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云初正常上班。
這段時間她情緒一直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即便化了妝,也難掩憔悴。
輔助墨老問診完一位病患,云初去理療室的路上再次遇見季遇。
季家私人醫院遍布全球,他不是這家醫院的醫生,但是會經常過來專家會診一些疑難雜癥,云初經常能遇見他。
季遇一眼看出云初的疲憊:“做墨老的助理,工作壓力是不是有點大?”
云初客套了一下,猶豫著問出口:“季師兄,你人脈廣,認不認識拍賣行的人?”
季遇指關節扶了一下鼻梁的眼鏡:“你要買還是賣?”
云初:“我有一套珠寶,想找家靠譜的拍賣公司估個價,如果價格合適我想把珠寶賣掉,”
季遇:“我認識榮利國際拍賣行一位珠寶鑒定專家,我下班之后正好去見他,要不你跟我一起過去,我幫你引薦一下,”
云初因為激動,臉色都變紅潤了:“謝謝你季師兄,我們下班見,”
云初有了目標,人也精神多了。
等她把珠寶賣掉,就能跟霍宴州離婚徹底擺脫現在的生活狀態。
雖然賣珠寶這種事她找雨眠或者陸裴野也可以。
但是那兩個人跟霍宴州太親近,她不想節外生枝。
晚上下班時間一到,云初出了醫院門診大樓。
她沒看到季遇的車,先看到了霍宴州。
站在臺階上,遠遠看著霍宴州朝她走過來,云初臉上的表情慢慢冷卻。
霍宴州走到云初面前,嗓音很低,很溫和:“我訂了你最喜歡的那家餐廳,你跟爸媽說一聲,晚點我送你回去,”
霍宴州一九零的身高一身昂貴的商務西裝,那張過分帥氣的五官加上他冷冽強悍的上位者氣息,他剛往醫院門口一站,就吸引眾多人駐足側目。
云初往一邊站了站,跟霍宴州保持一些距離:“霍宴州,飯吃到一半拋下我去找你的白月光這種事,我體會過一次已經終身難忘,”
霍宴州復雜的眼神緊盯云初的表情,他伸手拉住云初的手。
云初不動聲色的后退一步躲開,快走幾步上了季遇的車。
霍宴州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云初上了別的男人的車離開,胸口悶的厲害。
他身后門診大門里,謝安寧小心翼翼出來。
她走到霍宴州面前,發現他臉色陰沉的有點嚇人。
謝安寧內疚的說:“宴州,要不還是我去跟你太太解釋一下吧,我們都是女人,比較好說話,”
霍宴州的視線終于落在謝安寧的身上。
他安慰謝安寧說:“不用了,她的脾氣你不了解,”
謝安寧見霍宴州拒絕,沒有繼續堅持。
她開口,語氣里滿是委屈:“對不起宴州,我只想忘掉過去重新生活,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就算死也不會回來打擾你的,但我是個母親,孩子是無辜的,你理解我的對不對?”
霍宴州看到謝安寧可憐無助的樣子,溫和了語氣:“安寧,我知道你們娘倆不容易,你為了我犧牲了很多,也吃了很多苦,你是受害者,但我太太現在也是受害者,你的痛苦不是我太太造成的,但我太太的痛苦確實是我們兩個人造成的,”
謝安寧不停的點頭,她哭著說:“宴州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們娘倆拖累你了,”
霍宴州一字一句提醒:“在我面前不用說拖累不拖累的話,這是我欠你的,我還是那句話,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出現在我太太面前。”
謝安寧連連點頭:“宴州你放心,我都聽你安排。”
畫風一轉,謝安寧又試探:“宴州,既然你弄了假的親子鑒定,你家人也承認這個孩子,你能不能把這個孩子的戶口上在你戶口本上,這樣一來入學也方便,還能打消你家人的猜忌,”
霍宴州嚴肅了表情:“安寧,我雖然對你有愧,但我不是沒有底線。”
霍宴州說完,心煩意亂的離開。
謝安寧跟到霍宴州車旁,看著霍宴州頭也不回的上車離開。
他老婆都跟他鬧到這個份上了,他居然還不肯離婚。
看來他們夫妻感情比她想象的要深。
六年前他們相戀,她幾次三番主動,霍宴州都沒有跟她越過那道底線。
這次回來,她幾次試探,霍宴州依舊謹守底線不肯越界。
她離開了六年,還跟前夫生了一個兒子,霍宴州對她的感情淡了也是正常的。
但是她回國那天,只一個電話就讓霍宴州拋下他老婆,日夜照顧她跟兒子一個月都沒有回家。
這些天霍宴州對也是有求必應。
她能感覺的出來,霍宴州對她余情未了。
只是在霍宴州沒有離婚之前,她不能再表露心意,只能以退為進,用孩子做文章。
只要她不放棄,早晚有一天霍宴州會跟她復合的。
謝安寧在心里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第二天中午,云初趁霍宴州不在家,回了一趟兩人的婚房。
那天在醫院她走的急沒來得及收拾行李。
她簡單的收拾了一個行李出來,把平日里自己不用的東西全部扔進垃圾桶。
打開洗漱間里一個超市購物袋,是一些生活用品。
同款不同色的牙刷,漱口杯,毛巾,拖鞋....
云初把東西放回袋子里。
應該是那天霍宴州帶她回老宅之前他特意去超市買的。
之后她聽到他在書房里說的那些話,之后一直在跟他鬧離婚,他還沒來得及拿出來用。
云初嘴角牽起一抹苦澀。
她來到書房,看到了書桌上的那份親子鑒定報告。
父:霍宴州,子:謝宴辭。
親子概率99.999%,系親生父子關系。
右下角有權威機構蓋章。
云初拿著這張親子鑒定報告,仿佛有千斤重,壓得她全身無力雙手發抖。
謝宴辭。
這個孩子是他們愛的結晶,從這個孩子的名字中就能體現出來。
云初止住眼淚,忍著撕心的痛,拿出手機,拍照。
然后,她拿出重新擬定的離婚協議。
連同那張親子鑒定書一起,并排放在了霍宴州的書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