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成微微笑了笑。
他的眼神黏在自己臉上,淺喜局促不安,開始轉移話題。
一想到他母親,她心里又對他起了憐惜,打算表達下關心。
“那個......季叔說你最近失眠?”
霍郁成眸光流轉,借著柔和的燈光看她:“你有治療方法么?”
她斂著睫毛,不抬頭:“既然季叔不來,我去給你拿安神藥吧。”
話畢立即想站起來,身體動了動,沒成功。
霍郁成手臂緊緊箍在她身側,搖頭:“那個我吃膩了。”
淺喜:“......”
安神藥還有吃膩的說法嗎?
“那褪黑素你要嗎?有不同口味的,我去藥房拿。”
“什么東西,我不吃那個。”
“牛奶呢?給你泡杯牛奶。”淺喜耐心一向很好。
“牛奶不奏效。”
霍郁成真的有點難伺候。
要奏效的話......淺喜想了想,最后道:
“我那里有中醫開的治失眠的藥方,你要嗎?”
霍郁成這次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凝視她,安靜了片刻,忽然問:
“你為什么會有這個?你也失眠?”
淺喜愣了愣,垂眸搖搖頭。
不是現在,“是早幾年......醫生給我開的。”
霍郁成靜悄悄看著她。
早幾年......怕是霍知岸開始斷崖式冷落她的那段時間。
她痛苦到失眠,甚至去找醫生開了藥方么?
昏黃的燈光融進他瞳孔中,沉墜到深不見底的黑淵。
“我的失眠病因,和你的不一樣。”霍郁成輕嘆息,突然抬起身,俯身湊近她。
那張駭人的臉驟然無限放大,淺喜條件反射往后仰了幾度,被他按著后背帶回來。
搭在他肩頭的手指一緊,淺喜心跳一滯。他......他要干嘛?
她躲避不及,慌忙半闔了眼,不敢看他。
霍郁成的呼吸靠近,身上的氣息像被陽光曬透的冷杉木,溫暖和冷冽交織。
淺喜閉著眼,屏住呼吸,渾身隱隱發抖。
然而,等到的不是像上次那般暴風疾雨的粗吻。
她被夜風吹得發涼的臉頰上,突然貼上一道溫熱。
淺喜一睜眼,看見他近在咫尺的臉。
她原本就不太通暢的呼吸驟停。
男人的臉頰觸感像片溫玉,和她相貼輕蹭,熾熱的體溫透過皮膚滲入她的側臉。
“這是最奏效的。”他聲音帶著克制,閉著眼,親昵地貼著她耳畔說。
淺喜發白的臉迅速潮紅,滾燙的紅熱一路蔓延到脖頸。
室內氣氛陡然變得極為曖昧。
男人唇周短短的青茬有一絲粗糲,摩挲她臉頰的時候帶起一陣微妙的戰栗,同時竄進兩人心里。
淺喜發出一聲舒適的、細不可聞的 “唔” 聲。
擱在他雙肩的手指下意識下滑,無措地揪住他襯衫布料。
“還怕我嗎?”霍郁成側過頭,鼻尖和她的鼻尖親昵點蹭,克制地喘息。
淺喜和他呼吸交融,顫抖地抬起眼,陷進他如星空般深邃又炙熱的眼底。
她嗯了聲,還欲再說什么,發現開口的音調都變了,只能緊急閉嘴。
霍郁成笑了起來:“熟悉后,就不怕了。”
話畢像只大型犬,氣息向下,鼻梁緩慢地滑至她耳后根,交頸相貼。
自己以前和他接過兩次吻,這次僅僅是皮膚相貼,感覺卻異常奇妙。
前兩次屬于狂風暴雨,神識混沌,這次卻更似.....春風化雨。
她渾身感官神經盡數擴張,真真切切地感受他滾燙的體溫、皮膚間的木質冷調,混淆著他襯衫上一抹墨水味。
以及......專屬于男人身上,獨特的荷爾蒙氣息。
懷里人身體一塌,下巴軟綿綿搭在他肩上,長發凌亂地披散在他臂彎處。
霍郁成捧起她臉,看著她波光瀲滟的眼眸中泛著潮氣。
手指摩挲她半張著、在吐納氣息的唇瓣......
預估時機成熟,傾身正要吻上去。
關鍵時刻,淺喜眼睛瞪大,胸腔震起,打了個嗝。
霍郁成的吻停在半厘距離,四周空氣凝固。
淺喜眨了眨眼,紅溫從頭蔓延到腳底。
霍郁成眼底濃烈的**散了半分,化作笑意,凝神看她。
面前的人肩頭一顫,又打了個嗝,淺喜忙社死地堵住嘴。
“晚上吃太飽,還是太緊張?”
淺喜一言不發,捂著嘴,胸腔依舊不斷打著抖。
她推開他肩,倉促從他腿上爬起來。
霍郁成眼底笑意更甚,也跟著站起來:“......喝點水?”
他隨手捏了水杯,小心地送到她嘴邊。
淺喜捧著水杯,余光泄出,邊往嘴里灌水,腳步邊往桌外挪。
霍郁成扣住杯耳,突然撤離杯沿。
淺喜嘴往前追了下,沒喝著,困惑看他。
霍郁成輕聲提醒:“小口小口咽,大口喝止不了嗝。”
淺喜于是把他手里的杯子重新奪回來,這次低頭認真喝。
一杯水喝完,淺喜放下杯子。
“喝飽了么?”霍郁成盯著她問,黑眸散著精芒,嗓音低醇帶了沙啞。
淺喜:“......”
她撫順胸口,感受了幾秒,嗯了聲。
隨后腳步外撤就要逃。
然而身體還未來得及轉,男人比她反應更迅速。
身影俯下,吻伺機精準纏過來。
淺喜頭腦瞬間一片空白,懵神間,聽到男人沉沉地、滿足嘆息了聲。
腦袋被拱得連連后退,后背被他手掌圈回來,抱住一個轉身壓在書桌身后一排書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