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因懼于狼山狼群之威,申公豹等暗黑勢力并未在狼山現身。
帝賀一行安然無恙地離開狼山,馬不停蹄地直奔烏拉山,二十日后抵達烏拉山的大樺背,在此地與劉陽宏部不期而遇。
劉陽宏親自率領禹羌龍軍大青山軍部,從其所轄鐵騎中優中選優,特意新組建了一支千人戰狼特戰大隊前來迎駕。
他們在陰山與烏拉山之間的灰騰梁遭到不明勢力的襲擾,故接駕來遲,還請王上恕罪。
帝賀微微抬手示意無妨。
“愛卿可知這襲擾之敵是何來歷?”帝賀目光冷峻。
劉陽宏趕忙回應道:“微臣已遣人徹查,目前僅知對方皆著黑衣,面覆黑巾,其武功路數甚是詭異,皆為死士。且從事后現場尸體所遺兵器觀之,并非我朝常見之物。”
此時,一旁的明月長老趨前言道:“王上,此股勢力或與申公豹等暗黑勢力有所牽連,可從此兵器入手調查。”
帝賀沉思須臾,遂對劉陽宏言道:“本王命你從速徹查,此股勢力若不除,必為我大青山軍民之大患。”
劉陽宏旋即責成副將張志群專司此專項調查,一場圍繞神秘勢力的鏖戰,即將啟幕。
與此同時,梁清波麾下的藍鸮衛之特快專遞送來情報,稱在距離無淚之城的迷蹤土林五里之處,發現了藏兵洞,疑似為申公豹等邪惡勢力的藏身之地,然而,此刻已是人去樓空。
據藍鸮衛奏報,在賀蘭山以東,與黃河隔岸相對的靈武水洞溝,存有一條長達三公里的地下長城,嚴格來說,應稱為藏兵洞。他們正在探尋此洞是否存在無淚之城的相關線索,亦或有無進入無淚之城的秘密通道。
該洞位處水洞溝東的紅山堡大峽谷,建于峽谷兩側,與地上城堡相連,其與地下長城、地上城堡共同構建成一個完備、有效、協同的防御體系。
步入藏兵洞,仿若置身迷宮,路徑曲折,上下交錯,左右貫通,迂回盤旋,且大洞套小洞,若有生人擅闖,定然身陷其中,難以脫身。
藏兵洞內,依功能可劃分為生活區、軍事物資儲備區及警戒防衛區。
生活區設有小型糧倉、水井、廚灶,設施完備,駐留于此,士兵可在與外界隔絕之情況下,獨立生活一段時日。
軍事儲備區設有兵器庫、火藥庫,防衛區則設有陷阱、暗器孔道及指向大峽谷的炮臺等軍事防御設施。
此外,藏兵洞尚有諸多精妙合理之設計,譬如每隔一段,設有瞭望口,可供觀察洞外動靜,同時確保洞內透氣、透光。
廚房對外留有煙道,既保證士兵能食熟食,又使煙通過煙道散向洞外。
洞內有水井,在與外界隔絕之情況下,亦有充足水源。
洞內亦設有陷阱,深達一丈,內鋪鹿角,一旦墜落,非死即傷。
一旦遇敵,藏兵洞士兵既可從地下轉移至地上紅山堡作戰,亦可將兵力轉移至地下,展開伏擊戰。
藏兵洞在建造時,已充分考量防水問題,將洞口建于距溝底高十米之處,如此,即便遭遇山洪暴發,亦不會對藏兵洞構成威脅。
看完藍鸮衛那一疊厚厚的情報,帝賀陷入了沉思。
未曾料到,以申公豹為首的暗黑勢力竟如此囂張跋扈,不僅膽敢向禹羌龍軍軍方發起挑釁,其觸角更是伸向陰山區域,且有向新夏朝的都城北典城蔓延之勢,顯然已對新夏朝的國家安全造成了嚴重威脅。
期間,長安趙萍的情報傳訊一則駭人聽聞之事:本始三年(公元前 71 年 3 月 1 日),大將軍霍光之妻霍顯授意,許平君遭女醫淳于衍毒害身亡。然在霍光的施壓下,漢宣帝忍辱負重,未對霍家人采取什么行動,僅賜其皇后謚號“恭哀”,葬于杜陵南園。
【許平君,生于公元前 88 年,卒于前 71 年,乃碭郡昌邑人氏(今山東菏澤巨野縣)。其為漢宣帝劉詢之原配皇后,亦是漢元帝劉奭之生母,乃平恩侯許廣漢之女。元鳳六年,嫁與流落民間之史皇孫劉進之子(彼時稱劉病已),育有一子,名劉奭。漢宣帝即位后,初封其為婕妤,同年十一月十九日,冊立為后?!?/p>
帝賀認為,霍家人極有可能企圖篡奪帝位!
然而,目前時機或許尚未成熟,霍禹勢必會繼續苦心經營,以鞏固大西州。如此一來,即便造反失敗,亦有退路可尋。
故而,漢軍暫時不會向新夏朝和金城屬國發起攻擊,如此,我方壓力驟減,但必須加快北典城的筑城進度,同時,狼山根據地的建設事宜也須即刻提上議程。
在充分征求宗政明月的意見之后,帝賀迅速作出了決定:
(1)在帝賀不在北典城時,朝堂內外未授權親王及國相之事務者,或國事有爭議者,一決于明堂。
原廷議所議之在明堂下設立國安部一事,即刻著手組建,正式委任華箏為負責人。禹羌龍軍于馬宏玫所掌特戰分部下設立相應戰狼大隊,與閆晗負責之藍鸮衛,一并歸國安部統轄,專職掃黑除惡。
當下要盡快找到以申公豹為首的暗黑勢力并殲滅之,以除后患。
(2)組建狼山軍事基地籌建小組,以太尉阿布大將軍為組長,調北川府龔代仁為副組長,速赴狼山勘查,擬效仿北川煙云洞之法,以發現金礦礦脈之狼山狼王洞為核心,群洞相連,碉樓密布,開發建設狼山軍事基地,作為新夏朝的戰略大后方。
(北川府煙云洞的軍事防御體系正是這兩位密切配合而完美建設完成的。)
烏海軍鎮所派遣之執行護送任務的兩個騎兵營,由舒小劍領回狼山,駐守狼王洞。待阿布大將軍抵狼山后,聽其調遣。舒小劍暫留狼山,以助軍方與群狼交流溝通。
于甘德爾山與狼山之間勘察繪制“娜菌直道”之路線圖,交由如蕤負責。待“紅衣直道”竣工后,相關建設工程人員轉赴此地,展開施工。娜菌直道的建造及管理歸狼山軍事基地統轄。
(3)任命劉飛龍兼任北典城的城防軍主將之伏波將軍,北典城之軍事防御悉由其指揮。
以上決議交予國相韓曉健與財政大臣阿嘎詳閱并簽署后,執行之,同時形成正式的會議紀要,存檔于明堂。
諸事交待完畢后,帝賀與明月長老信步向大樺背的山頂走去。
大樺背是烏拉山第一高峰,海拔2322米。由于大樺背秘藏于陰山之中,人跡罕至,自然景觀保存完好,故有“天然公園”之美稱。
大樺背峰巒疊起,白樺蔥蘢,油松滴翠,林木繁茂,泉水潺潺,風光旖旎,環境清新,氣象萬千。
立于大樺背山頂極目遠眺,在陽光映照下,黃河閃爍著銀光,恰似仙人潔白的飄帶,緩緩地向東延伸,帝賀心境舒暢。
未幾,宗政明月無意間在繁茂的草叢中覓得一個約 4 平方米的花崗巖石刻。
待諸葛亮等六暗衛將雜草和灌木叢清理完畢后,宗政明月自石刻中讀取到:夏伯陽等人在大樺背降服了一個三千余人的當地土著部落;派遣唐芳達前往之前與李夫人約定的會合地之甘德爾山,若在此處未能等到李驚鴻夫人等人,則前往絕情谷尋找。
帝賀沉凝片刻,心中暗自盤算,如此一來,夏伯陽率領前往“七十個黑山頭”的人馬便有九千余眾。隊伍不斷擴充,他自然為老祖宗感到欣喜,只是不知唐芳達能否找到李夫人,而那可惡的叛徒申侯是否會再生事端、禍害他人。
此時,只聞劉陽宏失聲驚呼:“好大的瀑布啊!”
眾人趨前至其所立之處,果見一壯觀瀑布,實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謂之“天河”亦不為過,其流水落差五十米,寬十米,自半山石壁傾瀉而下,恰似一條白色玉帶。
瀑布下之水潭甚為遼闊,長約十米,寬八米,潭水清澈秀麗,四周繁花似錦,置身于此,仿若置身仙境。
帝賀萌生于此仙境之地大樺背為朵顏營造一座養胎生產之所,實因他不忍身懷八月身孕的朵顏,再受山路顛簸之苦。
但待帝賀回至山下臨時住處告之朵顏如上想法,然朵顏還是想在祖地大青山生產,遂催促帝賀繼續前行。知她執拗,便隨她心意,帝賀遂命令隊伍出發前往大青山。
距大青山,尚有二十日路程,原本快馬十日左右即可抵達,然朵顏所乘大馬車行進遲緩。
十日后抵達灰騰梁。
(灰騰梁,亦稱灰騰錫勒。灰騰系蒙古語,意為寒冷,錫勒系蒙古語,意為梁?!拜x騰錫勒”即為“寒冷的山梁”。)
因月份大了,臨近出生,胎兒躁動異常,折騰得厲害,朵顏近來一直未能安寢,憔悴許多,帝賀心疼不已,遂下令隊伍于灰騰梁休整兩日再行啟程,眾人可于此地盡情游玩。
此地乃一平均海拔達 1800 余米之高山草甸草原,其上湖泊星羅棋布,當地人稱淖爾、海子。其大小不一,總計 99 個,古人謂之九十九泉。
(據傳,當地蒙古族牧民篤信,蒙古族所尊崇之造物主長生天,對此處景致情有獨鐘,遂以泥土捏就 99 個蓮花瓣狀之蓮花盆,置放于此,遂成 99 個海子。)
帝賀站在灰騰梁這片廣袤無垠的土地之上,極目遠眺,只見眼前的景象美不勝收:
翠綠的草地如同一幅巨大的綠色絨毯,一直延伸到天際;清澈見底的溪流蜿蜒流淌其間,波光粼粼,仿佛一條條銀色的絲帶舞動于大地之上;而那茂密繁盛的水草,則像是大自然精心編織而成的華麗錦緞,隨風搖曳生姿。
如此水草豐美的地方,無疑是一處天然的優良牧場。
帝賀心中不禁一動,一個念頭涌上心頭:此地既然擁有這般得天獨厚的條件,那么是否能夠將本地的良種馬與鐵穆爾找到的浩門天馬進行配種呢?若是成功,或許就能馴養出一種既適應草原環境又具備強大戰斗力的戰馬了!
想到這里,帝賀迫不及待地想與朵顏分享這個想法。
他轉身尋找到朵顏,將自己心中所想和盤托出,朵顏微微頷首,表示對這一主意甚是贊同。
“夫君此念甚妙!”朵顏臉上露出贊賞之色,說道,“本地的良種馬本就具有良好的耐力和適應性,如果能與浩門天馬相結合,取長補短,想必定能培育出更為出色的戰馬。屆時,我們的騎兵隊伍必將如虎添翼,縱橫草原無敵手?。 ?/p>
帝賀聽了朵顏的話,眼神中滿是期待,“朵顏,若真培育出此等戰馬,定要優先裝備你的朵顏鐵騎?!?/p>
朵顏眼睛眨呀眨,像只快樂的小鳥般撲到帝賀懷里,送上一個甜甜的香吻,嬌聲說道:“夫君,你真好呢。”
本就相思苦,這下可好,朵顏如此撩人,帝賀里還忍得住,當下就深情地親了上去。
沒一會兒,這兩個小小的人兒啊,就如同被紅線緊緊纏繞在一起一般,彼此之間情意濃濃、難舍難分。他們忘情地親吻著,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然而,沒過多久,也許是因為之前缺覺而太過疲倦,又或者是這溫馨的氛圍讓她感到無比安心,最近嗜睡的朵顏終究還是抵擋不住困意的侵襲,漸漸地合上了雙眼,進入了甜美的夢鄉之中。
看著她安靜沉睡的模樣,宛如一朵嬌柔的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帝賀不禁微微一笑,滿心憐愛地替她掖好了被子,然后輕輕地起身離開了房間。
出得門來,帝賀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心情格外舒暢。
他隨即讓諸葛亮將劉陽宏找來,讓他陪著騎馬到廣袤無垠的草原之上漫步散心。
行至一處名為“黃花溝”之地,帝賀遠遠瞧見宗政明月正自山上匆匆奔下,氣息不穩地高呼:“王上,山上刻有巖畫。速遣人來助我清理,或可從中尋得伯陽王子之故事?!?/p>
劉陽宏迅速召集了二十名戰狼士兵,將掩蓋巖畫的雜物、雜草和灌木全部清除干凈。
宗政明月經過仔細勘察,果然發現了夏伯陽王子的行程日志。
黃花溝巖畫所記錄的故事梗概如下:夏伯陽王子于此處又收編了十余小部落,計有近二千余人,其部眾已擴充至一萬二千之眾。且與帝賀英雄想法一致,在此地開辟軍馬場,亦于此設立騎兵校場。然并未提及帝賀最為關切的唐芳達是否尋得李驚鴻夫人。
(在黃花溝的山巒之間,隱匿著眾多巖畫。這些巖畫的歷史可追溯至舊石器時代晚期,且在北魏時期著名地理學家酈道元的《水經注》中有相關記載?!昂铀窒驏|北流去,在石崖山西邊,距離北方之地五百里處,山石之上,自然形成了紋理,皆似虎馬之形,鮮明清晰,仿若圖畫一般,故而也被稱為畫石山?!保?/p>
聽到“騎兵校場”四字,帝賀眼神一亮,心中暗忖,不錯,自己怎會忽略此事。此地地勢平坦,草原廣袤無垠,實乃設立騎兵校場的絕佳之地。
此外,黃花溝乃是一處曲折幽深的山谷,實為遠古冰川之遺跡。其溝長達十公里,深度達三百米,溝內山勢險峻,奇峰羅列,白菇、黃花等花草點綴其間,實乃理想之軍事集結地與練兵場。往西可策應狼山軍事基地,往東可護衛大青山軍事基地以及白音敖包和美岱召兩個軍鎮。
帝賀甚至還想到,此地距白云鄂博鐵礦山較近,在此處建造武器庫,亦可解決白音敖包軍鎮腹地狹小,難以大量儲存鐵制兵器之難題。
這時,劉陽宏指著遠方薄薄的云霧中某處,說那就是五原郡的九原城所在,九原城過去就是大青山了。
(大青山蒙古語名為漠喀喇,黑山之意。屬陰山山脈中段,即狹義陰山。東西走向。位于土默川平原之北,東接灰騰梁,西隔昆都侖河與烏拉山相接。長約250公里,寬50 100公里。海拔一般在1500 ~1800米,主峰在土默特右旗薩拉齊北,海拔2337.7米。古代稱黑山,亦即夏伯陽心中的“七十個黑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