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云湛便拋下所有生意,整日圍著夫人打轉(zhuǎn)。
府里的丫鬟們閑得發(fā)慌,只能整日繡些虎頭鞋,紅肚兜解悶。
這位準爹爹的寵妻之舉堪稱瘋狂,先是在后院養(yǎng)了百來只雞崽;又包下百畝良田;最后竟挖了個魚塘,全作為云棠的專供。
若不是云棠攔著,他恐怕都想親自下廚,日日給她洗衣裳。
這般瘋魔的行為,直至三月后云湛診出三胞胎戛然而止。
那日云湛又哭又笑,一邊自豪自己能干,一邊心疼夫人受苦,隨即云湛竟離奇地開始嘔吐起來。
起初眾人還當他染了風寒,特意請來當?shù)孛t(yī)來瞧。
“恭喜恭喜。”老大夫捋須笑道,“此乃擬娩之癥,皆因云太醫(yī)愛妻心切所致。待夫人生產(chǎn)后,自會痊愈。”
老大夫話音一落,屋里頓時鴉雀無聲。
云父云母面面相覷,兩人走南闖北這些年,頭一次聽說男子還會孕吐的。
云父拍了拍手:“我知道了...定是咱們云家的血脈特別...”
“嘔——”
云湛本想辯解幾句,又扶著桌子吐了個眼冒金星。
接下來的日子里,云湛的孕吐癥狀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日益加重。
起初只是晨起時干嘔,漸漸發(fā)展到一日嘔吐十余次,日日水米難進。
他原本結(jié)實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眼窩深深凹陷,顴骨高高凸起,連走路都不得不扶著墻壁借力。
各種民間偏方,針灸療法都試了個遍,都收效甚微。
無奈之下,通曉藥理的云湛只得自行配藥調(diào)理。誰知一碗湯藥下肚,非但不見好轉(zhuǎn),反倒讓他嘔吐得更加厲害,
連膽汁都吐了出來,整個人虛弱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云棠心疼得緊:“系統(tǒng),真不是你搞得鬼嗎?他怎么吐得這么厲害?”
系統(tǒng):“不是本統(tǒng),本統(tǒng)只服務(wù)于宿主,只聽宿主的話,而且系統(tǒng)商城里可沒有任何與嘔吐相關(guān)的道具。”
云棠生產(chǎn)那日來得突然。
還沒來得及叫人,身下便已見了紅,云湛原本還在外間扶著墻干嘔,聽見動靜沖進來時,云棠已經(jīng)要生了。
可這生產(chǎn)快得離奇,不過半刻鐘,三個孩子便落了地。
云湛剛?cè)砬逑锤蓛簦瑴蕚淙ギa(chǎn)房幫忙,屋內(nèi)早已收拾妥當,連血腥氣都散了大半。
只剩云棠靠在床頭,神色恍惚地望著懷里的嬰孩,仿佛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這就生完了?”云湛眉頭緊鎖。
他記得太醫(yī)院記載,婦人生產(chǎn)過快最易傷身,他忙上前把脈,云棠脈象平穩(wěn)有力,除了些許疲憊,毫無半點虧損之相。
正疑惑間,云棠忽然驚呼:“你做什么?!”
只見云湛已單膝跪在榻前,修長的手指撩開她裙擺,神色嚴肅道:“生得太急,怕有暗傷,我檢查檢查有沒有撕裂。”
他動作極輕地檢查完,真是奇了怪了,是體質(zhì)的特殊嗎?
他記得每次跟云棠歡好,無論折騰得多狠,她也是恢復(fù)極快…
……
另一邊,承慶王府的書院外。
侍衛(wèi)在院子外發(fā)現(xiàn)了個灰布包袱,承慶王拿劍挑開包袱,里面是個毫不起眼的木匣。
打開后,瑞王府販賣私鹽的賬冊,私開礦脈的地契等,一樁樁鐵證赫然在列。
侍衛(wèi)在王府翻了個底朝天,也尋不到送匣子的人的半點蹤跡。
承慶王順著線索深挖,罪證如雪般越積越多。
待云棠診出雙胎喜脈那日,他已帶著幾大筐鐵證進了宮。
這一次,圣上沒有再袒護瑞王府。
抄家的圣旨來得又快又急,
瑞王府眾人尚在夢中,便被押上了流放的囚車。
那位嫁入瑞王府的富商小姐,此刻正因“風寒”臥床不起,所幸承慶王動作夠快,她中的毒尚在初期,只顯出些咳嗽發(fā)熱的癥狀,遠不似前世云棠那般...
云棠一直有個疑問:“系統(tǒng),上一世為什么敘白會娶沈楚楚?”
系統(tǒng):【她可比原主聰明多了,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根據(jù)資料顯示,她借著與王妃關(guān)系好,又有敘白明面上護著,在貴婦圈里混得如魚得水。】
【今日賞花宴,明日詩會的,暗地里把各路關(guān)系都摸得門兒清。那些私鹽買賣的賬目,礦脈開采的文書,經(jīng)她的手一轉(zhuǎn),全都變成了正經(jīng)生意。】
【朝中好些個大人物的夫人,都跟她“合伙做買賣”呢。要不是瑞王府后來貪心不足,把手伸進了軍械鑄造,這事兒指不定能瞞到什么時候。】
【得虧宿主當機立斷在沈楚楚尚未成勢時將其壓制,按照前世軌跡推算,若再拖延半年,屆時您要應(yīng)對的,就不僅是沈楚楚一人,而是她背后整個利益體了。】
云棠:“原主前世受盡折磨,最后纏綿病榻而亡,其中可少不了她出謀劃策,我又不是君子,難不成等她長成了,再下戰(zhàn)書不成?”
這一世,云棠與云湛膝下育有四子三女,個個都被云湛調(diào)教得出類拔萃。
長子自幼習武,十五歲便上了戰(zhàn)場,無一敗績,后來娶了公主,留在了京城。
老二老三倒是走了文路。一個溫潤如玉,一個冷漠如冰,先后考取狀元,一門雙狀元轟動朝野。后來雙雙調(diào)入刑部,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沒有他們審不出的犯人,查不出的案子。
老四和二丫頭最是精怪,打小就會在學堂里倒賣筆墨點心賺錢,長大后就在家中鋪子里歷練。
最讓人頭疼的是大丫頭和三丫頭。
這兩個野丫頭剛及笄就留書出走,說要去看遍天下,后來索性買了海船,揚帆遠航。
云棠倒是想得開,反正有系統(tǒng)隨時監(jiān)測孩子們的生命體征,便由著她們?nèi)チ恕?/p>
前兩個世界她整日吃喝玩樂也沒學個什么技能,這個世界她正緊鑼密鼓地學習醫(yī)術(shù)和武功。
只是苦了云湛,每次收到海外寄來的稀奇玩意兒,總要哭唧唧地往云棠懷里鉆:“棠棠…我好擔心她們…”
云棠只好牽著他往臥室走,帶他去新建的地下室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心情。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