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舀了一勺小米粥,輕輕吹了吹送到云棠的嘴邊,“娘看著你小口小口吃東西,這心里啊,跟喝了蜜似的?!?/p>
云棠穿著件洗得發軟的棉布睡衣,圓領處露出半截雪白的脖子,及腰的頭發隨意披著,雖然病容未減,卻更添幾分楚楚動人的韻味。
李秀娥突然湊近,端詳著女兒的臉蛋,越看越歡喜:“怎么我李秀娥家的寶貝疙瘩,摔了一跤人更好看了,這要是說出去,村里那些婆娘還不得羨慕死!”
云棠被她逗得抿嘴直笑。
原主記憶里,李秀娥總愛這樣變著花樣夸自家閨女,有時候是說她燒的火比別人家的不費柴,有時候夸她采的草藥格外水靈有效果,反正自家閨女哪哪兒都好。
李秀娥剛把碗放下,就聽見院門外有說話聲,她往外瞅了一眼:“喲,沈營長那個戰友來了?!?/p>
李秀娥趕緊抓起床頭的外套給云棠穿上。
誰知系到胸口那顆時,扣子怎么都扣不上。云棠低頭一看,頓時紅了臉:“娘,這衣服小了...”
李秀娥心里咯噔一下,這丫頭怎么又長身子了?嘴上卻道:“都怪娘,洗衣服時勁兒使大了,把布料給搓縮水了?!闭f著麻利地把最上面那顆扣子解開,又給閨女理了理衣領。
陳鐵柱拎著個鼓鼓囊囊的網兜站在云棠房間外五步遠的距離,黝黑的臉上堆著笑:“嬸子,聽說云大夫醒了?我帶了點東西來看看?!?/p>
網兜里裝著兩罐麥乳精,一包紅糖,還有十幾個沾著稻草屑的新鮮雞蛋。
昨兒個看著云棠昏迷不醒的樣子,陳鐵柱后脊梁直冒冷汗。
這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回去怎么跟營長交代?還好,今天人就醒了。
“這姑娘命真大?!标愯F柱心里嘀咕,“長得跟畫上的人似的,難怪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閻王爺也不舍得收?!?/p>
李秀娥趕忙迎出去:“哎呦,來就來唄,帶這么多東西干啥...”
云棠倚在門框邊,聲音軟軟糯糯:“陳同志太客氣了,我沒什么大事,現在已經好全了?!?/p>
她這一開口,陳鐵柱覺得比文工團那些女兵唱的還好聽,真不怪他聽一回耳根子燙一回:“那就好,那就好…”
他結結巴巴地應著,把手里的網兜往李秀娥懷里一塞:“這點東西給云大夫補補身子。”說完又偷瞄了云棠一眼。
李秀娥笑得見牙不見眼:“你說你這孩子,來就來唄,還帶這么多金貴東西?!彼蛋档嗔说喾至浚@兩罐麥乳精夠閨女喝上一個月了。
送走陳鐵柱,李秀娥一把拽住閨女的手就往屋里拖:“你這丫頭,傷還沒好利索就敢下地?頭不暈了?”
云棠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后腦:“您摸摸,包都消了?!?/p>
李秀娥扒拉著云棠的頭發湊近了仔細瞧,發現后腦勺那個大包真的消得干干凈凈,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她突然想起昨天情急之下,順手抹的了閨女之前熬的那罐子說是消腫止痛的藥膏。
“哎呦喂!”李秀娥一拍大腿,眼睛瞪得溜圓,“我閨女這藥膏神了!昨兒個抹的時候我還嫌味兒沖,沒想到這么管用!要我說啊,你這本事比你師父當年還強!”
云棠在家歇了一天,可把李秀娥和云大山忙活壞了。
兩口子變著法兒地給她補身子,雞蛋跟不要錢似的往她跟前送,蒸的煮的炒的,頓頓不重樣。
云大山更是偷偷摸摸上了趟山,愣是逮了只野雞回來,燉了鍋香噴噴的雞湯。
這老兩口簡直把她當月子婆伺候,上頓剛吃完還沒一個小時,又端著水果或者糖水雞蛋進來,“再吃點兒”,“這個有營養”的話在耳邊就沒斷過。
到了晚上,云棠總算有機會照鏡子,看看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模樣。
原主本身生得明艷大氣,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顧盼生輝,眼尾微微上挑,自帶幾分勾人的風情。
再加上系統的加持,整個人嬌媚中透著靈動,體態豐腴卻不顯臃腫,肌膚白里透紅,細膩得像是能掐出水來。
這哪像是鄉下姑娘?說是城里小姐也不過分。
云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原主真的被李秀娥和云大山養的很好。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云棠就起床了。
她打開衣柜一看,里面塞得滿滿當當的,花花綠綠的衣服都快溢出來了,有供銷社買的,托人去省城買的,還有李秀娥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