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時長空聽不懂它的話,江暖只好代為翻譯。
程昱一聽,整個人都麻了,從前的價碼不是十頭豬嗎?這會咋還漲價了,趁火打劫啊?
可再憋屈也沒辦法,除了眼前這兩個,也沒別人能救他了。
只好憋屈地點頭答應:“二十頭就二十頭,我給還不成嗎?”
不過江暖兩手一攤,表示那是白澤的答應的,又不是她答應的。
她站高流朱這邊!
像程昱這種花花腸子就該收拾,而且一次就得把他收拾服帖了,否則他以后還會再犯。
程大世子恨得咬牙,寵物心黑,當主人的更是無賴。
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的好兄弟時長空。
時長空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同高流朱求情:“弟妹,你這氣兒出的也差不多了。
你看今天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暫且放他一馬。
我讓他給你寫個保證書,保證以后再也不敢朝三暮四,犯類似的錯誤了如何?”
程昱一聽眼睛瞬間瞪得老大,什么玩意兒?
保證書?
他堂堂英國公府世子,怎么可能寫這種東西,還是向這只母老虎低頭,絕不可能。
時長空和程昱打從穿開襠褲那會兒就混在一起了,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時長空再清楚不過。
因此趕在他再次開口作死前,手里的劍直接抵在了他的嘴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俯下身低聲警告他:“你今天但凡敢說個不字,我立馬抬腳走人,你信不信?”
程昱一聽,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形勢比人強,不認也得認:“我……寫就寫。”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就不信,他堂堂京城四公子之一,還整不了一個女人了。
于是沖著高流朱大喊道:“娘子,我錯了。
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回吧,我給你寫保證書,以后再也不會亂來了!”
高流朱盯著他看了半晌,還真就開門讓老鴇子,送了筆墨來。
大筆一揮刷刷刷的寫了起來,寫完了淡定的吹了吹墨跡。
之后走到床到床邊,劍身刷的飛過,差點嚇掉程昱半條命,差點以為她要弒夫。
回過神來后,只覺得左手指尖一陣刺痛,緊接著“母老虎”哦不。
他娘子就抓起他流血的手指,按在了那張紙上。
程昱驚恐萬分:“不是,我看都沒看呢,就就讓我按手印了,萬一你搞鬼怎么辦,這不公平!”
高流朱拿著那張保證書,冷笑著再次吹了吹上頭的墨跡:“你的意見不重要!
重要的事情,我都寫在上頭了,換句話說這就是你的賣身契。”
今天我也就是看在殿下和時將軍的面子上放過你這一回。
再有下次,我就直接閹了你送進宮去伺候陛下,就算公公和婆婆也不能說什么?”
說著,她揚了揚手里的紙張,揚起一抹邪笑:“畢竟這上頭可是按了你的手印的!”
程昱聞言大驚失色:“你......你,你不會是,果真是最毒婦人心啊你!”
高流朱可不管他怎么想,繼續扎他的心:“還有,回去后別忘了給白澤二十頭豬。
老實說,本夫人覺得你這人品還真不值這二十頭豬!”
程昱被自家夫人的話氣了個半死,偏偏還不敢反駁半句。
自家的小命還攥在人家手里呢。
其實,高流朱也沒想真把程昱怎么著,畢竟她以后還要用呢。
反正“賣身契”也簽了,于是當即提了寶劍刷刷幾下,斬斷了綁著他的繩子。
程昱被那“助興”的湯藥折磨了許久,此時憋的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好容易得了自由。
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拉著自家夫人回家辦事。
然當著時長空和江暖的面,他又實在做不出過分的舉動。
只好以此地不宜久留為名,哀求高流朱先回家。
沒辦法,外頭的女人不能碰,那就只能回家睡母老虎了,兇是兇了些,可臉蛋和身段還是頂好的。
他想得倒是挺美,奈何高流朱還在氣頭上,更深知他想干什么。
于是轉身走到屏風后頭的浴房里,提溜出來滿滿的一桶涼水,照著程昱“嘩啦”一聲潑了過去。
瞬間給他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再大的火氣都降下去了一半。
高流朱把桶隨手一扔,拿著劍雙手環胸:“清醒了嗎?沒清醒的話我再給你洗洗!”
程大世子渾身滴答著水,凍得瑟瑟發抖,低著頭鵪鶉似的:“清、清醒了!”
“好,既然清醒了,咱們就回家吧。”
“哦……”
高流朱沖江暖和時長空拱了拱手:“大過節的勞煩你們跑這一趟,實在對不住。
今日我先把他帶回去,改日定當上門道歉!”
江暖點頭一臉正色:“自己人,無需見外。”
高流朱帶著被澆的落湯雞似的程大世子走了。
他倆一走,屋里的兩人一獸立即繃不住了。
白澤笑得在地上直打滾,江暖更是笑得直捶桌子:“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這對活寶,簡直是絕配……”
正主兒走了,江暖和時長空的瓜也吃夠了。隨即帶著白澤也離開了眠花樓回家睡覺。
青樓那就是各種八卦消息的集散地,有關程昱程大世子的花邊新聞,很快就傳得人盡皆知。
同時傳揚開來的,還有英國公府世子夫人的彪悍。
畢竟從前上青樓抓奸的正室夫人,他們也不是沒見過。
可像她這樣把夫君綁起來,灌**湯。
再砸重金請花娘圍著自家相公跳艷舞,讓他看得見吃不著的正室夫人。
高流朱絕對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于是京城的男人們在嘲笑程昱夫綱不振的時候,又頗有些同情他。
暗道,自家夫人雖然善妒了些,但總體來說還是溫柔的。
真碰上高流朱那樣母老虎一般的悍婦,那才是人生災難。
與此同時,女人們則格外的羨慕高流朱,敢愛敢恨,敢做敢當。
有武力有魄力,還有公婆的大力支持,就算把丈夫收拾的跟三孫子似的,婆家也半點意見都沒有。
相反,英國公在知道兒子的荒唐舉動,和兒媳婦的霸道作為后。
不僅沒怪罪,還大力給她點贊撐腰,直夸她做得好。
說:“潑的好!這要換成老子在場,高低得打折他一條腿。
小兔崽子不學好,都成親了,還天天往花樓跑,打死都是活該......”
至于英國公夫人,自打她這混賬兒子上次鬧出花邊新聞。
錯失了江暖這朵帝國之花后,她就對這兒子死了心。
如今有個人能收拾他,英國公夫人樂得開心。
程昱夫妻之間的官司如何暫且不提。
時間進入二月,今年的春闈也就進入了倒計時。
就在春寒料峭的二月中,任平生進京了,一來就被江彥接到了府里。
這兩個當初被綁去,差點當了人家上門女婿的倒霉蛋,時隔三年后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江暖特地在鎮國公府請他吃了個飯。
囑咐他們專心讀書,爭取今年的春闈金榜題名,任平生感激涕零。
他沒想到幾年前的那點情誼,宸曦殿下到現在還記得。
今年的春闈仍然是定在三月初九到三月十五,剛好是清明節后的第三天。
開考前一天,江暖就囑咐府里的廚子,準備好兩人份,適合帶進考場里吃的食物,并且親自監督。
要知道春闈要一連考三場,就考棚那巴掌大的地方,吃喝拉撒都在里頭,晚上想躺平了睡個覺都難。
所以春闈考的不僅僅是考生的學識和腦子,還有身體素質。
在這樣的情況下,吃食就變得尤為重要,丁點馬虎不得。
即使如此,考試結束后考生也要脫層皮。
考試當天,江暖起了個大早,并且特地請假一天,去給兩個孩子送考。
她把兩個大大的食盒,分別遞到了江彥和任平生手里。
這里面裝了三天的吃食,還有提神醒腦的香包等物。
記住做題的時候不要慌,慢慢想,慢慢寫,沉著冷靜。
我相信你們肯定能做得很好,也預祝你們考試順利,杏榜題名!”
兩人連忙道謝,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一起提著考籃走進了考棚的入口。
那里有專門的人搜身,從里到外,從頭到腳都會摸個遍。
就連考生帶的吃食,大塊一點都要掰碎了來檢查。
確定完全沒有問題后,才會將考生放進考棚,可謂十分嚴格。
三月十五日,最后一場考試鳴鑼結束后。
從考棚里走出來的考生們,無論考前多么的光鮮亮麗,壯志凌云。
這會兒也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個比一個蔫吧。
江彥和任平生也沒好到哪去,幽魂似的互相攙扶著,從考場里晃蕩出來,腳下直打飄。
勉強爬上馬車,兩個人“咕咚”一聲,往車廂里一倒,隨即閉上眼睛呼呼大睡。
足可見這些天在考棚里被折騰的不輕。
馬車回到承恩伯府的時候,無論小廝怎么喊都喊不醒。
江暖沒辦法,只好讓人給他們抬進屋里去,讓人小心的照看著,且隨他們睡個夠。
這倆貨一睡就睡到了第三天的中午才醒。
醒來后就跟餓鬼似的,將一桌子飯菜給掃了個精光,又洗了澡洗了頭,總算是活過來了。
下午江彥又帶著任平生去拜訪了自己的老師耿大儒。
耿大儒讓他倆把這三場的試卷全都默寫了下來,仔細的看過后,遂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
兩人心里便知道這場會試是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