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
霍雨眠正被霍宴州訓斥,陸裴野在一邊看好戲。
霍宴州指著病房的門,臉色陰沉:“是不是你嫂子讓你去找安寧麻煩的?”
霍雨眠靠墻站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嫂子才沒那么無聊。”
霍宴州盯著霍雨眠的眼神犀利。
雨眠跟云初從小玩到大。
雨眠脾氣炸,云初鬼靈精怪點子多。
從小到大,云初指哪兒,雨眠打哪兒。
如果不是云初教唆,雨眠沒這個膽子去找安寧的麻煩。
霍宴州眉骨突突的跳:“去給安寧道歉。”
霍雨眠縮著脖頸,又慫又犟:“你們先給我嫂子道歉,我就給她道歉。”
霍宴州盯著自己的親妹,想到了云初。
這兩丫頭能玩到一起不是沒有原因的。
一個死倔,一個死犟。
甜人的時候能把人甜死人,氣人的時候能把人氣死。
霍宴州再開口,語氣嚴肅了幾分:“霍雨眠,如果你不道歉,就給我去國外待著去。”
霍雨眠腳步悄悄往陸裴野身后躲了躲:“你敢把我送走,我就把你出軌的事情說出去!”
霍宴州氣的胸口起伏:“如果我跟你嫂子真離了,有你一份功勞。”
就在這時,病房里傳出動靜,霍宴州第一時間進了病房。
謝安寧看到霍宴州進來病房,情緒明顯不穩。
她忍著傷口的疼痛翻身從病床下來,光著腳走到霍宴州面前:“宴州,我想跟你聊聊,”
霍宴州看了眼病房里的保姆,保姆識趣了離開病房。
霍宴州把謝安寧扶上病床,他拉了椅子坐在病床邊:“你身上還傷著,怎么下床了,”
謝安寧蒼白的臉色,隱忍著沒哭出來。
她說:“宴州,雨眠妹妹她是在替你太太出氣,你太太現在一定恨死我了,”
霍宴州禁不住皺眉:“你放心,我會讓她們給你道歉。”
謝安寧偷偷觀察了一下霍宴州的表情。
她說:“宴州,我沒想到雨眠妹妹跟你太太對我誤會這么大,雨眠把我當成小三又打又罵,還罵我花你的錢,她只是你妹妹都這樣恨我,你太太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如果昨天晚上找我的人是你太太的話,她肯定能殺了我,”
霍宴州心疼的語氣絲毫不加掩飾。
他說:“安寧你放心,有我在,誰也不能把你們娘倆怎么樣。”
謝安寧趁機握住霍宴州的手,終于哭了出來。
她委屈的說:“宴州,我知道我不讓你跟你太太解釋,是我太自私了,但是我真的怕,”
她說:“六年前,你爺爺隨便一句話就斷送了我們兩人的幸福,現在你爺爺跟你的父母依舊能置我于死地,”
她說:“你太太這么恨我,如果知道我這六年的遭遇,知道我兒子的身世,她一定會告訴所有人,到時候你的家人會更加嫌棄我,看不起我,”
她說:“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讓我們娘倆怎么在京市立足,我還有什么臉見我的家人朋友,我如果不來找你,我又能找誰幫我?”
霍宴州語氣堅定:“安寧你放心,就絕對不會說孩子的身世,我會負責。”
謝安寧為了她受盡非人折磨,還被迫生下一個孩子。
可他卻跟別人結婚了對此完全不知情。
是他對不起她。
謝安寧說:“宴州,我知道我們娘倆給你跟你太太造成了困擾,但是我真的很不安,我害怕...”
霍宴州站起身來,輕拍謝安寧的后背,盡量安撫她的情緒:“不要胡思亂想,你只管把自己照顧好,剩下的都交給我。”
謝安寧趁機握住霍宴州的手:“宴州,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總躲在你身后,我想去跟你太太還有雨眠妹妹道個歉,京市就這么大,以后總會見面,我不能一直讓她們這樣誤會我,”
霍宴州不動聲色抽回手:“受傷的是你,應該她們來給你道歉。”
—
云初一上午都在忙,時間過的很快,也很充實。
中午的時候,同事們都下班回家休息了,偌大的休息室只有她一個人。
她其實也可以回家休息的。
但是她不想來回折騰。
她安靜的坐在窗邊,面前的盒飯一口都沒動。
看到霍宴州推門進來,云初也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霍宴州坐到云初對面。
兩人中間隔著一張桌子,霍宴州掃了眼云初面前原封未動的盒飯,然后把視線定格在云初那張精致的小臉上。
她今天化了妝,很美。
但他更喜歡看她素顏的樣子,純凈的讓人想一口吞下去。
看著面前過分安靜的云初,霍宴州想到昨天晚上她拿著水果刀歇斯底里不讓他出門的情景。
眼神一陣復雜,霍宴州起身走到云初身邊。
他伸手拉她的手臂:“食堂的飯菜你吃不慣的,我帶你去餐廳,”
云初坐在位子上沒有動,只是稍稍偏了下身體躲開霍宴州的手。
霍宴州空的手落在半空,然后自然垂落。
他稍稍沉默了一會兒,拉開了云初身邊的椅子,坐到了云初身邊來。
他側身正面對著云初,他說:“云初,能心平氣和的聊聊嗎?”
云初麻木的偏頭看了霍宴州一眼:“你想聊什么?”
其實她心里知道霍宴州過來的目的。
霍雨眠剛剛過來找過她。
她才知道,霍宴州為了逼霍雨眠給謝安寧道歉,他這個當哥哥的不惜威脅自己的妹妹,要把雨眠送出國。
他對自己的親妹妹都能如此狠心。
對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霍宴州定定的表情凝視著云初,他說:“安寧進醫院了,雨眠打的,”
云初不假思索的開口:“如果要報警,抓我好了,”
事情因她而起。
她不能總讓霍雨眠替她出頭。
霍宴州試探的伸手過來握住云初的手,他說:“報警不至于,你去給安寧道個歉,”
云初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她微微仰頭看著霍宴州的眼睛,說:“霍宴州,你弄死我吧。”
雖然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但聽到霍宴州說出這句話,云初心臟依舊疼的厲害。
她起身要走,被霍宴州扣住手腕:“雨眠去找安寧麻煩,難道不是你讓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