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大家業,還要入贅?云小姐得是多優秀的人兒???”
按照古禮,贅婿入門需行“三跪九叩”之禮。
云府大門前,云湛利落下馬,在萬眾矚目中,一撩衣擺,鄭重跪地,三跪九叩到了廳堂。
“一跪天地…”司儀高唱。
云湛俯身叩首,額頭觸地。
身旁的云棠隔著紅蓋頭,聽到他低聲道:“棠棠,我來了?!?/p>
“二拜高堂…”
云湛轉向端坐正堂的云父云母,再次叩首:“岳父岳母在上,小婿云湛,今日入贅云家,此生必當孝順二老,愛護棠棠,若有違背,天地不容。”
云母云父抹著眼淚連連點頭,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養子,不,現在該稱女婿了。
“夫妻對拜…”
……
喜宴持續到夜里。
屋內紅燭高照,云棠端坐在床沿,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心跳如擂鼓。
喜秤挑起蓋頭的瞬間,她抬眼,正對上云湛含笑的眸子。
“累了嗎?”他輕聲問,伸手替她取下沉重的鳳冠。
云棠搖搖頭,忽然想起什么,從枕下摸出一本賬冊:“這個…還給你?!?/p>
那是他所有產業的契書。
云湛卻笑著將賬冊又塞回她手中:“既已給你,就是你的。我云湛,心甘情愿把一切都交到你手里。”
兩人相視一笑,云棠仰起頭,在云湛驚詫的目光中,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這個吻如同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云湛的呼吸驟然粗重,手臂猛地收緊,將她牢牢鎖在懷中。
自那日敞開心扉后,他們便再也沒有親密過了,也不知是合巹酒的緣故,還是兩個人都想了,動靜鬧得很大…
……
王府聽聞云棠成親了,招贅大婚辦得極盡奢華,連宮里的貴人們都差人送了賀禮。
最讓王府震怒的是,那贅婿不是別人,正是云府養子云湛。
敘白站在王府最高的最高處,望著云府方向張燈結彩的喜慶,眼底翻涌著滔天怒意。
他與云湛云棠自幼一起長大,他竟從未察覺云湛對云棠存著這般心思。
記得早幾年的時候,他們三人同游七夕燈會。
云棠提著盞玉兔燈,在漫天煙火中對他回眸一笑,眼波流轉間連星河都黯然失色。
那時云湛在她身后默默為她攏緊披風,他只當是兄長對妹妹的照拂,如今想來,每一處的細節都藏著別有用心。
“好一個云湛...”敘白攥緊的拳頭指節發白。
他原想著云棠性子溫軟,待她過門后好生調教,既能替王府辦事,又能得他幾分憐愛。
昨日他還想著等他解了禁足,就給她置辦些時興的胭脂水粉,今日卻聽聞她已鳳冠霞帔成了他人新婦。
那日在莊子上時,她還嬌嗔著喚他“敘白哥哥”,她嗓音軟糯,帶著三分病中的嬌弱,偏生眼底漾著星光,一顰一笑讓人挪不開眼。
如今想來,他早該將她收入囊中,也好比讓云湛那個養子占了先機。
可恨如今王府尚在禁足,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上回他冒險偷溜出去穩住云棠,剛出莊子就被人按倒押回了王府,還惹得皇帝加派了侍衛,將王府圍得鐵桶一般。
如今每道門都有禁軍把守,連只信鴿都遞不出去。
府里上下提起云府退婚又火速招婿的事,無不扼腕嘆息。
一個商賈之女,能被王府瞧上,本該是祖墳冒青煙的福分,可云家不僅不識抬舉,竟還敢拿捏著王府販賣私鹽的罪證,逼他們退了婚!
呵,真當王府奈何不了他們?
待禁足一解,他定要云家付出代價,那些罪證,必須徹底銷毀。
至于云棠…既然她已成了云湛的人,那便再無價值。
橫豎,滿京城富商貴女多的是,不缺她一個。
另一邊。
王府管事發覺近日馬夫房頻頻缺人當值,心下生疑,便親自去了下人們住的偏院查看。
推門時,一大堆蒼蠅蚊子撲面而來。
草席底下,赫然躺著一具成了白骨的尸體。
管事眼皮一跳,他環顧四周,確認無人瞧見,便三兩下將尸身裹緊,趁著夜色拖去了后園荒廢的枯井,將人推了進去。
次日,馬夫房照常輪值,只是換了幾張新面孔。
有奴仆小心翼翼問起先前的人去了哪兒,管事眼皮都未抬,只淡淡道:“誰知道呢?許是學世子偷溜出府了吧。”
畢竟那幾日侍衛盯得不嚴,不是嗎?
……
**一刻值千金。
兩人既已正式成為夫妻,云湛也不藏著掖著了,那股子變態勁真是隔八丈遠都能感覺到。
云棠不過嬌嗔著說今夜只來一回,云湛立馬答應,二話不說取下云棠的頭澠。
就這么一回,云湛自然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他咬著牙硬生生扛到了后半夜。
他沙啞的嗓音里帶著幾分討饒的意味:“棠棠…再縱我一回,好不好?”
云棠清楚地記得,當她同意后,云湛手抖地解開…
之后他整個人便力竭地癱軟在她身上。
她剛想開口慰問慰問,畢竟她也怕他不知輕重自己給自己玩壞了…
卻見云湛雙頰緋紅,聲音里帶著饜足后的慵懶:“沒想到棠棠偏愛這般情調...為夫與你相識多年,竟沒瞧出你這般心思?!?/p>
云湛一個翻身仰躺在床上,他意味深長地笑道:“如今既成夫妻,棠棠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為夫...都受得住?!?/p>
說著說著,竟漸漸又…
云棠無奈地別過臉去,這人從頭到尾都在自說自話,自己作弄自己,她可是連半句都沒來得及插上,什么都沒來得及做呢。
云棠醒來時已近晌午,帷帳內還殘留著昨夜旖旎的氣息。
按規矩,新婦次日需向公婆敬茶,可云家是招婿,所以是云湛去給父母敬茶聽規矩。
她剛起身梳洗,貼身丫鬟便匆匆進來,神色微妙:“小姐,夫人請您過去說話?!?/p>
云棠心里一咯噔,隱約覺得不妙。
果然,一進門就對上云母意味深長的目光。
原來,云湛今早去請安時,腿軟得直打顫,走路都踉蹌…
明明是一張俊臉,一夜過后滄桑了不少,活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氣。
云父云母盤問半天,他卻支支吾吾,耳根紅得滴血,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云母實在放心不下,這才把云棠叫來,想問問這新婚之夜究竟發生了什么。
“棠兒啊…”云母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
“娘知道你們年輕,情難自禁,可也要懂得節制。湛兒畢竟習武多年,身子骨一向硬朗,這才成親頭一日就…”
她欲言又止,眼神里滿是心疼和暗示:“日子還長,慢慢來,別一下子把人折騰壞了…”
云棠聽得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