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緹拈起一塊海棠酥,輕咬一口,酥皮在唇齒間化開,滿口生香。"真好吃。"她滿足地瞇起眼睛,像只慵懶的貓兒。
赫連決看著她貪吃的模樣,眼底漾開溫柔笑意,又夾了幾塊到她碟中。"慢些吃,小心噎著。"
他親自斟了杯茉莉花茶遞到她唇邊,"狩獵改期了,等漠錚大婚后再說。"
陸晚緹就著他的手啜了口茶,忽然想起什么:"那你這幾日豈不是得閑了?"
"正是。"赫連決執起她的手?
"北狄之事已了,割讓城池的文書都簽好了。這些時日,我好好陪陪你。"
接下來的日子,赫連決果真寸步不離地陪著陸晚緹。商會的人見到攝政王親臨,一個個噤若寒蟬,原本要討價還價的條款都爽快通過。
陸晚緹看著手中的契約,忍不住輕笑:"早知你這般好用,該早些帶你來的。"
赫連決從身后環住她,將溫熱的安胎藥遞到她唇邊:"能為夫人效勞,是為夫的榮幸。"
次日,赫連決陪著陸晚緹回青石村。村民們初見攝政王,嚇得跪倒一片。倒是孟大娘等人毫不畏懼,在赫連決面前絮絮叨叨:"王爺可得好好待我們晚丫頭,她可是全村的心頭肉呢。"
赫連決難得露出溫和笑容:"大娘放心,晚晚是我的命。"
在村里,陸晚緹教婦人們調制新醬料,赫連決就在一旁打下手。夕陽西下時,他小心扶著她登上馬車。
轉眼到了赫連漠錚與路牧瑤大婚之日。陸晚緹一早就到將軍府陪著新娘子梳妝。太傅夫人一邊為路牧瑤綰發,一邊打趣:"阿決那眼神,恨不得把晚晚藏起來才好。"
果然,當路牧衡背著妹妹經過廳堂時,赫連決看到陸晚緹盯著他看,就立即擋在陸晚緹身前,不讓她多看新郎一眼。 "他有什么好看?"
攝政王語氣酸溜溜的,"我才是你相公。"
滿堂賓客忍俊不禁。太傅夫人笑得前仰后合:"阿決這是越活越回去了,連這等醋都吃。"
陸晚緹雙手捧住他的臉,眼中盛滿星光:"是是是,我家相公最好看,我就盼著孩子都像你呢。"
赫連決心頭一暖,俯身在她額間落下輕吻。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十七歲那年,第一次為她心動的時候。
大婚四日后,春狩之期如約而至。為期五日的皇家狩獵,選址在距京城一個時辰路程的皇家圍場。陸晚緹從未見過這等場面,興致勃勃地收拾行裝,將許多必需品悄悄收進空間,還不忘塞入各式零嘴吃食。
春桃領著幾個丫鬟忙碌整日,眼看一輛馬車都要塞滿,陸晚緹這才注意到赫連決的行李寥寥無幾,不禁訝然:"王爺就帶這些?"
老管家笑呵呵道:"男子出門向來簡便,倒是王妃嬌貴,多帶些總是好的。"
赫連決下朝歸來,見這陣仗不禁失笑:"晚晚這是要搬家?"
陸晚緹嬌嗔地瞪他一眼:"你懂什么?衣裙要搭配首飾,鞋履要應對不同服飾,還有不同場合,胭脂水粉更是缺一不可。"
她輕撫小腹,"等孩兒出世,要帶的東西更多呢。怎么,攝政王是擔心養不起了?"
赫連決朗笑著將她扶上鐫刻著蟠龍紋的馬車:"便再來十個孩兒也養得起。若是養不起,不還有能賺錢的王妃娘娘嗎?"
陸晚緹輕捶他胸口:"把吃軟飯說得這般理直氣壯,也不怕人笑話。"
車簾落下,浩蕩儀仗自南門而出,旌旗招展,馬蹄聲如雷震。
行程中,陸晚緹捧著桂花糕細品,不時喂到赫連決唇邊。他雖不嗜甜,卻總含笑咽下。望著他日漸紅潤的面色,陸晚緹忽道:"阿決的厭食癥似乎大好了?"
赫連決沉吟片刻:"確實。如今能用些御膳房和王府的膳食,只是外頭的仍吃不慣。"
陸晚緹欣慰頷首,將茶盞遞到他唇邊。
圍場遼闊,帳幔如云。攝政王的營帳設在中央,金頂蟠紋,氣派非凡。赫連決扶陸晚緹登上三層木階,掀簾而入。
帳內陳設精美:前廳設議事桌椅,屏風后安置雕花臥榻,側間竟還備有沐洗用的柏木浴桶。后帳則是侍從居住的通鋪,男女分帳而居,四周侍衛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