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是這個世界上最公平的東西。
它既能溫暖新生,也能……審判邪惡。
當第一縷陽光落,在弗拉德那具已經失去了所有力量的身體上時。
“滋啦——!”
一聲仿佛烤肉般的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他那蒼白的皮膚開始冒起陣陣黑煙,出現了無數被灼燒的恐怖傷口。
“啊——!”
弗拉德發出了痛苦的慘叫,他下意識地想要躲回城堡的陰影之中。
但他卻驚恐地發現。
那座他盤踞了數百年的堅不可摧的布蘭城堡。
在失去了所有“圣器”的能量支撐后,也如同一座被抽掉了骨架的沙雕。
正在陽光的照耀下無聲無息地寸寸風化,化為漫天的塵埃。
他的國度亡了。
他的庇護所沒了。
他無處可逃。
他只能狼狽地跪在那片新生的草地之上,承受著陽光的凌遲。
他緩緩地抬起頭,那雙曾經高傲的紅寶石般的眼眸,此刻充滿了血絲和無盡的恐懼。
他死死地盯著那三位正從天空中緩緩降落,一步步向他走來的東方“神明”。
他的嘴唇哆嗦著聲音嘶啞地,問出了他心中最后的也是最大的疑惑。
“為……為什么?”
“你們……到底是誰?”
“東方的神……為什么要來管我們西方世界的閑事?”
“我們……我們之間應該有‘契約’!互不干涉!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他試圖用這種可笑的“規矩”,來為自己爭取最后一絲生機。
然而。
回答他的只有趙哲那雙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的,倒映著星辰與數據的神之眼。
“規矩?”
趙哲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一絲,近乎于“嘲諷”的弧度。
“你,也配談規矩?”
他沒有再廢話。
他只是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對著弗拉德的眉心輕輕地一點。
嗡——!
一股無法抗拒,純粹由“真實”和“記憶”構成的規則之力瞬間涌入了弗拉德的大腦!
下一秒。
弗拉德眼前的世界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血族君王。
他變成了一個生活在數百年前羅馬尼亞山村里的普通農夫。
他有了一個溫柔的妻子和一雙可愛的兒女。
他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雖然清貧但卻充滿了陽光和歡笑。
然而在一個血月之夜。
噩夢降臨了。
一個穿著貴族禮服的,俊美得如同惡魔般的男人闖進了他的家。
他當著他的面吸干了他妻子的血液。
他將他那可愛的女兒轉化成了沒有思想的,只知道服從命令的血仆。
他將他那年幼的兒子當著他的面活生生地撕成了兩半。
最后他微笑著將鋒利的獠牙,刺進了農夫自己的脖頸。
無盡的痛苦,無盡的絕望,無盡的……仇恨!
轟然淹沒了他的意識!
然而這只是開始。
畫面一轉。
他又變成了一個被綁在城堡刑訊室里,一個被誣陷為“女巫”的無辜少女。
他親眼看著那個優雅的貴族,用燒紅的烙鐵一塊塊地燙平自己身上的皮膚。
聽著他用最迷人的聲音,吟誦著最惡毒的詛咒。
畫面再轉。
他又變成了一個試圖反抗暴政的騎士,一個守護村莊的神父,一個誤入森林的旅人……
數百年間。
所有被弗拉德以各種殘忍手段虐殺、轉化的無辜者靈魂。
他們所經歷過的所有痛苦、所有悲傷、所有絕望。
在這一刻都由趙哲用【觀測者】的能力,以一種最“真實”的方式,讓弗拉德自己原封不動地親身體驗了一遍!
“啊啊啊啊啊——!!!”
“不!不要!求求你!停下!停下!”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饒了我吧!”
弗拉德的口中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充滿了無盡悔恨和痛苦的哀嚎。
他的靈魂在這場由他自己親手制造的,持續了數百年的罪孽輪回之中被反復地碾碎撕裂!
最終徹底崩潰!
當幻境散去。
弗拉德依舊跪在原地。
但他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眸中已經再無一絲神采。
只剩下一片空洞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死寂。
他的“人格”已經被徹底摧毀了。
“以‘燭龍’之名。”
趙哲收回了手指,他那冰冷的聲音如同神明的最終判決,在這片天地間回蕩。
“汝之罪,罄竹難書。”
“死亡是對你最仁慈的恩賜。”
“故,我判你——”
趙哲的神之眼閃過一道修改現實的規則之光。
“——永世懺悔。”
話音落下。
弗拉德那具跪在地上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石化。
他臉上那痛苦和悔恨的表情被永遠地定格了下來。
最終他變成了一座與周圍的城堡廢墟融為一體的……懺悔石像。
他“不死之身”的規則被趙哲篡改了。
他將永遠地以這種姿態跪在這里。
永世承受著陽光的灼燒。
永世聆聽著那些被他所害的亡魂的……無聲的詛咒。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做完這一切。
趙哲平靜地轉過身。
“我們走。”
他對著身后的【鎮岳】和【祝融】淡淡地說道。
三位來自東方的“神明”在一片新生的陽光之下轉身離去。
只留下那座永恒懺悔的石像。
和一段即將在整個歐洲大陸流傳千古的……新的神話。
【距離‘外神’全面降臨,剩余:110天12時00分0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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