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牙咬在嘴唇上,金圣宮轉瞬就下定了決心,竟主動脫了天衣坐在賽太歲的腿上。
看著金毛男子不同于往日的英俊面容,眼中滿是秋波,心里暗道,‘你要是早吐露來歷,再加上這張臉,還有國王什么事啊。’
一片云情雨意,哄得賽太歲骨軟筋麻,表示菩薩大度的很,肯定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聊著聊著,在金圣宮的引誘下,就說到了紫竹林,說什么要一起共度余生。
金覺只是笑看這一幕,他知道想靠說讓這舔狗改邪歸正是不可能的,看賽太歲臉都染上紅暈,金覺才又開口道:“前倨而后恭,何其可笑。”
金圣宮佯裝沒有聽到,依舊是滿臉笑容,舉杯來到金覺身側,“師兄,是妾身不好,沖撞了佛祖,還望師兄海涵。”
“畢竟是賽太歲將你擄來,此事你占理。”金覺沒有接酒,“若是你在知道我等身份后依舊據理力爭,佛祖和菩薩都很大度,必然不會怪罪,說不定還會對你高看一眼。”
豎起猴耳朵偷聽的孫悟空:呸!
如來要是大度,他就把當初撒的尿收回去。
還沒等金圣宮歡喜,金覺笑道:“但你現在這個樣子,反而證明你和賽太歲是半點緣分也無。”
腦后大光相緩緩而動,告知金覺觀世音正在趕來的路上。
紫竹林也是她敢想的?
無數歲月來,這紫竹林的常駐人口只有觀世音、惠岸行者、龍女、賽太歲,最近倒是加上了紅孩兒和黑熊精。
至于她......還是算了吧。
金圣宮在朱紫國也是身居高位,自然看不上那些諂媚之人,推己及人因此很快想通了金覺其中的道理。她是個果斷的,見仙路不通立刻撲向一旁的天衣,想重新穿回身上。
成不了神仙,那就繼續做皇后。這天衣就是她可以取回君王寵愛的保障,加上自己的手段,銀、玉兩宮的娘娘斷然不是她的對手。
然不知何時,光生五彩的霓裳天衣已變成一件蓑衣,是棕櫚毛編制成的。平平無奇、略有破舊,任她擺弄也無一絲奇妙。
這不是金覺做的手腳,而是方才她親自放棄了天衣這離她最近的神仙緣法。
“且帶她離開吧。”金覺轉著酒杯,對著旁邊的有來有去笑道。
聞言賽太歲有些納悶,他隔音法術尚在,屏障外的妖怪是聽不到的。
卻見有來有去神色突變徑直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在酒桌坐下,拿著筷子猶豫片刻,只是吃了點素菜,“你這小蛤蟆,怎識得破俺老孫的變化?”
下一剎那,就變成了尖嘴猴腮的模樣,讓賽太歲眼睛瞪的好大。
示意賽太歲稍安勿躁,金覺只是笑而不語。
‘對猴子專屬暴擊武器’如今變成了串著金蟬舍利的繩子,無論哪只猴子靠近,這藤蔓都會復蘇。
剛才有來有去帶著金圣宮進了大廳,金覺就知道劇情已經開始了。
這是金覺第一次見到本世界的猴子。
說起來這只猴子倒是平平無奇,不像陳玄奘的猴子那么兇神惡煞,也不像江流兒的大圣那樣差一步就能立地成佛。
只能說是一只很孫悟空的孫悟空。
猴子是什么性格,見金覺不想說,竟直接湊了上來開始窮追猛打。
金覺無奈,看著猴哥說道:“大圣,想必你現在也知道了這賽太歲的出身,如今觀世音菩薩正在路上,我估摸著是快要到了。
你這么想見他嗎?”
猴子臉上的笑容一僵,猛地從凳子上跳下來,拎著手捧蓑衣落淚的金圣宮就想離開。
然而神仙就是這樣,你越想見,反而越見不著,你若是躲著走,說不定哪個拐角就能碰到。
“菩薩你好啊。”孫悟空笑得很憨厚,表示自己最近一直很乖很盡職的保護唐三藏。
“悟空你好。”觀世音臉上滿是大慈大悲,笑問道:“悟空為何走的如此匆忙,不如坐下來吃杯酒?”
“我想起出來時爐上還煲著粥,再不回去就要糊了。”孫悟空斷然拒絕,拎著金圣宮就走,出了洞直接就是一個筋斗云,到了朱紫國方才松了口氣。
觀世音菩薩法相,洞中小妖沒有緣法不得見。賽太歲滿臉欣喜,當即匍匐在大士腳下,金覺也是雙手合十見禮。
大士先是用楊柳枝敲了一下賽太歲的腦袋,淡然道:“淫女殺人之事,待回南海再行懲戒。”
賽太歲自然無異議,大不了再抄幾千遍佛經。大士又不可能像文殊菩薩一般,把自己閹了。
而轉向金覺這邊,大士又佯怒,“金蟬子,你可知犯了大錯。”
金覺已無心辯解,觀世音這句話相當于給自己金蟬子的身份戳了鋼印。別說通天河,跳進天河都洗不清。
而大士他當然知道這小蛤蟆不是金蟬子,五百年前可是他親手送金蟬子去輪回的。
小雷音寺一難出了差錯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拿此事問了如來和彌勒,兩人都表示由這蛤蟆去吧,因此觀世音也只能假裝這蛤蟆確實是金蟬子。
總不能什么都查吧,萬一真查出來點什么呢。
事關領導,觀世音當然不可能傻傻的刨根問底。
如今面對面,法眼看著這蛤蟆一身蟬味,觀世音也暗自在心中嘀咕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問題。
也不待金覺回答,大士就跨上了恢復原形的金毛犼,對著金覺道:“這一難既出了差錯,就由你善后罷。”
這麒麟山也算井然有序,眾小妖煞氣不重,應當是是賽太歲管理有方。
想到不遠處的獅駝國,觀世音就想待那一難過后和眾菩薩聚一聚交流一下經驗,到時候好好譴責一下自己這邊鯉魚和狗子造成的殺孽。
也不知道普賢和文殊會是什么表情。
看著金覺點頭稱諾,大士滿意點點頭,“山中小妖好生安排,那些宮女廚師也要送回朱紫國。”
“小妖明白。”
這都是小事,用人種袋一裝,到了朱紫國再扔出來,根本用不了多久。
“菩薩且慢!”看著觀世音就要離去,金覺突然開口。
在觀世音和賽太歲的注視下,金覺從布袋里掏出兩個背簍,掛到了賽太歲的嘴上,“師弟估計許久出不了紫竹林,這兩背簍的水果慢慢吃。
留下些種子尋一沃土種下,自會源源不絕。”
賽太歲是個感性的,不然也不會被金圣宮拿捏這么久,當即熱淚盈眶向金覺撲來,把背上的觀世音都顛了下來。
“師兄你變了,對我可真好!”
一只長角金毛抱著金覺不放,甚至一條舌頭就要往金覺臉上舔。
金覺滿臉嫌棄,一腳將其踹了出去。
賽太歲也不惱,想了想用爪子把項圈摘了下來,往金覺手上塞。
“哎,這怎么好意思。”金覺是有心拒絕的,但耐不住賽太歲太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