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抓周那天,時凌驍開口后。
他便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語言方面進展神速。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就學會了喊“爹爹”“娘娘”“祖祖”“澤澤”“秋秋(舅舅)”之類的詞語
雖然都是疊字,但大部都喊得十分清晰。
也學會了走路。
雖然走起來路來一搖三晃且三步一倒五步一摔的,像只胖企鵝。
但對于新手爹娘來說,夫妻倆還是十分激動的。
江暖也正式給胖兒子斷了奶。
過程雖然經歷了些波折,總體來說還算順利。
雖然斷了母乳,主食改為飯食,但是羊奶之類的每日里也不少喂。
小家伙胃口好,吃什么都吃的賊香,斷奶那幾天掉下來的那點子肉膘,很快就又長了回去。
仍然是那個愛笑的胖崽子。
打從胖崽子學會說話和走路后,白澤看他看得更緊了。
幾乎是胖崽子走到哪跟到哪,儼然把自己當成了胖崽子的“親生”保鏢。
又或許是把胖崽子當成了它自己的親崽子。
自己家里人還好,若是外人,誰都甭想碰他。
這其中就包括同白澤“不熟”的程大世子。
程大世子每次來想要抱胖崽子的時候,都要同“嫡親家長”白澤斗智斗勇好一會。
甚至拿紅燒肉引誘它。
氣得白澤差點一爪子撓花他的臉:“你看不起誰呢,本大人豈是一頓紅燒肉就能收買的嗎?
起碼也得十頭豬!”
因為價錢太貴,程大世子來了這許多次,就只得逞過一次。
就那一次,還是白澤特地放的水。
江暖好笑的問它:“為何突然讓他抱了。”
白澤甩甩尾巴,莫測高深:“咱們家的崽子這么好,萬一這家伙總是抱不到,起歹心了把崽子偷走可怎么辦。
偶爾讓他抱抱過過手隱就行了。
再說了,時長空打仗的時候還會圍三缺一了,就怕敵人做困獸之斗!”
江暖聞言嘴角直抽搐:“好吧,你喜歡就好!”
白澤對程昱這個沒節操的嚴防死守,對高流朱卻是十分大方。
她要是想抱崽子,白澤從來都不會拒絕。
江暖問白澤:“他們可是夫妻,你這么厚此薄彼,不怕程昱對你有意見嗎?”
白澤哼了一聲,霸氣極了:“對本大人有意見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一個。
再說了,他不敢對我做什么的,否則本大人不介意讓他當眾社死一次。
至于本大人為什么為讓他媳婦兒包,因為本大人看她順眼。
還有,她是女生將來也會生可愛的崽子。這樣,我就又多了一只崽子可以玩了。”
江暖臉都快要扭曲了:“所以,你讓高流朱抱云麾就是為了將來能去玩兒她的崽子。”
白澤高傲極了:“不然你以為呢?”
江暖:“......”像她三觀這么正的五好青年,怎么就養出一只三觀完全不在線的寵物來呢?
這一定不是她的鍋!
姐弟倆又收到了江家村的來信。
信上說十四歲的江君寶順利的過了童生試和院試,成了秀才稟生,這可真是好消息。
當了稟生,就意味著往后每月都有一定的稟米銀子可領,生活越發有了保障。
族里對于考上秀才的子弟也是有獎勵。
江彥隨即找到江暖,江暖立即找到管理此事的學政。
調取了永州府馮乘縣此次考中的秀才名單和其相關的背景資料。
看過之后,江彥便給在沙城岳麓書院的大師兄,也就是岳麓書院的山長寫了一封推薦信。
向他推薦了其中的三人,之所以是三人,因為這三個人年齡都在二十五歲以下,屬于青年才俊。
至于另外兩位,一位三十三歲,另一位年紀更大,都快五十了,推薦的意義不大。
江彥在信中著重提了江君寶。
贊他“少年英才,品學兼優。是塊難得的璞玉,若有良師引導,細心雕琢將來必成大器。”
他大師兄收到信后,很快回信一封:“可,令此子速來報到!”
江彥于是又寫了信涵給馮乘縣令,讓他通知另外兩人。
后又單獨寫了一封信給江君寶,告訴他即刻收了東西,同另外兩位同窗一起,上沙城岳麓書院報到。
同時給家里的陳管家也寫了一封信。
讓他支二十兩銀子給江君寶帶去沙城讀書,往后每年都如此。
沙城是大城,岳麓書院又是大景帝國四大名院之一,周圍的消費比起馮城縣城只高不低。
多帶些生活費在身上總是好的。
江君寶收到京城的來信后,再次大哭了一場。同祖母以及族長、族老們稟明此事。
族老人樂呵呵的告訴他:“這是好事。你彥哥和暖暖姐姐既然給你謀了前程,你就放心大膽的去讀書。
你奶和你妹妹,自有村里人照顧。
從前那般艱難的日子,大家都互相幫扶著過來了,如今家家都不愁米糧,你還怕什么?”
江君寶得了族人們的囑托,遂放下心來。
在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接過了陳管家遞來的二十兩銀子,和族人們塞過來的煮雞蛋等各種吃食。
給前來送行的祖母和族中的長輩們磕了三個頭后,背起自己的書箱,同另外兩位同窗一起。
踏上了前往岳麓書院的客船......
江暖和江彥之所以如此大力幫扶馮乘子弟。
是因為姐弟倆深知,教育和人才對于一個地方的重要性。
有良好的教育,才會出人才。
有人才這個地方才有發展前景,普通百姓們的日子才能越過越好。
相反這個地方只會越來越沒落,越來越窮。
江暖雖然沒有生在馮乘,卻是喝著那里的水長大,在她的心里,馮乘就是她的故鄉。
沒有馮乘縣、沒有江家村的父老就沒有她江暖的今天。
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伸手拉故鄉一把,她很愿意做!
與此同時,英國公府也傳來了好消息。
英國公世子夫人高流朱參加了今年的武舉選拔,一路過關斬將,已經到了會試。
在大景帝帝國,武舉同文舉是差不多的流程。
只不過,考試基本不用等放榜,都是實打實的真功夫,當場就能出成績。
若是考中武進士,比如頭名的武狀元,或是前三甲是可以直接封為武將的,最高可作從三品的偏將。
(各朝代情況不一,請各位老爺們勿要當作真史看。)
考試分武考和文考兩種。
武考項目有射箭,舉石,和兵器(舞大刀。)其中射箭又分馬射、步射,以及開硬弓。
文考,又稱內場考策論,及《孫子》《吳子》之類的兵法典籍。
也就是說,想要當武進士,考生不僅是武藝得過關還得要文化,需得文武雙全。
任何一樣不行,都會被刷掉。
從去年頒布改革法令,允許女子參加科舉外。
打從年初的起,高流朱就參加了京城這邊的武舉考試,一路從童試考到現如今的會試。
與來自全國各地的武舉舉子們,同臺競技,也是非常牛逼了。
因此,無論是做為朋友,還是站在女性的立場,江暖都覺得她必須要來這一趟。
武舉會試就定在京郊的皇家校場。
今年武舉會試的主考官則是晉王李容洛、鎮國公時長空、以及兵部尚書王松霖。
會試那天江暖穿著全套的鎮國公主朝服,去到考場給高流朱站臺。
江暖驚訝的發現,今年的武舉會試除了高流朱外,還有另一位女舉子。
江暖立即跟主考官要了那個女舉子的資料。
發現那個小姑娘叫秦飛蘭才十八歲,也是出身將門之家。
并且,她的父親江暖還認得。正是前陣子在北海水師大營見過的一位偏將,秦雄。
作為此次武舉唯一走到現在的兩位女子。
高流朱和秦飛蘭無疑是眾舉子當中最受矚目,也是遭受質疑最多的。
因為此刻,這兩位女子不僅僅只是英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和將門嫡女。
她們是戰士,為這個時代女性權益而戰的戰士。
面對來自全國的強敵,而且是幾乎是清一色的男舉子。
原本心里還有些忐忑的高流朱和秦飛蘭在看到江暖一身公主朝服出現在考場邊的時候。
心里莫名的就鎮定了下來。
江暖在眾目睽睽下,大大方方的走到二人面前,一手一個,抓著她們的手。
笑著鼓勵她們:“相信自己,你們是最好的那一個。
不要給自己心理負擔,盡力而為就好。無論最后的結果如何,你們都是我們女子心里的英雄!”
受到鼓舞的二女信心大增。在接下來的各項考試中,力戰群雄。
高流朱最終摘得了會試第一名的桂冠,而秦飛蘭的成績雖不如高流朱顯眼,卻是獲得了第十九名的好成績。
走出考場后,江暖親手將兩個花環戴在了高流朱和秦飛蘭的頭上。
高流朱情緒激動的一把抱住江暖,笑中有淚:“殿下,我終于做到了!”
江暖知道她這一路走來的不易,任由她抱著自己,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
“的確,我說過,你是最棒的!”
兩天后,由明光皇帝在皇家校場親自主持殿試。
這一次,江暖沒有再進考場,而是同眾多考生的家屬一起,靜靜的等候在考場外頭。
她的手邊是一堆剛采來的漂亮的花朵,有高潔的彩菊、粉紅粉白的木芙蓉,金色且花香馥郁的丹桂。
喜慶的一串紅,還有柔美嬌艷的秋滿堂。
江暖用柳枝作底,再以各色的鮮花作為點綴,編成了兩個極漂亮的花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