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羅月鎮。
松家布坊。
高亢的咒罵聲自布坊內響起,透過圍墻,向著四周輻射。
“你們這些邪魔歪道,全都該死!!”
“犯下這么大的罪孽,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玄門的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院子中心,一口由青石筑起的深井旁,一個兩鬢有些許白發的道袍老者正在聲嘶力竭的高喊。
他雙手被一條黑色的繩子,從背后縛在一起。
腦袋緊緊貼著青石井沿,怒目圓睜、口中鮮血直流。
而在他的腦袋上方,還踩著一只黑皮靴子。
道袍老者奮力掙扎,但卻怎么也掙脫不了那只腳掌。
“忒~~~”
身著黑袍的邪修一口濃痰吐在老者臉頰上,濃痰順著臉頰滑落,與青石上的血水混為一灘。
“老東西,你這精力挺旺盛啊?”
“這都罵了一炷香的時間了,還沒罵夠啊?!”
黑袍邪修臉上帶著一絲獰笑,一把黑刀插在老者面前,接著一張面帶長疤的臉探了過去。
“忒~~~”
道袍老者用力吐出一口痰。
那黑袍邪修卻是輕松躲了過去。
“老東西,給臉不要,是不是想趕著投胎去啊?!”
“但可惜啊......”
“你今天不僅要把你一身的血液貢獻給我教神像,就連靈魂也得留在這里!”
“到時候你靈魂化作怨鬼,被我教神像吸收,可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黑袍邪修單腳用力的碾壓,耳邊傳來老者凄厲的慘叫聲,他的臉上隨即綻放出一抹愉悅的笑容。
十分的享受~
“你們白蓮教都該死!!”
“全都該下地獄!受萬般酷刑,你們......”
老者口中吐出碎牙,繼續怒罵道。
但還沒等他罵完,立于青石上的黑刀被猛地拔出!
接著黑光閃過!
噗嗤!
鮮血噴濺,老者的腦袋滾入了深井。
“這么大年紀的人了,連個人都不會罵~~”
“翻來覆去,就這么幾句,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黑袍邪修用小拇指掏掏耳朵,聲音中滿是無奈。
接著,他甩甩黑刀上的血跡,又向著一旁的黑衣人開口道:“去,把他的尸體扔進井里去~~”
黑袍邪修松開腳掌,任由尸體滑落。
“是~~舵主~~”
一旁的黑衣人恭敬的答應一聲,抬起那無頭尸體,丟入了井中。
嘩啦啦~~
水面泛起一陣浪花,尸體隨著重力沉入到井底,和那數不清的尸體堆積在一起。
而隨著尸體沉入井底,一股濃郁的血水向上揚起,被一股奇異的吸力卷入到井水中央。
在深井中部,漂浮著一個約莫手臂長短,面目憎惡,渾身血紅的雕像。
此雕像渾身上下散發著朦朧的血光,邪惡的氣息籠罩,不斷的汲取著周遭的鮮血。
鮮血注入到雕像中,雕像的氣息愈發詭異、強大!
感受著井中傳來的波動,黑袍邪修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其臉上的刀疤更是如同蜈蚣般蠕動,令人膽寒。
“這修士五階的道士血液就是不錯,比那些普通村民強多了!”
“若是再多來幾個,我這血魂咒馬上就能大成了!”
刀疤邪修仰天大笑,聲音中飽含興奮。
這羅月鎮真是他的福地啊!
不僅給他匯集了三五名修士中期的道士,提供了大量的村民作為血庫,而且還為他準備了一處天然的寶地。
刀疤邪修環視周遭,臉上盡是滿意之色。
別看這布坊格局不大,院子里擺放的盡是些凡俗的布料,但的確是個寶地!
這松家布坊,原本種植著一棵幾百年的銀杏樹,枝繁葉茂,樹干需五人才能合包。
幾年前,一道雷擊,將這百年巨樹從中間劈成了兩半。
傾倒的樹木甚至將房屋都給壓塌了。
后來,松家人將這銀杏樹清理掉,把埋在下面的根系整個刨出。
這一番挖掘,直接挖通了地下水。
松家人于是便將這坑洞,改造成了深井。
后來,松家人打水時發現,這深井中打出的水竟然帶著一股銀杏的清香。
于是松家人便做起了布匹生意。
由井水染過的布匹,都帶著濃濃的銀杏味道。
就算是普通的布料在井水泡過之后,也變得比之前柔滑。
由此,松家人的布匹生意越來越好!
回想起聽到的傳聞,刀疤邪修臉上閃過一抹嘲弄。
“這么好的聚寶盆格局,竟然只用來染布,真是可笑~~”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便宜了我。”
“有此天然聚寶的風水格局加持,我的血魂像能得到大量靈氣滋養,成長起來也會更快!!”
“按照今晚的進度看來,我馬上就能進入法師三階了!!”
刀疤邪修想到這里,再次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他們白蓮教·血魂派,馬上就會崛起了!
然而就在這時,松家院子的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袍漢子快步走了進來。
“舵主,外面又來了兩個年輕道士,被兄弟們給圍了。”
魁梧漢子低頭恭敬道。
“年輕道士?什么實力?”
刀疤眉毛一挑,冷冷問道。
之前來的道士基本都是中年以上,境界一般,多是修士四五階左右,實力普通,肉身蘊含的靈氣也少。
如今,來了兩個年輕的,這刀疤內心也不太抱有希望了。
“一個修士七階,一個修士八階~~”
魁梧漢子再次道。
“哦?!兩個修士后期?!”
“務必給我完整的拿下!這修士后期的血液,可是寶貴的很!”
“有了他們倆,神像的成長速度還能再快些~~”
刀疤眼睛一亮,開口吩咐道。
“是~~舵主~~”
魁梧漢子深深鞠了一躬,快速退出了院子,并將門帶上。
接著,外面便響起了魁梧漢子洪亮的聲音:“來,兄弟們,舵主吩咐我們完整的拿下他倆!”
“給我好好招待他們!!讓他們瞧瞧我們血魂派的厲害!!”
魁梧漢子說完,周圍便響起了一陣獰笑聲。
秋生文才一手持劍,一手拿著符箓,背靠著背,眼神警惕的看著從四圍包上來的邪修。
“完犢子,師兄......”
“咱們這是捅了邪修的老窩了啊!!”
文才腦袋滲出細密的冷汗,一顆心急速跳動,心情緊張到了極點。
秋生臉色也極為凝重,其眼睛不斷的掃向四周,握著桃木劍的手心不斷冒出汗來。
“別說了!淦他丫的!!”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