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劉賀快步走上前去,雙手穩穩地扶起了韓曉健父子。與此同時,宗政明月以及其他眾人紛紛圍攏過來,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一同向韓國相父子表示熱烈的祝賀。一時間,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空間,氣氛顯得格外歡快和融洽。
然而,正當宗政明月微笑著準備轉身離去之時,一只強有力的手突然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宗政明月微微一怔,回頭望去,發現拉住自己的正是剛剛與兒子相認的韓曉健。此刻,韓曉健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目光堅定而誠懇地凝視著宗政明月,開口說道:“明月長老,請您暫且留步。”
隨即韓曉健再次向劉賀行禮:“王上,新朝‘五公負責制’在權力制衡的基礎上加強了國相的權力,從而糾正了漢朝霍光架空宰相之權而大權獨攬進而引起朝綱混亂的局面。也因此,新朝國相的權力過于強大,雖有御史臺的監察制約,但畢竟御史臺的人事和財權受制于國相府,不免有所牽扯。
是故,老臣建議:參考咨議委員會可對內閣各部不定期行使巡視權的做法,在超脫機構太常府設置可對內閣各部定期巡視的常設機構,以進一步監察百官。同時,該常設巡視機構可接待百姓的日常信訪,百姓即可有直抒民意以達天聽的正常渠道。”
(“然有一事,系漢朝政治敗壞的根源,其端實開自霍光秉政之時的那便是宰相之權,移至尚書。”(呂思勉《中國通史》下篇《中國政治史》第294頁/中國文聯出版社))
劉賀微微皺起眉頭,稍作思索后,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挺直了身子,斬釘截鐵地回應道:“國相啊,您這個提議實在是太好了!如今太常府長丞這一職位一直空缺著,正好可以讓梁清波來擔任。這樣一來,他便能協助明月長老處理太常府的日常事務,并且專門負責巡查監督等重要職責。”
然而,話音剛落,韓曉健立刻提出反對意見,他躬身施禮后說道:“萬萬不可啊,王上!哪有讓兒子去監督父親這種道理呢?如此行事,對于監察職務而言可是極為不利的呀!”
聽到這番話,劉賀并未動怒,而是微微一笑,反駁道:“國相,您這話就不對啦。要知道,梁清波可是天庭龍族特意挑選出來照料梁龍的人吶!想必他定是個有骨氣、有擔當的人物。本王仔細觀察過,清波氣質超凡脫俗,非同一般,絕對具備承擔監察重任的能力和資質。”
韓曉健父子似有話說,但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場面頓時有點尷尬。
恰在此刻,一直安靜地立于一旁、沉默不語的明月長老,忽然間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地附和著說道:“微臣對于王上您的見解,表示百分之百的認同與支持。以微臣之淺見,梁清波無疑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啊!只要有百姓們的嚴密監督,那些令人深惡痛絕的**現象必定會如同過街老鼠一般無處藏身。國相所提出的這一建議,實在是精妙絕倫,由此也足以看出,咱們這位國相大人的心胸寬廣如浩渺蒼穹,內心更是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啊!”
“既然明月長老也支持,那這件事情就這樣說定了。就在太常府設立巡視辦公室,專職對內閣各部的定期巡查監督,獨立行事于御史臺,上下半年各開展一次巡視工作,請國相知悉內閣各部,各部門必須無條件配合之。此事亦報備于明堂,明堂可對巡視辦予以業務指導和強力支持。”
劉賀亦轉身看向娜菌王妃,娜菌微笑著回應:“明堂當全力支持太常府巡視工作。”
韓曉健聽后,仍心中不安,他向前一步行禮道:“王上,臣還是認為此舉仍欠妥當。雖說梁清波或許有其過人之處,但子監父職,終究違背倫理綱常,恐生亂子。”他言辭懇切,眼神堅定地望著劉賀。
梁清波卻面露欣喜之色,趕忙下跪謝恩:“多謝王上信任,臣必當竭盡全力,不負王上厚望。只是還望韓國相莫要多慮,臣定能處理好此間關系。”
宗政明月雙手籠于袖中,微微抬眼看向眾人,平靜地說道:“韓相憂心不無道理,然王上旨意既下,自是經過深思熟慮。如今只看梁大人如何施展拳腳,在明堂的指導下,與御史臺通力合作,若真能肅清官場歪風邪氣,便是大功一件。韓相不如暫且觀望,以觀后效,再做定奪,或視情形完善之。”
劉賀輕輕點頭:“韓愛卿,朕意已決。梁清波,你即刻著手準備吧,切不可辜負朕對你的期望。”
韓曉健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無法再改變,只能默默站回原位,心中卻暗自擔憂這一決定將會引發的種種后果。
但也只能將此事暫時擱置,稍事片刻,韓曉健遂提出第二件大事來:“王上,隨著新夏朝三項國策深入人心,前來歸附的匈奴人,特別是北匈奴人日漸居多。包括南匈奴人在內的新夏朝的國民已經過上了‘半農耕,半游牧’的生活狀態,而北匈奴人還是處于游牧狀態,因此他們會不時發生沖突。
如何安置之,需要制定相關政策。但我們之前并無相關經驗,臣提議以石嘴山軍鎮作為試點,參考南匈奴人的安置辦法,將新歸順的北匈奴人等安置于石嘴山軍鎮,就此摸索制定相關包括北匈奴人為主的‘內附’政策。”
宗政明月插話說道:“自匈奴王庭不斷西遷之后,不少北匈奴人滯留于新夏朝邊墻以外的北匈奴地,如果風調雨順,牧草茂盛,還可居住,但時有旱災、蝗災、瘟疫,他們就只有等死了,否則就只能越過邊境,劫掠我朝村莊了。故可在石嘴山軍鎮專設收容地,將這些游牧人遷入邊境之內,半農耕,半游牧,這樣他們有了衣食保證,邊境上也就自然安寧了。”
“可。此事有勞國相與梅軍鎮長商議實施之。歸順的北匈奴人與其他國民一視同仁,他們的優秀子弟也可到新朝內閣各個部門任職,賜平民籍;若擔任要職公務人員或部門主管的官員,一律賜姓劉。”
(“天下匈奴遍地劉”,帝賀此舉當可促進中華民族大融合是也。)
說完正欲轉身再與明月長老探討天庭龍族之事的劉賀,又被韓曉健拉住了:“王上,還有一件大喜事,老臣想與您分享。”
“哦,是何喜事?”
“我們找到了一種新的控井方法,此技術可極大提高打井之效率,老臣擬在全國推廣之。”
“韓相,推廣之事你自決之,包括皇權日常事務在內的職責,本王都授權于你,自不用再大事小事都向本王匯報。不過,對于你提到的新的控井方法,本王倒是好奇的,有勞你詳述之。”
“王上,新的控井方法,其做法是:用木板拼個圓環,平放在鑿井之處。然后在圓環上用磚或石砌起一個上下直立的井筒,用草繩固定成一體,猶如拔地而起的煙囪。一副木架凌駕于井筒之上方,頂端安置滑輪。一條又粗又長的繩子穿過滑輪,一端系著泥兜,下到井筒底部;另一端被十數個勞力緊緊牽拽著。掘井人把挖下的泥土裝在泥兜里,呼叫一聲,外面的人們便喊著號子把泥兜拉上來。隨著掘進的不斷深入,井筒逐漸下沉,直到井下出水,才把井筒落在較為堅硬的地層上。一口井就這樣建成了。”
(上述控井方法可考《呂氏春秋?勿耕》:“伯益作井。”;《淮南子?本經訓》:“伯益作井而龍登玄云,神棲昆侖。”而伯益為羌人的先祖大禹時代之人,不得不欽佩古人的智慧!上述控井方法技術含量很高,直到20世紀50年代上述方法還在普遍使用。)
“甚好!發明此控井之法者,當重賞之,此事有勞國相。”
“好的,王上,老臣這就去辦。”韓曉健行禮回應道。
劉賀揮了揮手示意韓曉健等人退下,而后和娜菌王妃等人向插旗口窯洞走去。剛至窯洞口,就瞧見王村長滿臉沮喪候在那里。
“何事如此慌張?”劉賀問道。
王村長忙跪下回話:“王上,午休后,彩陶爐方才開爐,僅有您和王妃‘滴血認親’的那一對藍鸮陶瓷燒制成功,其余的,皆失敗了。”
劉賀眉頭微皺,踏入窯洞審視,只見剛從彩陶爐中清理出的陶瓷碎片四處散落。劉賀蹲下身拾起一塊碎片端詳,沉聲道:“切莫灰心,制陶本就艱難,需仔細查驗失敗之因,究竟是火候、陶土,亦或另有他故。”
王村長聞后稍感心安,趕忙謝恩,即刻召集制陶師傅對彩陶爐的整個燒制過程進行復盤。然其提及最后一次開爐時曾現異象:嘩啦啦地升起一道白氣,地面亦有震動之感。那白氣升至半空便化為白云,籠罩此窯洞,漸顯緋紅之色,映照一切皆如桃花。
娜菌王妃尚沉醉于這奇妙異象之時,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起那對活靈活現的藍色彩鸮,眼中閃爍著驚喜與興奮的光芒,幾欲滿溢而出。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綻露出一個無比絢爛的笑容,恰似春日盛開之花,嬌艷嫵媚,令人心馳神往。
娜菌王妃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彩鸮,笑得愈發甜美動人。她微微側頭,目光流轉,落在了身旁的劉賀身上。那眼神中飽含著深深的愛戀和柔情蜜意,宛如一泓清泉,清澈而又澄明。
就這樣,她一直保持著微笑,那是一種最為溫柔、最為美麗的笑。這笑容如春風拂面般溫暖人心,又如夏夜繁星點點般璀璨耀眼。它不僅僅是簡單的表情,更是娜菌王妃內心深處情感的真實流露。
因為這對藍色彩鸮對于她來說意義非凡,它們是她和帝賀之間珍貴的愛情信物。這可是經過無數次嘗試后,唯一一次燒制成功的作品啊!而且還是使用了他們兩人愛的元血才得以完成的。每一道線條、每一抹色彩都承載著他們之間深厚的情意和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