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喜親完,唇瓣沒有撤遠,目光順著鼻梁往下。
男人身體稍微抬起來,俯下臉。微斂著眸,眼底水汽氤氳注目著,等待著她。
淺喜呼吸顫抖,大著膽子,仰頭主動貼上他唇。
霍郁成的唇形不算薄,也不厚,剛剛好的飽滿。
輾轉時溫軟而有勁道。淺喜不自覺上了牙齒,聽見霍郁成帶著克制地悶哼了聲,呼吸里全是清冽氣息。
他逐漸上力道,壓著她直往后仰。
淺喜手一開始抓著他領口,最后承不了力,手臂順著他肩掛在他脖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手里的吹風機被人奪過來關掉了。
身體被人抱起來出了浴室,淺喜手捧著他臉,在他眉骨、鼻梁等五官上,認真興致勃勃地點吻。
霍郁成喉嚨地發出一聲輕嘆,他看起來很滿足她的主動,沒來得及上樓,抬著人大步邁去客廳沙發。
自己落座沙發,把人調了個姿勢,抱坐在膝上。
淺喜屁股抬了抬,心道自己這次要搶占先機,先坐車,而不是被車坐。
霍郁成由著她掌控方向,不過,由于她開得一塌糊涂,不得其法,中途又害羞打算臨陣脫逃。
最后車還是被霍郁成翻了。
她又變成了一片蕩在海浪里的孤舟,晃晃悠悠被送入他的港灣。
*
連著兩個多月,除了集團偶爾有重大會議,霍郁成幾乎每晚都來落風縣過夜。
八月中旬是沉薌古鎮的旅游淡季,才晚上8點多,水巷兩側的古鎮走道上已經看不到多少行人游客。
四周寧靜祥和,偶有遠處酒肆的評彈調子悠悠傳來。
身下小舟隨波飄蕩,船夫的木漿劃進水中,攪亂了倒映在波面那輪渾圓的月光。
船篷內,霍郁成正靠在榻上給自己斟茶,淺喜斜倚在他懷里,仰頭望著天空的明月。
夜風刮過水面,將白日的悶熱一掃而空,吹進船篷,灌進她裙擺內。
長裙布料發出簌簌響。
“冷嗎?”霍郁成扯了她的裙擺,包裹住她小腿。
淺喜搖頭,蜷著膝蓋往里縮了縮。
她閑來無事,側頭去看他。
兩岸的燈籠光線和酒旗晃蕩,往后倒走,夜色光影流連在霍郁成那張沉靜的臉上。
她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兩人的初見,也是在這樣一個夏夜。
淺喜看得目不轉睛,沒發現男人眼角眉梢逐漸上揚。
不一會兒,她視線被小舟穿過的橋洞遮住,光線暗下。
霍郁成抿了口茶,笑了笑,眼神沒看她:“想問什么?”
淺喜翻身坐在他身上。
霍郁成膝蓋并攏,身體和臉微微后仰,方便她坐得舒服。
淺喜直直凝望著身下的人,掰過他那張俊臉,迫使在黑暗中和自己對視。
她沉吟幾次,終于問出來:
“霍郁成,你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嗎?”
“不是在霍宅。”她首先搖頭,神神秘秘的提醒他。
霍郁成的眼眸和夜色相融,河面微風拂過,她的碎發搖曳在他肩上。
他默默凝視她。
幾秒后,小舟蕩出石橋,月光混著兩岸燈光,重新勾出他的五官線條。
身下的男人緩緩道:“六年前。”
淺喜一驚,面上劃過幾分詫異:“你......竟然記得?”
“怎么不記得。”霍郁成幽幽地說:“畢竟當著我的面,跳河的人不多。”
沒想到他竟然能認出那是自己。
淺喜斂著睫毛,鼻尖酸地抽了抽,胸口涌上一股復雜的感覺。
感動、喜悅、難為情等諸多情緒交織。
她聲音低如細蚊,不好意思道:“我那天就是想......淌淌水,你知道,我泳技還可以。”
身下的男人“哦?”了聲:“哭著游?”
淺喜:“......”
“我沒哭。”她嘴硬:“我戴著頭盔,你怎么看出來我哭了?”
霍郁成眼角泛笑,不反駁她。
他認真端詳身上的人,水面被風推得輕輕晃,濺起碎銀般的光芒流淌在她臉上。
突然問:“那時候你幾歲?”
淺喜想了想:“十九,我大一暑假。”
霍郁成眸光幽沉,陷入了回憶。
十九歲,那么小。那時候她還在送外賣,戴著頂厚重的黃色頭盔,頭盔上還安了只竹蜻蜓。
一個人蹲在樓下路燈下,邊哭邊吃面包。
頭盔上的竹蜻蜓翅膀跟隨她抽泣動作一顫一顫。
如今她已經有了一家自己的小工作室,倒真是有些年頭了。
霍郁成回憶著,面上不顯山露水。
頭頂的月色被遮住,須臾,云影移開,清涼的光芒在他眼窩和眉骨處投下陰影。
淺喜手指漫不經心地撫著他眉骨,斂眸害羞了一陣,最后問:“那你......是什么時候喜歡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