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阿大?
原來是他!
印象中的蘇阿大是個一米八左右的魁梧漢子。
渾身肌肉梳著大背頭。
臉上常年留著寸許長的絡腮胡。
鷹一般銳利危險的眸子隨意掃視一眼,便讓人遍體生寒。
他這是受了多大的苦,才會變得形容枯槁、奄奄一息。
蘇夢又仔細地給他把脈,見情況有了好轉后,閃身出了空間。
她的記憶里,蘇阿大與父親蘇冕之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為什么他獨自落在了蘇家二房的手里,卻不見了父親的身影。
他和二房,以及鐘翠林到底有什么關系。
蘇夢懷揣著諸多問題,小心地朝二爺爺離去的方向追過去。
二爺爺蘇孟津,從小就長就一副美人骨,年少風流又輕狂,在他母親的寵溺下,活成了滬上聞名的紈绔,別號蘇太子爺。
蘇太子爺年少時興趣愛好廣泛,黃賭毒無一不沾。
甚至,有傳聞他曾經為了生意與鬼子有交易,從而被盛怒的蘇家老爺子、他的老子趕出家門。
一朝落魄,他曾四面楚歌。
原本跟隨他的人紛紛離去,甚至還有人背叛了他。
他一度被仇家追殺,如喪家之犬,多次在生與死之間蹦跳。
后來蘇公館出手,他才過上安穩日子。
沒想到他竟然囚禁了蘇阿大,還養了打手。
窮困潦倒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蘇夢百思不得其解。
書中對蘇家一筆帶過,根本沒有蘇家太子爺這一號人物。
只是鐘婉柔獲得榮譽和贊賞時,她會暗自得意自己獨占蘇家的財富,是多么的明智之舉。
并諷刺蘇夢命賤,無福消受。
但她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找到蘇家暗藏的寶藏,時不時將蘇家先輩拉出來毒罵一番。
想到這些,蘇夢輕嗤一聲,要不是她急于去往羊城,她倒是想留下來看看鐘婉柔下鄉的狼狽樣子。
她一個沒錢沒權,沒人幫忙置辦生活用品的人,會是怎樣的窘迫呢?
蘇夢想笑,但看到出口處手拿槍支嚴陣以待的四個黑衣人,心頭一緊,閃身進了空間。
儼然,她一個人對上四個荷槍實彈的黑衣人,沒有一點勝算。
她現在唯一拿得出手的技能,就是號稱明神醫的外公傳授的一身醫術。
想到那個激流勇退十來年的老人,蘇夢黯然神傷,也一直謹記不能輕易以醫術示人的忠告。
就連大學也避開了喜歡的醫學,而選擇了機械和繪圖。
沉思間,她在空間的山邊采好了所需藥材,熟練地制作成迷藥。
她準備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先出去再說。
如意料中一般,四個黑衣人中藥倒地。
蘇夢得以順利地出了地道,隨手撿起四把槍支,而后朝主院的方向潛過去。
這里應該就是二房的院子。
廚房里炊煙裊裊,菜香撲鼻。
蘇夢咽了口口水,循著記憶中的路線朝書房摸了過去。
蘇老太子爺靠坐在書房的太師椅里,吧嗒吧嗒抽著煙。
暗灰色的煙霧徐徐散開,遮擋住他干癟的臉龐,但遮不住他的哀愁。
“唉!”
他嘆息的同時,蘇夢的迷藥也塞了進去。
幾分鐘后,當蘇老太子爺再次睜開眼時,正對上“蘇阿大”的死亡凝視。
頓時,他瞳孔地震,腮幫抽搐,手里的煙斗“啪達”掉落,腿腳彈跳了一下沒能站起身。
癱軟了。
“你......你......”
他干癟的嘴唇張張合合了好幾下,才吞吞吐吐地說出兩個字,喉嚨里“咕嚕”響了一聲后,臉色漲紅,眼球凸出。
他被痰卡住了。
“蘇阿大”欣賞會兒他的窘態,才好心地用針刺向他的穴位。
她可不想什么信息都不知道,就失去一個工具。
“蘇太子爺,別來無恙呀!”
蘇老太子爺不愧是身經百戰的貨色,只一瞬間就鎮定了。
“你不是蘇阿大。”
蘇夢不以為意地把玩銀針,冷聲:“老實點!我能救你一次,就能隨時殺你。”
蘇老太子爺明顯想起了她剛剛那神來的一針,臉色僵住,輕嘆一聲:“你總得告訴我你是誰吧?是敵還是友?”
“想死的話,大可以廢話多點。”說著,她晃了晃銀針,“你們把家主怎么啦?”
聞言,蘇老太子爺瞳孔瑟縮,下意識縮進椅子,“我,我十幾年沒見過他了,你問錯人了。”
蘇夢:“嘁!你將我抓來,不就是為了加害家主?
還有,你們和鐘翠林什么關系,一五一十說來。”
見他眼珠亂轉,蘇夢不耐煩地一針扎了過去。
蘇老太子爺痛呼出聲。
蘇夢又是一針出手,蘇老太子爺安靜了,恐懼了!
他驚恐地指著張張合合發不聲的嘴巴,時而點頭,時而雙手合十。
很是滑稽!
蘇夢把玩著銀針,猶如把玩一把小手槍,一會對準他的眉心,一會對準他的眼睛,又狀若不經意地劃過他的喉嚨。
嚇得他......神色巨變,小便失禁。
蘇夢嫌棄地退后一米,“再不老實,就請閻王和你談談。”
蘇老太子爺老淚橫流,瘋狂點頭,也不怕把脖子搖斷。
“我說,我們是接到鐘翠林的消息,說阿大獨自回來了。
所以,我們趁其不備,拿下了他,準備撬出祖宗們留下的財富下落,也想知道蘇冕之的下落。”
“還有呢?蘇冕之失蹤到底是你還是鐘翠林下的毒手?”
“是鐘翠林和沈舞陽那對奸夫淫婦。
他們殺了蘇家母子,想溺死剛出生的嬰兒被蘇冕之撞見了,所以,蘇冕之肯定是被他們害了。
我發誓,我句句屬實。”
聽他這么一說,倒是和書上對上了。
可是,鐘翠林一個保姆,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膽量對主人家下殺手?
難道她背后還有人?
她是這么想,也是這么問的。
蘇老太子爺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就是沒說出一個字。
“快說!”蘇夢又一次亮出銀針。
“她是老夫送進老宅的眼線,也是我......”
蘇夢心里咯噔,不可思議地冒出一個想法,“你的情人?”
他愕然地盯著蘇夢,收回視線后眼里閃過一抹晦暗,“不是,是我的原配夫人。”
說了這么多,他也不遮遮掩掩了。
原來,他年少時遭遇仇殺,躲到鄉下,并瞞著所有人在鄉下和鐘翠林完婚。
直到他們第一個兒子出生,他的傷也好了。
蘇家太子爺一貫游戲人間,一番甜言蜜語后,先一步回歸自己的生活,而忘了鄉下的母子。
鐘翠林帶娃千里尋夫,徒步來到滬市。
可就在她找到花天酒地的蘇老太子爺時,被他的仇家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