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向來是滋生隱秘**的溫床。
裴鈺衡骨子里那些見不得光的陰暗心思,在夢里被無限放大。
耳邊的啜泣混著破碎的喘息,讓他心底的躁動越發沸騰。
那些在冷宮里被踐踏出的偏執欲念,在戰場上磨出的兇性,此刻都找到了最酣暢的宣泄口,在虛幻的放縱里橫沖直撞。
五更鐘響。
裴鈺衡猛地睜眼坐起,胸腔仍因夢中的劇烈起伏而微微喘息。
他下意識摩挲著手指,指尖仿佛還殘留著那細膩的觸感。
這個夢,未免太真實了些。
另一邊,云棠也滿臉羞紅地驚醒。
她急促地喘息著,貼身的里衣早已被冷汗浸透,黏在皮膚上,帶來一陣莫名的戰栗。
“這個瘋子…”
她咬著唇暗罵,身體的輕顫怎么也止不住。
正恍惚間,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王妃,您醒了嗎?德妃娘娘身邊的嬤嬤來了,說請您即刻進宮一趟。”
……
裴鈺衡一大清早用冷水沐浴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云鳶耳中。
“殿下今晨竟用冷水沐浴?”云鳶心頭涌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太反常了。
太子向來最重養生,便是三伏天都不曾用過冷水沐浴。再聯想到昨日宴席上太子那些異于往常的舉動…
云鳶突然想到今天云棠進了宮,她猛地起身:“珍珠,立刻派人去勤政殿盯著,有任何動靜都要及時回稟。”
與此同時,云棠正跪在德妃的翊坤宮中,頭頂著一盞滾燙的茶盞,小心翼翼地抄寫著佛經。
德妃倚在軟榻上:“快抄,我兒等著用呢。”
云棠的手因緊張和頭頂的灼熱微微顫抖,筆尖一頓,一滴墨汁猝不及防地落在宣紙上,暈開一小團污跡。
她剛想悄悄處理,身旁的嬤嬤已眼尖地瞥見,立刻上前一把攥住她的發髻,狠狠向上一扯。
“恭王妃還敢不專心?這佛經可是要給王爺祈福的,抄成這樣,是想讓王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忽然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嬤嬤臉色一變,慌忙松開手,下意識擋在了云棠身前。
只見一位太監匆匆進來,在德妃旁邊耳語了幾句。
德妃臉色一變,轉瞬又嫌惡地揮袖:“滾回去,今日算你走運。”
云棠走出翊坤宮,她抬眸望了眼天色,日頭才剛到中午,按理說德妃不會這么輕易放她離開才是。
能讓德妃如此緊張地屏退左右,再想到太子昨日那句“安心養傷,其他不用管”,想必他已經對德妃一族動手了。
憋屈。
太憋屈了。
真想親手把她們一個個都弄死。
另一邊,云鳶聽聞云棠已經出宮:“這么快?”
她眉頭微蹙:“去查查,德妃娘娘為何突然放人。”
不多時,瑪瑙匆匆回來稟報:“回太子妃,是德妃娘娘的兄長帶著幾位族老突然進宮,似有要事相商...”
“另外,太子殿下一早就一直在勤政殿批閱奏折,先后接見了戶部,兵部兩位大人,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
聽到這個消息,云鳶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
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看來是本宮多心了。不過是巧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