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
陳玄奘的身體和情緒都在顫抖,看著段小姐逐漸闔上的雙眸,吻了一下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感覺到懷里的人兒連最后一點心跳都要失去了,陳玄奘回憶這段時間兩人的點點滴滴,心中的悲傷已然決堤。
張著嘴想說什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已然失聲。
圣僧2號:【圣僧,她沒死吧。】
圣僧1號:【放心,貧僧避開了心脈,半盞茶內死不了。】
江流兒:【我那一爪,小姐姐會不會很疼。】
圣僧1號:【小師父也可放心,也就疼一下。小施主讓貧僧用佛法護住女施主的魂魄,不會離體,也不會疼的。
意識倒也清醒,想來陳玄奘師弟親她的時候,她能感覺的分明。】
圣僧2號:【圣僧慈悲。】
圣僧2號看了看金覺發在群里的臺詞,慢慢上前用黃鼠狼的身體以邪異口吻說道:“看來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你面前,你卻沒有珍惜。如今你即便追悔莫及,也沒有機會了。”
撥弄了一下陳玄奘的腦袋,他可以看到這位師弟眼中空洞的好像失去了靈魂,繼續道:“你想要作為底牌的猴子,被我們大王打的像是耍猴人手中的畜生,你的女人也被打成了一灘爛泥。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一個和尚,你的佛......又能為你做什么呢?”
在兩位圣僧的注視下,陳玄奘緩緩雙手合十,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想法。兩人可以看到他混沌崩潰的情緒中,萌發出一點純粹的靈光。
是金質的佛性。
兩位圣僧緩緩點頭,露出欣慰的笑容。
觀音觀自在,真武見真我。
佛門并非畏懼情愛如虎豹,而是將一切都認作磨礪佛心的資糧。陳玄奘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就意味他不想接受真正的自己。
尚不能度己,何談度人。
另一邊,金覺因為喘息片刻,讓猴子找到破綻逃出了鞭網。
猴子驚魂未定,眼睛變得極為清澈,再無半點桀驁不馴。
不敢耽擱片刻,轉瞬將筋斗云施展出來。
只不過過去了五百年而已,這個世界怎么就變得這么陌生!
金覺還是修為不夠,只覺得眼前一花,就失去了猴子的身影。
“嘖。”
摸了摸下巴,這樣可不行。
猴子今天不留下來,金覺自己就得留在這五行山。
金覺將藏在手心的布袋拿出來親了一口,“寶貝,全靠你了。”
他是絕對相信自己蓋世天賦的,聊天群是天賦,這布袋作為法寶自然也是。
“師尊,幫我把那猴子帶回來,咱日日為您老人家頌一遍彌勒經。”
“收!”
......
孫悟空只覺得荒謬至極,那蛤蟆弱到自己一眼就能瞪死。
但那鞭子簡直邪門,碰到就渾身針扎般疼,更混有如來那老逼登大日如來真經的力道。
自己強忍劇痛往蛤蟆身上捶了一拳,結果震得手疼。
再加上那不知名的空間力量,孫悟空只覺得自己被克的死死的。
連翻了十幾個跟斗,孫悟空連花果山都沒敢回,打算這幾十年把尾巴夾在屁股里找個窮鄉僻壤老老實實做猴。
剛找了棵桃樹,準備補補虧了五百年的肚子,孫悟空身子一僵,只覺得那撈什子‘轟炸空間’的感覺再次襲來。
任由他將筋斗云用到極致,都沒有走出半步。
孫悟空驚恐之下化作巨猿,但周遭空間的概念依舊被消弭于無形,周身之景色化作虛影,孫悟空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
僅僅一息,孫悟空再次看到那張蛤蟆臉。
“你不要過來啊!!!”
孫悟空欲哭無淚,恨不得自己現在還在那蓮花洞里,他不覺得現在巨猿之相能帶來任何安全感。
金覺鞭子一甩,藤蔓延長纏著孫悟空的腳腕,拖著他向四只蟬那里走去。
“佛祖!”
“佛祖我錯了!”
“你把我壓回去吧!”
“我絕對好好領悟您老人家的真善美!”
“啊~!”
金覺自認為沒用多少力氣,但孫悟空縱是有萬鈞之力,依舊被強行拖行。
地上空留十道深深的指痕。
金覺突然覺得這夜空有些刺眼,抬頭看去,陳玄奘被三只蟬硬生生剃度以后,周身浮現了淡淡金光。
淺薄,但堅不可摧。
還在哭喊的猴子只覺得心中一緊,仿佛遇到天敵般炸毛往天上看去。
僅僅一眼,他就呆滯了。
“佛祖......你怎么真來了。”
孫悟空心肝發顫,自己真就只是說說。
如來,如來就行,你不用真來。
金覺也往上看去,一道只有在場之人可以看到的佛陀虛影出現,恒河沙數佛光凝聚面容帶著慈悲俯瞰大地。
一道視線掃視地面,掃過作為愛徒的四只蟬,以及作為逆徒的一只蟾,片刻后,鎖定在了場中唯一一個反派身上。
一只巨掌,從天而降。
這巨掌面前,整個地球比籃球大不了多少。五百年前被扇,如今情景再現,孫悟空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玩具。
已經被玩壞了。
猴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毀滅吧,累了。
這短短半個晚上過的比那五百年還要糟心。
在場所有人,眼前一閃,來到一片綠草如茵的草原上。
三只蟬恢復了本相,金覺化作了唇紅齒白的小和尚。
段小姐一身傷勢也盡數復原,眼睛彎成月牙,撲進陳玄奘懷里,“這次你不能跑了,我剛才看到你主動親我了。”
陳玄奘縱是覺悟,聽到這話依舊不免臉紅,在場所有人見此都笑了出來。
佛眼開啟的時候陳玄奘就明白了一切,雙手合十對著幾位還在調侃自己的師兄行了一禮,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了看就在面前的孫悟空,陳玄奘在懷里美人的手腕上拿下無定飛環,就想往猴子頭上戴去。
“且慢!”金覺開口攔下陳玄奘。
在陳玄奘疑惑的注視下,將金剛圈從手中藤蔓上扣下來,和陳玄奘手中的無定飛環做了調換,“這猴子配不上這么善良的緊箍兒,用這個。”
念咒的時候僅僅是跳舞而已,哪有這么好的事。
即便有這么好的事,也輪不到這個版本的猴子。
......
“小圣僧,你要干嘛?”
此間事了,眾人能感覺自己的身影逐漸變淡,顯然是要離開這片草原了。
金覺看到草原上唯一一棵樹,頓時眼前一亮跑了過去。
江流兒一直跟在金覺身邊,見到金覺的行為頓時有些好奇。
“來都來了,總不能白來。”
金覺敞開布袋,對著樹喊了一聲收,就見這樹連同方圓十米的泥土一起消失不見,徒留五米深的大坑。
“我懷疑這棵是菩提樹,看到了哪有放過的道理。”摸了摸江流兒的腦袋,金覺嘿嘿一笑,“以后咱們就用菩提樹葉泡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