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衡被眼前一蹦一蹦的晃花眼了,要崩開了是不是?他死死盯著,仿佛這樣就能把扣子燒穿,最好把布料全部燒光!!!
他懊悔極了,早知道就不裝什么正人君子,演了這么多戲,就應該直接把人綁了鎖在鳳儀宮里了…
云棠假裝恍若未覺,更是往前攔了攔讓他看個清楚。
裴鈺衡猛地閉眼,額角青筋直跳,他感覺要憋死了。
“朕睡這里挺好。”
說罷裴鈺衡繞了繞,繃緊身體開始鋪被子。
云棠勸了又勸,裴鈺衡一直彎著腰極為認真地翻來覆去整理被子,仿佛有什么強迫癥一般,不想讓被子上出現一絲褶皺。
敢動嗎?不敢動!
他現在無比希望云棠離自己遠一點,免得看出自己身體上的端倪被嚇跑…
爭執片刻后,云棠只得忐忑地躺在了床上。
熄燈后,她聽著貴妃榻方向傳來的衣料摩擦的細微響動,她忍不住側首,能隱約看到裴鈺衡高大的身軀在窄小的貴妃榻上蜷縮著,手都快垂到地上,連翻身都困難。
“皇上...”
她揪著錦被的手指緊了又松:“您...睡了嗎?”
“可是換了地方睡不習慣?”裴鈺衡的聲音帶著未散的沙啞,驚得她耳尖一燙。
云棠輕聲開口:“臣妾是怕您...睡得不舒服。”
寢殿內陷入短暫的安靜,只聽得見彼此交錯的呼吸聲。
云棠聲音微微發顫:“要不...您上來睡?”
裴鈺衡喉結滾動,聲音低沉:“朕怕睡夢中唐突了你。”
“臣妾...可以靠墻些。”她細若蚊蚋(rUì)地回答,說著還往床里側挪了挪。
裴鈺衡緩緩起身,每一步都走得極穩,眼神晦暗不明,仿佛一頭野獸,在慢慢靠近他無處可逃的小白兔,他刻意放慢的動作,反倒讓此刻的氣氛更加危險而曖昧。
待走至床邊時,他故作鎮定地側身而坐,想要遮掩住什么,卻不料這個姿勢反倒讓那無所遁形。
云棠幾乎將自己嵌進了墻壁里,冰涼的墻面貼著她發燙的臉頰,讓她好受了許多。
裴鈺衡望著中間空出的大片位置,突然起身:“若是朕上來要委屈皇后貼墻睡,朕還是...”
話音未落,忽覺袖口一緊。
低頭看見云棠正用兩根纖纖玉指捏著他的袖角,借著月光,能看清她的臉紅撲撲的,雙眼泛著瀲滟水光,活像只被欺負狠了的兔子。
她慢吞吞往他這邊挪了一點點,這個動作讓原本規整的寢衣松散開來,不知是原本沒系緊,還是布料太滑,原本系好的扣子不知道怎么的胸口的位置全部散開了,霎時露出一片瑩白如雪的肌膚。
裴鈺衡瞄了一眼,不敢再看下去。
“臣妾...沒有很貼墻。”她小聲辯解,卻不知這副欲蓋彌彰,被他拿捏住的模樣更讓人想欺負。
裴鈺衡躺了下去,兩人手臂挨著的地方傳來灼熱的溫度,云棠只覺得心跳如擂鼓,在寂靜的寢殿里仿佛格外清晰。
她緊張地咬著下唇,趕緊翻身面對墻壁,恨不能將自己整個人都藏進錦被里,她死死閉著眼睛,生怕這劇烈的心跳聲會吵到身側之人。
明明白日里已睡足了時辰,聞著裴鈺衡身上清冽的龍涎香,竟比任何安神香都要管用。
不多時,她的呼吸便漸漸綿長,已經睡著了。
待她呼吸徹底平穩,裴鈺衡緩緩睜開眼。
他凝視著她恬靜的睡顏,終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靠近,修長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環過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往懷里帶了帶。
睡夢中的云棠無意識地嚶嚀一聲,竟自發地往后靠了靠,嬌小的身軀與他完美地契合在一起,仿佛他們二人,天生就應該偎依在一起。
裴鈺衡將下巴輕輕抵在她發頂,唇邊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
溫馨不過須臾,裴鈺衡便再次被洶涌的欲念淹沒。
他貪戀地收緊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鼻尖深深埋入她散發著幽香的頭發。
明明只是想淺嘗輒止地貼近幾分,卻如同飲鴆止渴般越發難以自持。
“就貼貼幾下,幾下就好”他在心底默念。
裴鈺衡喉結劇烈滾動著,時刻注視著她有沒有被吵醒的跡象,就這一個動作,就讓他滿頭大汗。
云棠哼哼了幾聲,像只撒嬌的貓兒般在他懷里又蹭了蹭。
纖柔的身子不自覺地貼得更緊,溫軟的她與他嚴絲合縫地相貼。
裴鈺衡呼吸一滯,渾身肌肉瞬間繃緊,滾燙的溫度仿佛要透過布料將她灼傷。
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即退開,可身體卻貪戀著這蝕骨的柔軟,忍不住輕輕貼貼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他脊背發麻,全身過電,險些要失控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懷中的云棠突然皺了皺眉,唇間溢出一聲含糊的囈語,身子也不安地動了動,仿佛下一秒就要醒來。
原本痛苦又饜足的裴鈺衡渾身一僵,滾燙的血液瞬間涼透。
他屏住呼吸,全身一動不動,冷汗順著背脊涔涔而下,臉也變得煞白,與方才情動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裴鈺衡腦海中一片空白,竟想不出半句合適的解釋,若她此刻醒來,看見這般不堪的情形,該用怎樣的說辭才能挽回?
是裝作夢游?還是說認錯人?這個說法應該會把人越推越遠吧?
時間仿佛凝固,直到云棠的眉頭漸漸舒展,呼吸重新變得均勻。
裴鈺衡這才敢極輕極緩地吐出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往后撤了半寸,在兩人之間留出了一道縫隙。
他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作“進退維谷”,既舍不得遠離,又不敢靠近。
他苦笑著擦去額角的冷汗,早知道就不應該演那場戲,不該玩帶她一步一步跳進陷阱的游戲…
如今倒好,作繭自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