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隨即抬腳走進了店里。
小二見有人進來,立刻熱情的迎上前來:“歡迎光臨本店,敢問夫人想要點什么?”
江暖搖了搖頭,笑著問他:“我不買東西,就想進來看看可以嗎?”
那伙計聞言笑容仍然不變:“當然可以。夫人若有喜歡的,喊小的一聲就好。”
這服務態度,就連江暖也不得不贊嘆一聲,這胡氏的當家人的確是會調教伙計的。
或許也唯有這樣,這生意才能做得長久。
江暖在店里四處轉了一圈,轉頭正要離開時。
打門口又進來兩個人,當頭的一個十分面熟。
同江暖對視一眼,那長了褶子的臉上,立刻笑成了一朵太陽花。
“哎呦喂,我的殿——我的祖宗哎,您怎么來了?”
江暖也是微愣了一下:“那還真是巧了,咱們這算不算是他鄉遇故交。”
“算,怎么不算。快,里頭請。”
這人正是當初在馮城縣同江暖合作了好幾年的胡掌柜。
既然是老朋友,江暖也沒同他客氣。
交代珊瑚以及她的母親先回去,自己就跟著胡掌柜進了內堂。
海貨行的二樓就是會客室,商行里的伙計上了茶和點心,兩人坐下說話。
江暖問他:“你不是在南方嗎,怎么跑這兒來了?”
胡掌柜嘿嘿一笑:“托您的福。
家主升了我做這東南十三府的大管事。所以最近這兩年都是四處游走,巡視家里的產業。
前幾天剛好到了這山陽縣。”
“難怪,江彥同我說他上次回馮乘縣的時候并未看見你。原來是高升了,恭喜恭喜啊。”
“哪里,都是托了殿下您的福。殿下怎么也到這里來了?”
江暖笑了笑:“來這里有點事,過兩天就走。”
兩人在會客室聊了約有兩刻來鐘,胡掌柜堅持要請她吃飯,江暖盛情難卻只好應下了。
吃完飯江暖告辭返回水師大營。
胡掌柜帶著人一直把江暖送到酒樓門口。
這里分行的掌柜問他:“大管事,這位夫人是誰呀?這般氣派?”
胡掌柜撇過頭看了他一眼,笑得莫測高深:“一句話就能讓咱們家主封爵的人物,你說能是誰呢?”
那分行的掌柜把這話在嘴里過了一遍,眼睛瞬間瞪得老大,伸出一指朝天上指了指:“您是說,她是……”
胡掌柜微微一笑:“對,就是她。”
“哎呦喂,我的天爺爺哎,沒想到我這輩子居然也能見著這樣的大人物。”
一面又拍胡掌柜的馬屁:“大管事,您可真是太有福氣了。”
江暖和時長空又在山陽縣待了兩天,等這里的事情徹底告一段落后這才啟程回京。
北海水師的幾位將領把夫妻倆送出去很遠:“殿下,時將軍。
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再來我們大營玩。我們給你整的最肥的龍蝦和大螃蟹。”
江暖笑盈盈的:“放心,你的龍蝦和螃蟹跑不了,將來我們肯定還會再回來的。”
回程全部都是陸路,天氣熱的,樹上的知了都叫得沒精打采的。
江暖怕大家中暑,每天到落腳點后都會第一時間讓店家端上一碗冰鎮過后的綠豆湯,清熱解暑。
好在小胖子云麾有了靈玉的加持,一路上都沒出什么問題。
對此,江暖一萬次感謝白澤的慷慨。
眾人回到京城是八月十二日,離中秋節還有三天,離云麾的周歲還有十天。
看到兩個多月未見的大胖孫子,鎮國公夫妻抱著云麾心肝肉的喊,不肯撒手。
鎮國公想抱都沒機會。
難得的是盡管隔了這許久不見,小家伙依舊跟祖父母那般親近,或者說他從未怕過生。
回京城的當天,兩口子就抱著孩子進了宮,同明光帝匯報此行的結果。
聽說寶貝閨女一到寶船坊,就給新造的戰船增加了改良后的投石機。
這東西可以將火藥瓜投出去一百多丈遠,相當于給戰船增加了立于不敗之地的利器。
明光帝龍顏大悅,大笑著說:“我就知道我閨女是最聰明的。
有了這樣的戰船在手,我看將來倭奴鬼子拿什么跟我們斗。”
明光帝把云麾抱在懷里掂了掂,滿意極了:“這孩子長得真不錯,又重了。
我記得還有十來天就該過周歲了吧。”
江暖拿帕子給兒子擦了擦掉下來的小口水,以免糊了他外祖父一身。
“還有十來天,八月二十二日。”
明光帝樂呵呵地撓撓大胖外孫的雙層小下巴:“孩子的周歲是大事,必須得好好的辦一場周歲宴。”
江暖笑瞇瞇的點頭:“會的,府里已經在準備好了。”
從明光帝的章臺宮出來后,一家三口又去了東宮。
在東宮坐了個把時辰后,又出宮去了晉王府,在晉王府吃了晚飯才回的家。
一連在外面跑了這么多天,江暖也有些累了,第二天就起晚了一些,還是被胖兒子給鬧醒的。
見江暖醒來,立即伸手要她抱。
等她接在懷里,小家秋立即拿小爪子扒拉她的衣襟,這是餓了。
江暖熟練的拉開衣服給兒子喂奶。
看著懷里使勁喝奶的兒子,江暖的心軟的一塌糊涂。
孩子馬上就一歲了,食量越來越大。即使有每天都會定量喂些輔食,但她的奶水還是有些不夠了。
因此,很多時候小家伙不得不由奶娘喂養。
但小家伙有點挑,相比奶娘,他更愿意喝娘親的奶。
于是江暖已經在思考給孩子斷奶的事情。她把自己的打算給婆母鎮國公夫人說了。
鎮國公夫人竟然支持她的決定:“孩子已經一歲了,是可以斷奶了。這樣兒,你晚上也能睡得安穩些。
他爹那會兒也是一歲上斷的奶。之后就開始吃飯。長的一樣壯實。
咱們國公府的孩子,沒那么嬌氣!”
于是江暖就決定,等過了周歲,天氣再涼快一些就給孩子斷奶。
下午下班的時候,時長空同江彥一起進的府。、
兩個多月未見,姐弟倆自有不少話要說。江彥也想小外甥,陪著他玩的時候,一直教他喊舅舅。
可惜,小家伙張嘴只有“啊啊”聲,別說喊舅舅了。
快一歲了,就連爹娘都沒喊過,這讓江暖非常擔心。
怕他會不會有語言方面的障礙,為此甚至還不止一次問過太醫。
每位太醫在仔細的檢查過后,都是會笑著告訴她:“殿下勿要擔心,小公子健康著呢。
這有的孩子說話早,有的說話會晚一些,這些都是正常現象。等再過兩個月就好了。”
江暖能怎么辦,只是耐著性子等待兒子真正開口喊爹娘的那天。
白澤心里雖然也犯嘀咕,但是對于胖崽子的愛一點也不比江暖這個老母親少。
甚至兇巴巴的威脅江暖說:“崽崽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崽子。
哪怕他將來真的不能說話,我也不許你嫌棄他。”
江暖哭笑不得:“你從哪里看到我嫌棄他了。做母親的擔心孩子的發育問題,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再說了,他可是我兒子。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這世界上再沒有人比我更愛他了。
不管他將來怎樣,他都是我的崽子,最愛的那只。”
白澤傲嬌的“哼”了一聲:“最好是這樣。否則我就把胖崽子帶走,讓你再也找不到他。”
從山陽回來后,江暖一直在家里歇了好幾天,直到過完中秋才去戶部銷的假。
不得不說,大熱天的趕路,是真TM的遭罪,她用了好幾天的時間方才緩過來。
嚴格來說,她這次出去是領的公差,并不能算是請假。但出公差的時候,順便摸下魚享受下生活。
咳,好像也不是不行。
因為出去太久,她的案頭上堆了一大堆的事情。
江暖不得不緊著處理手頭上堆積的事情,就連中午也沒休息,簡單的休息之后就直接投入了工作中。
忙忙碌碌中,到了兒子時凌驍的周歲宴。
早在幾天前,鎮國公府就給各大府邸派發了請帖。
邀請各府的當家人前來鎮國公府參加鎮國公府嫡長孫的抓周禮。
八月二十二日。時凌驍滿周歲那天。
鎮國公府高朋滿座,賓客云集。
一早,小家伙就被他娘親和祖母圍著打扮起來了。
身上套了大紅色香云紗制成的半臂單衣,脖子上戴著金鑲玉綴長命鎖的瓔珞項圈。
小胖手小胖腳上都戴著黃金鐲子,鐲子上綴著金鈴鐺,微微一動就鈴鈴作響,十分悅耳。
頭上的小頭發也扎了個小揪揪看起來可愛極了。
小家伙似乎很喜歡這鈴鐺的聲音,一直在晃胳膊,然后笑得咯咯的。
一邊晃一邊往母親和白澤面前湊,似乎是想要與娘親和白澤舅舅分享他的快樂。
這小模樣,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吉時到,時長空從外頭進來,笑著問妻子:“暖暖,陛下和太子殿下他們都來了,可準備好了?”
江暖點了點頭:“準備好了,走吧!”
時長空于是抱起胖兒子拉著妻子,一家三口一起往鎮國公府的大廳里走去。
此時,大廳里中央已經擺好了一張巨大的臺子。
毯子上鋪了猩猩氈,除了中間是空地外,四周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物件。
文房四寶、兵書、寶劍、鑲嵌了寶石的小弓、玉佩、印章等,應有盡有。
眾目睽睽之下,時長空把時凌驍放到了抓周臺上。
江暖溫柔的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瓜,笑著鼓勵兒子:“云麾,去選一樣你喜歡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