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站在書房門口,大腦嗡嗡作響,整個人恍惚到不行。
她腳步虛晃著接連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墻壁才勉強停下來。
渾身無力的彎著腰,她大口呼吸,卻阻止不了心底那抹疼痛往她全身蔓延。
他隱忍了這么久,終于爆發了。
也終于說出壓在心底的話了。
他愛謝安寧,想娶的人也是謝安寧。
他恨他爺爺當年拆散了他們,恨他爺爺剝奪了他的幸福。
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廂情愿。
云初絕望的閉上眼睛,感受心臟被人撕裂開一樣的疼。
書房里,霍老爺子坐在書桌前,霍青山跟管家一人一邊站在書桌兩邊。
隔著一張書桌,霍宴州站在霍老爺子面前。
他雙手握拳垂在身側,雙目充血,額頭青筋全部暴起,臉色陰沉的嚇人。
霍青山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是霍家唯一繼承人,你的一舉一動都關系著霍家的未來,她想出去工作就去霍氏,不然就盡快生個孩子在家里相夫教子,我們霍家不養廢物!”
霍宴州開口,一字一頓:“她出去工作也好,生不生孩子也罷,都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與你們無關!”
霍青山剛要開口,被霍老爺子制止。
霍老爺子起身,管家趕緊上前攙扶。
霍老爺子繞過書桌走到霍宴州面前,語氣不容置疑:“六年前,我能讓謝安寧那個女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六年后我也能讓那對母子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霍宴州:“爺爺,你別逼我!”
霍老爺子語氣深沉,字字透著危險:“你是霍家繼承人,我不能讓一個女人,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毀了你,毀了霍氏!”
霍宴州語氣堅定:“那個孩子是我的!”
霍宴州話一出,書房里突然陷入安靜。
霍青山上前一步,狠狠抽了霍宴州一巴掌:“你個混賬,你到底想干什么?”
霍宴州后退一步,指腹輕點了下出血的嘴角:“爸,當年你不是也在外面有個私生子,你這么大反應干什么?”
霍青山還要打,被霍老爺子再次攔住:“既然你說孩子是你的,就去做個親子鑒定,我要看到結果。”
霍宴州:“爺爺,我知道你動動手指就能讓安寧母子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從現在起,如果安寧母子有事,我會拿整個霍家,拿整個霍氏來祭奠她們!”
霍老爺子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只要你能證明那個孩子確實是你的,我就放她們母子一馬。”
霍宴州緊繃的身體明顯松懈了幾分:“我會盡快把親子鑒定送過來。”
說完,霍宴州轉身離開。
霍宴州打開書房的門,一眼看到臉色慘白,渾身都在發抖的云初。
兩人四目相對。
云初絕望的眼淚劃過臉龐。
霍宴州心口一滯。
他上前幾步扶住云初搖搖欲墜的身體,聲線明顯不穩:“我們先回家。”
云初用力掙脫開霍宴州的手,閃身進了書房。
“咕咚,”一聲悶響,云初跪倒在霍老爺子面前。
霍宴州眼神驟一縮:“云初,你干什么?”
云初推開霍宴州伸過來攙扶她的手,雙手攥緊霍老爺子的褲腿。
她出聲哀求:“爺爺,爸,我求你成全宴州哥哥跟那對母子,讓我們離婚吧!”
霍宴州瞳孔極速收縮,強行把云初拽了起來:“你胡說什么!”
云初手足無措的掙扎。
她推開霍宴州后連忙又跪了下來。
她一手拽住霍老爺子的褲腿,一手拽住霍青山的褲腿。
她顫抖著聲音說:“爺爺,爸,我知道云家破產后我們花了霍家很多錢,我不賴賬的,我可以打欠條,我讓我爸媽跟我弟都過來,讓他們都打一份欠條,我把工資卡給你們,我一定想辦法把十個億還給你們。”
霍宴州死死盯著云初那張過分蒼白的臉,眼尾泛著紅。
回想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有可能被云初全部聽見,霍宴州身形劇烈搖晃了幾下險些沒站穩。
霍老爺子居高臨下的質問云初:“你真心想跟宴州離婚?”
云初舉手發誓:“爺爺我發誓,離了婚我不會說霍家任何不好的言論,不然你們開個記者發布會,我就說是我出軌了,是我自己作死鬧離婚的,”
云初:“你們放心,離婚我凈身出戶,我不會分走宴州哥哥一分錢!”
“云初!”
霍宴州再次把云初強行拽起來。
他紅著眼,雙手扣緊云初的雙肩:“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云初慌亂中用力點頭。
她攥緊霍宴州襯衫的領口,下巴不受控制的發抖:“宴州哥哥,你跟我一起求爺爺,如果我們離婚了,你們一家三口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云初說著說著哭了出來:“我向你保證,離婚后我走的遠遠的,我絕對不打擾你們的生活!”
霍宴州沒有解釋,上前抱她,他說:“云初,你別這樣。”
云初驚慌失措的躲避,掙扎。
霍老爺子看向自己的兒子霍青山。
霍青山開口:“爸,我同意他們離婚。”
霍宴州沉聲質問他父親:“這是我的婚姻,你憑什么同意?”
霍青山:“就算是你的婚姻,我也能做的了主,讓你們離婚。”
霍宴州強行把云初禁錮在懷里,不讓她再下跪。
他看著自己的爺爺跟父親,一字一句的說:“我是不會離婚的!”
云初哭著從霍宴州懷里往下滑:“霍宴州算我求你了,如果不離婚我會死的!”
霍宴州紅著眼,心臟深處一陣悶痛,他低聲呵斥她:“好好的,說什么胡話!”
云初癱倒在霍宴州面前,精神有些錯亂。
她哭著求他:“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愛著謝安寧,就算三年前你賭氣娶了我,你還是放不下她,現在她回來了,你們也有了孩子,就算是為了她們娘倆,你也別再跟爺爺賭氣了,”
云初:“我宴州哥哥我給你跪下了,我把幸福還給你,我求你看在我喜歡了你二十多年的份上,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