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奘想圓寂。
三人眼中的笑意,就像是刀劍一般在他胸口進進出出。
“師弟還是臉皮太薄。”金覺無奈搖頭,指著圣僧1號對著陳玄奘道:“若是你這位師兄,恐怕會一邊評價手感,一邊指責我等不該偷看。”
這話是事實,在金覺看來修佛就是臉皮不斷變厚的過程。
從無視榮辱,到看淡一切,如果連本身都趨于‘無’的狀態,那就大成了。
而方丈,臉皮顯然就很厚。
“你們倆繼續約會昂。”見沒有好戲看,金覺拉著兩位圣僧就走,“我去接師弟放學,你倆就當我沒來過。”
“師胸等等我!”陳玄奘不敢接話,也不敢看段小姐的眼睛,拽過背簍就跟上了金覺。
“哎?”等他走近,就發現前面的三人又變成了四人,“師弟,你什么時候出來的。”
江流兒聞言,臉上帶著些許怨念,偷偷踢了金覺小腿一腳。
金覺眉宇間甚是寧靜,單手鎮壓江流兒。不想耽誤時間,拎著陳玄奘運轉神足通,待到天色明亮,正好回到小鎮。
如今正是早集,眾人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沒走多久,就看到一只屁股撅在小巷里,正對著一只燒鵝攤。
垂涎欲滴。
沒眼看......
為尊者諱,兩位圣僧選擇閉上眼睛,拉過江流兒往集市另一頭走去,將這里留給金覺。離開高家莊時,金覺搜集了些豬剛鬣爆的金幣,如今他們身上的銅錢,吃一頓豐盛的齋飯是不成問題的。
燒鵝并不貴,一整只也就五十文,金覺在老板娘眉開眼笑之下接過打包好的燒鵝,和陳玄奘一起往大胖和尚畫畫的墻壁處走去。
果然剛到這里,被麻繩捆綁的燒鵝,就被一只胖手拎去。
“玄奘,你爽嗎?”大胖和尚聞了聞燒鵝,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但依舊沒有理金覺,只是在對陳玄奘調侃。
“爽什么?”陳玄奘佯裝不知,一臉茫然。
“你泡妞了。”法明笑道,一臉‘別想瞞我’的表情,“看你春心萌動的樣子,師父就能猜到了。”
“師父你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泡妞......”
陳玄奘自然是不肯承認,可一旁的金覺接話道:“師父,玄奘說得對,他確實沒泡妞。
恰恰相反,是妞泡他。”
金覺決定對方丈好點,大光相雖說對戰斗力沒有直接加持,可這玩意兒類似于如來給了一個白板賬戶給他。只要能力足夠,就能有相對應的權限。
看在大光相的面子上,方丈已經可以摸到彌勒的腳后跟了。畢竟金鐃布袋,哪個都不比大光相差。
陳玄奘滿臉惆悵地看著前方兩師徒一人一只鵝腿抱著啃,只覺得師門前途無亮,“師父、師兄,你們這樣是有違清規的。”
“師弟你著像了。”金覺擦了擦嘴角的油,好久沒沾葷腥,如今確實舒服多了,“我和師父心中沒有鵝腿,吃了也無妨。
你心里想吃,嘴上卻說不吃,豈不是更不堪?”
法明看了這賴疙寶一眼,小東西居然敢說他的臺詞。
陳玄奘只覺得心累,無心爭辯。眼神一掃,發現在魚妖的連環畫旁邊,豬妖的早就畫好了。
“師父,原來你一早就知道豬妖的事......”
法明吃干凈鵝腿,正在吃鵝胸肉,聽到陳玄奘的‘質問’,簡單介紹了豬剛鬣的經歷。
“原來他也是個可憐之人。”陳玄奘心生憐憫,連豬妖的相貌,都看起來不是那么丑陋不堪了。
“師弟。”金覺起身讓陳玄奘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縱是豬妖看起來再怎么可憐,也不足以成為這五百年來殺害無數無辜之人的借口。”
“師兄,面對這么強大的妖怪,我是不行的。”陳玄奘嘆了口氣,“要不還是你和師父出馬吧。”
“不行。”金覺斷然拒絕,“為了將三位師兄弟從高家莊帶出來,師兄我已經身受重傷,說不定下一秒就要圓寂了。師父最近挺忙的,這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還是得由你去完成。
要對付如此厲害的妖魔,你就要以毒攻毒,找一個比妖怪更厲害的王中之王!
他自然會教你降妖之道!”
陳玄奘:身受重傷?真的嗎...我不信......
法明:臭小子又說我臺詞!
“王中之王?”陳玄奘有些疑惑,“他是誰?”
“王中王,自然是雙匯火腿....啊呸!”
金覺爛話說多了,一時間說禿嚕嘴,連忙糾正道:“那自然是被英明神武,佛光照耀萬千世界的如來佛祖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的孫悟空!
你到五指山下,找一個老廟。廟前有一個高一千三百丈、寬兩百五十六丈的佛像,孫悟空就在佛像前的一片蓮花池里。”
“事不宜遲,趕緊上路!”金覺推搡著陳玄奘,無視了他的表情,“就是那孫悟空比較陰險,但師兄我相信你的智慧!
帶上《兒歌三百首》感化孫悟空的真善美,這樣你就能收服豬妖了。”
見陳玄奘逐漸遠去,吃完早飯的三只蟬也趕了過來。見到大胖和尚,兩位圣僧口呼‘世尊’。
江流兒不明所以,但也跟著叫了一聲師尊。
“圣僧,大圣僧。”江流兒拽了拽圣僧1號的袈裟,小聲問道:“你們和小圣僧為什么叫這位大師師父。”
這倒是問住了兩位圣僧,他們不想欺騙江流兒,但讓這年幼的自己知道自家師父就是分身千萬的佛祖,也不是什么好事,可能影響到江流兒的成長。
金覺自然也聽到了,拍了拍江流兒的腦門,“我怎么說的來著,多看、不說、不做。
別問這么多,就把這位心寬體胖的大師當作是你師父就行。”
“額,好吧。”江流兒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想。
“你打算怎么辦?”此時只有金覺四人和法明在場,因此法明的樣子也不再輕浮,配合著如今的外形,頗有寶相莊嚴的感覺,“玄奘之事,你估計已經有了想法吧。”
方丈所說,自然是陳玄奘的情劫。倘若段小姐不死在他的懷里,恐怕陳玄奘永遠不可能正視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