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險勝楚清歌，但傷勢未愈，靈力消耗巨大，氣息有些不穩。

而方平則連戰連勝，氣勢正盛。

但方平想的不是如何贏，而是如何輸得漂亮，輸得合理。

根據圣地規矩，新晉外門弟子，即便奪得大比第一，也不可能在一年內直接晉升內門，這是為了打磨根基，防止好高騖遠。

既然如此，這個第一對他而言，無非是多些獎勵，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給柳師姐。

她的目標是今年進入內門，更需要這個榮譽和后續的資源。

比賽開始。

柳如煙明知不敵，卻依舊眼神堅定，施展出碧水劍法，主動進攻，劍光如綿綿細雨，試圖將方平包裹在內。

方平手持隕星劍，并未全力進攻，只是看似笨拙地格擋、閃避，偶爾反擊也控制在柳如煙能承受的范圍內，像是在喂招，又像是在試探。

臺下眾人看得有些疑惑。

“方平在干嘛？怎么不全力出手？”

“難道憐香惜玉？”

“還是靈力耗盡了？”

柳如煙冰雪聰明，很快察覺到了方平的意圖。

他是在故意相讓，想讓她贏！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涌上心頭，有感激，有溫暖，但更多的是一種被輕視的刺痛和倔強。

她柳如煙，不需要別人讓！

尤其是他！曾經被她看作騙子的方平！

她咬緊銀牙，攻勢驟然加緊，甚至不惜燃燒氣海，強行提升靈力，劍勢變得兇猛凌厲起來！

方平微微皺眉，看出了這位師姐的倔強，心中無奈。

他只好稍稍加力，隕星劍勢大力沉，幾次碰撞便震得柳如煙手臂發麻，長劍幾乎脫手，但她依舊死死握住，眼神執拗，一次次重新攻上。

這一幕，贏得了臺下不少人的敬佩。

“柳師姐好樣的！”

“就是這樣！干死方平！”

方平心中嘆息，要是再打下去，柳如煙非得根基受損不可。

他不再猶豫，準備找個機會，賣個破綻，假裝被擊落擂臺。

然而，就在他故意露出一個微小破綻的瞬間，柳如煙卻突然收劍后退。

她看著方平，美眸中情緒復雜，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我認輸。”

全場愕然。

方平也愣住了。

柳如煙對著裁判長老和方平微微行了一禮，轉身，徑直走下擂臺。

她感受到了方平的好意，但她有自己的驕傲。

她可以接受失敗，但不能接受施舍來的勝利。

方平的實力遠勝于她，這個第一，本該是他的。

而她，會靠自己，繼續向前。

裁判長老怔了怔，隨即宣布：“決賽，勝者，丹峰方平！本屆外門大比第一名，方平！”

結果宣布，臺下反應各異。

丹峰弟子歡呼雀躍，木婉蓉笑得花枝亂顫，倍感有面子。

楚清歌冷哼一聲，嘴角卻有一絲笑意。

江含月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什么。

李杰飛、侯森、趙擎等人則是滿臉不甘和怨恨，咬牙切齒。

“不過是仗著兵器之利和師姐相讓！”

“哼，僥幸罷了！根基虛浮，到了云靈秘境，有他好看！”

“沒錯！云靈秘境可不是擂臺比武，那里危機四伏，看他還能不能這么囂張！”

高臺上，長老開始頒發獎勵。

作為大比第一，方平獲得了一枚珍貴的“云靈秘境”通行令牌，一瓶有助筑基的“紫心破障丹”，以及一次進入藏經閣挑選玄階功法的機會。

“方平，你雖為五靈根，但根基之扎實，遠超同儕，更將清風劍術練至化境，實屬難得。”

主持長老勉勵道，“望你戒驕戒躁，勤修不綴。云靈秘境十日后開啟，期內機緣與危險并存，好生準備。”

“多謝長老教誨，弟子謹記。”方平接過獎勵，特別是那枚秘境令牌，心中火熱。

臺下目光各異，有羨慕，有嫉妒，有敬畏，也有如李杰飛、侯森之流毫不掩飾的怨毒。

“哼，走了狗屎運的家伙！”李杰飛啐了一口，“云靈秘境里可不是擂臺，看他怎么死！”

“沒錯！秘境之內，生死各安天命！我們走著瞧！”侯森眼神陰狠地附和。

趙擎也被人攙扶著，臉色蒼白，卻依舊死死盯著方平，眼中滿是屈辱和不甘。

外門大比前十都可獲取云靈秘境入場資格，到時再將這筆賬一起收回來！

方平對他們的狠話充耳不聞，跳下擂臺，徑直走向正準備離開的柳如煙。

“柳師姐。”方平叫住她。

柳如煙腳步一頓，沒有回頭，聲音清冷：“恭喜方師弟奪得第一。還有事？”

看著她略顯清瘦卻挺得筆直的背影，方平知道這位師姐心氣極高，今日認輸對她而言絕非易事。

“師姐剛才似乎靈力反噬，傷勢不輕。我略通醫道，或許可以幫師姐看看。”方平語氣誠懇。

柳如煙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復雜：“不必了，一點小傷，我自己能處理。”

說完，便要離開。

方平卻一步上前，擋在她面前，目光直視著她：“師姐是怕欠我人情？還是…不信我的醫術？”

他的目光清澈而堅定，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柳如煙與他對視片刻，看到他眼中的堅持，又感受到體內確實翻騰不休的靈力暗傷，最終微微偏過頭，低聲道：“隨你吧。”

方平臉上露出笑容，做了個請的手勢：“師姐，請移步丹房。”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廣場，引得眾人又炸開了鍋。

“不是，他不是楚師姐的道侶嗎？怎么又跟柳師姐搞到一塊兒去了？”

“該死的方平！外門四大天之驕女，你難道還想一個人霸占不成？！”

“還好，如今江含月師姐并未與其產生瓜葛。”

“哼！江師姐何等清高，怎會看上他那個泥腿子？”

…

聞言，臺下正準備離去的江含月嬌軀一顫，狠狠剜了方平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