴拉,好險一口氣沒提上來活活氣死,他怒視著幾人。
“我還沒咽氣呢,你們就嚎上了,都給我閉嘴!”
哭聲戛然而止,范夫人抹了把眼淚,“陳姑娘,我家老爺到底得的啥病?還能治好嗎?”
陳青青搖頭嘆氣,她開口胡編亂造,“范夫人,實話跟你說,你家老爺這病確實是受風所致。
不過可不是一般的風,而是一股邪風,此癥極其罕見,古人稱為爛臍之癥。”
“啥,爛臍之癥?”范夫人被嚇得手足無措,“陳姑娘,這,這是啥病?”
陳青青面色凝重,“臍是五臟六腑之本,元氣歸臟之根,上通心神,下交腎精,乃是生命之門,你家老爺這病是先癢后疼,最后潰爛,爛到腹破腸流也就徹底一命嗚呼了。”
范統嚇傻了,他家大業大,妻妾成群,還沒享受夠這人世間的繁華,就這么死了豈不遺憾。
他撲通一聲滾落下床,跪地上當當直磕頭,“陳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陳青青見狀差點沒繃住笑出來,強忍住笑意,故作驚訝,“范老爺,你這是干啥,不用磕頭,快快起來。”
史太壽上前連拉帶拽把范統扶了起來,“老爺,你別害怕,陳姑娘既然能診斷出病因,那她一定有救治之法,定然不會見死不救的。”
范統腿肚子轉筋,都快尿褲子了,顫抖著嘴唇問道,“陳姑娘,我這病還有治嗎?”
陳青青見他渾身抖如篩糠,臉色慘白,怕再說下去會把他嚇死。
這才一本正經道,“范老爺別擔心,遇上我也算是你的造化,換做別人根本就治不了你的病,不過你要想活命,必須得遭點罪啊。”
范統連連點頭,“行行行,一切依陳姑娘,只要死不了,讓我吃屎都行。”
“吃屎倒不至于。”陳青青笑著從工具袋里取出一根銀針,上下比劃了一番,“我得給你針灸。”
看著半尺多長的銀針,范統嗓子眼發干,“陳姑娘,你的意思是用這個扎我肚臍眼兒?”
“對,沒錯。”
“不不不,不行,我從小就暈針,見到帶尖帶刺的我就害怕,這要是噗嗤一下扎肚子上,不得疼死我啊!”
陳青青一臉嫌棄,要是有別的辦法給你抓虱子,我才不會動用銀針。
她冷哼一聲,“既然你暈針,那我也無能為力。”
范渾在一旁急的直跺腳,“爹,你腸子肚子都快爛沒了,還怕這怕那,不就是扎兩下子嗎,你就當讓相好的咬你兩下不就得了。”
“你個混小子,這玩意能跟那事比嗎,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范統一臉哭相,“陳姑娘,那你慢點扎,我真怕疼。”
“想治病就趕緊躺好。”陳青青一臉正色,警告道,“在我施針時,你千萬不可亂動,萬一扎偏了,你可能會當場斃命。”
“好好,我保證不動。”范統躺在床上,額頭上直冒冷汗。
陳青青也不再小心翼翼,直接把鑷子塞了進去。
剛想用銀針扎虱子,但又停了下來,她朝左右看了一眼,見范夫人幾人站在身旁,心里暗自嘀咕,不能讓這些人在邊上看著,萬一發現是虱子搗的鬼,那可就沒法解釋了。
她開口恫嚇道,“你們都往后站站,防止在我施針的時候傷到你們,”
“好好,我們躲遠點兒。”幾人看著那么長的銀針也瘆得慌,都紛紛往后退。
陳青青這才用銀針扎虱子,邊扎邊琢磨。
這范財主可不是好人,要是輕而易舉就給他治好了癢癢病,萬一他耍無賴不給錢怎么辦?
畢竟惡人沒有底線,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對付這種惡人,絕不能心慈手軟,不如.....
在心里打定主意,她用銀針扎出來一大半,故意留下了幾只比較肥胖的虱子,
隨即把工具收拾起來,朝躺在床上的范統說道,“起來吧范老爺,你感覺一下怎么樣?”
“這就完事了?咋不疼啊?”范統有些難以置信,起身下床走了兩步,用手摸了摸肚皮,“不癢癢了,我的病好了。”
范夫人趕忙上前,一臉驚詫,“老爺,你的病真好了?”
“好了,一點都不癢癢了。”范統高興地嘴都咧到耳根子后了,“陳姑娘真是神醫,沒想到扎幾針就能治病,早知道這樣,就不找那些庸醫,錢沒少花,病還沒治好,害得我花高價張貼告示,我真是越老越糊涂。”
他有點后悔,開始心疼錢了。
陳青青冷冷一笑,“范老爺,你別高興太早,你這病屬于頑疾,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徹底的。”
范統一愣,“陳姑娘,你的意思是說我這病還沒好?”
陳青青點了點頭,“是的,想要徹底痊愈,必須得每三天施針一次,一共需要三回。”
“行行,不就是三天扎一次嗎,這個簡單,到時我吩咐人去請陳姑娘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