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總裁辦。
“少爺,花總的電話?!奔臼灏咽謾C遞給霍郁成。
剛貼近耳畔,花見明嘹亮的嗓子伴隨著鼓點音樂和酒杯碰撞的聲音,嘈雜地傳出來。
霍郁成略拿開手機,離耳朵遠了點。
“霍哥,什么情況?。窟@么得空找我?!?/p>
霍郁成開門見山,淡道:“你那套破衣服。”
對面頓了頓,很快了然,哎呦了聲:“那莊小姐告狀告到你頭上來了?我就說她得......”
“花見明?!被粲舫啥⒅烂骐娔X屏幕,打斷他的喋喋不休:
“我給你介紹工作室,是讓你為難她的么?”
“哎呦我說霍哥,您就饒了我吧。”電話那頭男女笑聲交織,花見明的聲音隨著抖腿的動作顯出幾分頑劣:
“我是甲方,她是乙方,我中途提點時間,給乙方施施壓,這不是甲方的基本權利么?她作為乙方她不得受著么?”
霍郁成“哦?”了聲,輕描淡寫:“天硅金融投資那個項目,需要我也使用點基本權利么?”
“哥,我的哥誒!”花見明立即緊張起來,“您別?。 ?/p>
他嘰里咕嚕說著話,在亂糟糟的音樂聲中含糊不清。
“換個地方。”霍郁成蹙眉:“鬧的很。”
“誒誒!您老稍等兒?!被ㄒ娒髅γ哆叮娫捓飩鞒龀庥柭暎骸岸冀o我出去,出去!”
“把那破音樂關了,別礙我說話兒?!?/p>
凌亂奢靡的嘈雜音被驅逐出門,背景瞬間安靜,花見明聲音清晰明亮起來,好聲好氣:“哥,這樣您能聽清嗎?”
他咬文嚼字,故意在“您”字尊稱上重音。
霍郁成:“......”
沒理睬他。
“霍哥,我這幾天手頭確實有點緊。想著讓那莊小姐趕在后天拍賣會之前把東西修復出個樣兒來,我著急拿去拍賣。提前了時間也是迫不得已啊。”
“哦?”
“您別哦啊哥!我真缺錢!我真窮??!”
花見明極力解釋:“我手頭有個項目需要資金周轉,一時半會拿不出那么多錢。我家老頭子你也知道,我當初沒有接他的班非要自己出來創業把他氣壞了?!?/p>
“他是真要跟我父子相殘啊,他自己在家吃香喝辣,殘忍到一分錢也不肯拿出來資助我啊?!?/p>
“所以......”霍郁成緩緩道:“你去偷他的文物拿出來賣?”
“嘖!您這話說的!多難聽??!”花見明:“家里的東西能叫‘偷’嗎?我那是自取?!?/p>
“這不我前段時間聽人說......”他壓低聲音:“有好幾個香港的、北京的大佬對我這套錦服感興趣,時不待我,后天的拍賣會,萬一我這錦服沒上去,也許人家興趣就淡下來了,下次還不一定愿意競拍我的。”
霍郁成聽罷,沉默了片刻,輕飄飄道出兩個字:“出價。”
*
花見明:“......”
他試探詢問:“哥?您的意思是?您買?”
“你開個價。”
花見明那邊“哈?”了聲,隨后扭捏起來:
“這......哎呀,我這套錦服底價是......八百萬......但我要拿去拍賣會,競拍行給我的預估哈,成交價估計要......八......八位數吧。您要提前買的話,那至少要......”
“具體?!?/p>
“一千萬!”花見明立即道。
霍郁成沒有吭聲,但花見明聽電話里季叔輕輕笑了聲。
他摸不著頭腦,報高了還是低了?
他試探性問:“那要么......一千兩百萬?”
霍郁成還是沒說話。
花見明有些急了:“一千五百?”
“給你兩千。”霍郁成道:“東西放著慢慢修復,我不要趕工出來的劣質品?!?/p>
花見明算是開了眼了,嘴驚訝地張了半天才合上:“好好,當然!我讓她慢慢來?!?/p>
他重音落在“慢慢”兩個字上,隨后長嘆氣:“哥......”
“我真是沒看透您啊!不就是個......堂弟的未婚妻嗎?值得您這么維護?。俊?/p>
霍郁成按著鼠標,拖動觀看屏幕前的文件:
“你樂意還是不樂意?不樂意,這兩千萬就算了?!?/p>
“誒別啊哥!樂意,怎么能不樂意呢?”
霍郁成:“掛了?!?/p>
話畢,按掉掛斷鍵。
辦公室瞬間陷入寂靜。
季叔偏過身,見霍郁成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什么。
須臾他站起身,走到窗臺旁。
底下舊洋樓二層,晨光透過彌天的香樟葉,灑進有息工作室整潔空寂的辦公室。
沒有找到人影,目光熟稔地在整片洋樓逡巡,落在一樓花園。
莊淺喜正在院門口,從貨車里卸載快遞。
細雨連綿,隨微風冰涼地打在她身上。
她抱著快遞箱小跑進院里,站在屋檐下抖落沾在肩上和頭上的濕樹葉。
季叔笑著:“淺喜小姐還是那么不愛打傘啊。”
他瞄了眼霍郁成,兀自感嘆:“淺喜小姐哪都好,就是這眼光啊......有點不太好。”
霍郁成目光深邃地聚焦在底下人身上,隨即警示了眼季叔。
季叔輕嘆息,微笑閉了嘴。
樓下,莊淺喜接了個電話,揚起客氣的微笑,抱著箱子進了屋。
季叔又實時播報:“沒想到花總辦事效率還挺高。”
霍郁成收回視線,坐回自己位置。
“花見明做事不著調,你繼續跟進一下。”
“明白。”季叔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