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什么?”李銘問。
陳國賓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這才低聲說;“也許是盧文軒的后臺,覺得自己養的豬肥了,又或者是覺得它不聽話。”
“又或者是盧文軒不想當狗,導致它的主人生氣,所以直接滅了它全家。”
“順便給它養的其余幾條狗瞧瞧,不聽主人話,就得是這種下場。”
“可不敢胡說,這話若是讓外人知道可不得了。”李銘急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表情十分嚴肅:“這話咱兄弟倆說說得了,你可千萬不要對外說。”
“若是得罪了一些不能得罪的人,老板他老人家都不一定能保住你。”
“這里可是渝城!”李銘著重強調了這句話。
陳國賓語氣輕松:“我又不是白癡,沒有正式結案之前,怎么會對外大說特說,總之這案子疑點重重,咱們必須得謹慎對待。”
聽陳國賓一通話話,李銘心里其實有些害怕了:“我說,咱們不會真的掀開一些不能說的事吧?”
“是不是都這樣了。”陳國賓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無論如何,先往下查吧。”
頓了頓,又拍了拍李銘的肩膀,意味深長說:“如果真是不能碰的案子,老板也不會讓咱們去碰。”
李銘正品味著這話,陳國賓又打發李銘回去匯報調查情況,順便請求支援,以便更全面的調查此案。
陳國賓則抽空回了一中統局,和其他調查組成員碰面。
似乎是因為先前的立威,這一次它們老實了許多,留在中統調查的人,也沒出陳國賓的預料,什么事都沒調查出來。
另一件不出陳國賓判斷的事,則是田口悠成找到了他。
似乎是因為昨天被陳國賓收拾了一頓,今天的田口悠成顯然是乖巧了很多。
兩人選擇在一處廢棄的廠區見面,這原本是一座工廠,卻因為日本人的頻繁轟炸,導致其只能轉移地點。
“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見面的借口,我一定會把你丟到嘉陵江里喂魚。”陳國賓看著田口悠成冷聲說。
聽到這話,田口悠成嚇得縮了下腦袋。
“那件事有回應了?”陳國賓問。
“有,有了!”田口悠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拼命的點頭:“將軍閣下同意了您的要求,決定用這批炸藥配合您的工作!”
接著,田口悠成便將計劃說了一遍。
大概就是通過爆破某一個地方,留下一些不容易引人注意的線索,然后就此展開調查,最終發現炸藥存放的地點。
炸藥地址就在雷祖廟街145號院中。
“您可以自行決定開啟時間,這一次您放心,我們保證不會讓您出現任何形式的損傷,若是您對此次計劃不滿意,我們可以按照您的要求更改行動內容內容,保證不會給您添麻煩。”見陳國賓沒反應,田口悠成惶恐說,腰都快彎成了90°。
“計劃還算可行。”陳國賓輕飄飄說了一句。
“只要您滿意就好。”田口悠成小心翼翼說:“長官,我聽說渝城內發生了一件大事,似乎是盧文軒全家被滅門,現在正由軍統負責調查?”
這畢竟是全家滅門案,即便刻意封鎖,但對滲透之深的日本特務來說,封鎖不封鎖其實都一樣。
“怎么,一個兇殺案而已,難不成我拉屎放屁都要立刻給你匯報一聲?”陳國賓絲毫不掩飾話里的煩躁。
“卑職不敢,只是…”田口悠成嘆口氣說:“盧文軒這家伙和我們有很深的關聯,許多事都是這家伙幫我們去做,尤其是我們的活動資金…”
“這家伙突然被滅門,或許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聽聞此言,陳國賓故作鎮靜,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就說在渝城的封鎖之下,我們的資金究竟從何而來,果然是有人暗中提供。”
“沒錯。”田口悠成說:“因為資金本身來源就是渝城,所以無論是軍統亦或者是中統的人,都別想查出什么眉目。”
“因為沒人會去查一個富商的賬,他每天花錢如流水都很正常。”
“我們的資金流隱藏其中最好不過。”
提到這里田口悠成很是自豪,但很快就想到,自家的錢袋子已經沒了,苦著臉說。
“長官,盧文軒的死非同小可,我懷疑,是有人發現了盧文軒和我們有關聯。”
“但誰都知道這家伙和國府官員關系匪淺,所以一些人為了避免多生事端,才想故意滅門,殺人滅口。”
“這樣即便是調查出什么,可當事人都死了,任何證據都不存在,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不得不說,這田口悠成這狗東西腦補的能力也很不錯。
陳國賓就喜歡這種和真相大相徑庭的答案。
“國府官員向來愛惜羽毛,你這種推斷的確有些道理。”陳國賓半真半假說:“目前軍統已經全面接手此案,要查清盧文軒死亡真相。”
“并且那個李銘已經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日本人的報復行為,調查盧文軒的不明資金走向,就是這家伙的建議。”
“不得不說,這家伙遠沒有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屬實是一個非常難搞定的對手,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實際上能力非凡!”
“又是這混蛋,他簡直就是一只獵犬!”田口悠成氣得鼻孔冒煙,又拍著陳國賓的馬屁:“長官,潛伏在這種家伙身邊,您實在太辛苦了!”
說到這,陳國賓嘆口氣說:“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們和陸文軒的干部安息,這件事。”
“我本以為就是一起簡單的搶劫滅門案,已經安排人去調查盧文軒的關系網了。”
“若是有牽連,我建議相關人員立刻蟄伏,停止一切行動。”
反正是你狗日的對我有隱瞞,小爺我畢竟是受命潛伏,總不能一點實際的事都不做。
再說了,只要能聯系上田口悠成,就有辦法抓住那些下線,適當放出一些情報,反而能保證土肥圓對自己的信任。
聽到這話,田口悠成臉色微變,挺直身子,表情嚴肅說:“是,長官,我明白了,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做好掃尾工作。”
陳國賓又說:“既然和我們有關聯,等你們安全之后,我也知道如何結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