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響亮的巴掌聲,令病房猛然陷入寂靜,
李秀荷怔愣一瞬,挺拔的腰桿瞬間塌陷,別過頭默默抹淚,
“拿孩子來攻擊英雄母親,陳婆子你的心也太惡毒了!”
蘇念揚起的巴掌停在半空,厲聲警告,“有本事你敢再說一句試試,看我打不打爛你的嘴!”
“秀荷嬸子巾幗不讓須眉,是參加過戰斗的人民英雄!”
“她的孩子為什么病弱?那是因為她懷孕時參加戰斗,動了胎氣才導致孩子胎中帶病。”
陳婆子享受著英雄們血汗換來的和平,卻不知感恩,反而用秀荷嬸子在戰斗中遺留下的苦楚來攻擊她!
蘇念是真的怒了,指著陳婆子鼻子開罵,
“貪婪,自私,惡毒,你這樣的人才應該斷子絕孫!歹竹生不出好筍,你和你那一窩兒子,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們才該不得好死!”
“好你個蘇念,敢咒我兒子!”
陳婆子擼起袖子,探手就要去抓蘇念頭發,同她撕吧,“賤人,你才不得好死,你個千人睡,萬人騎的爛貨!”
“被人玩爛的小婊子,看老娘怎么撕爛你的嘴!”
蘇念的力氣雖然不敵常年做粗活的陳婆子,但是她學醫,懂人體的脆弱點在哪里,側身利落避過扯頭發的爪子,抬腳踹向陳婆子膝窩,將陳婆子踹翻在地,
“都別打了!”李秀荷強打起精神堵在蘇念和陳婆子中間拉架,聲音還有些啞,“小蘇,別傷著孩子。”
“好,我聽您的,不跟她打,”
蘇念掃了眼罵罵咧咧的陳婆子,將福寶放進李秀荷懷中,轉身就走,“我去找公安評理!我倒是要問問他們,烈士的妻兒被辱罵,他們管不管!”
蘇念腳步快又急,沒等李秀荷出手攔,人已經出了病房,
陳婆子側躺在地上,見狀人懵了,
蘇念說的可都是她的詞啊!
找領導告狀,也是她為蘇念備下的招,怎么全被蘇念學了去?
“不準去!”
陳婆子被蘇念的架勢嚇得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
顧不上疼,也顧不上頭暈,扶著墻朝蘇念追過去,邊追邊喊,“蘇念你給老娘停下來!站住!”
她邊追,邊拍了下自己的嘴,懊惱不已,
李秀荷今天一直幫著蘇念找她的不痛快,她心里存了怨氣,再加上約定好的時間快到了,李秀荷杵著不走,
她又急又怒一時嘴快,將心里話全禿嚕了出來,
這張嘴,怎么就不知道把把門兒呢!
眼看蘇念已經到衛生院門口,追不上了,
陳婆子心一橫,往地上一坐就開始拍著大腿哭喊,
“老婆子的命苦啊,年紀大了不中用,想看病吧,錢被兒媳婦管著,一分都沒有,我這個老不死的活遭罪哦!”
“小蘇啊!娘不治了,你別跑了!回來吧!”
“我這老眼昏花也不認識路,腿腳也不好,你要是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我可怎么辦喲!”
“你打我罵我我也忍得住,只求你別把我扔了呀!”
陳婆子頭發凌亂,臉上還有剛打出來的巴掌印,往地上一坐哭天喊地,看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周圍熱心腸的人看不下去了,紛紛同情不已,
“真可憐,這兒媳婦心也真狠,大娘您別急,我們幫你做主!”
“對!我這就去把你兒媳婦帶過來,讓她帶你看病!”
腿快的熱心青年追上蘇念,將她攔住,“同志,你怎么能將老母親一個人扔在醫院?她年紀這么大還病著,你良心過得去嗎!”
【伯伯出現了,大壞蛋忍不住要出來了!】
【哼!有香婆婆在,大壞蛋想以多欺少的主意泡湯咯!】
【咦?朝香婆婆跑過來的人,好像剛剛開車車送寶寶的叔叔。】
這么巧,
剛好湊到一起去了!
環顧四周,蘇念沒有看到陳耀祖躲藏的身影,
圍觀人群越來越多,路過的和看病的,幾乎都被陳婆子的動靜吸引過來,
蘇念隨手抓住一個女學生,“同學,前面就有公安局,麻煩你幫我報公安,就說我舉報,有人辱罵先烈,欺負烈士妻兒,請公安同志來主持公道!”
蘇念長得好,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仿佛會說話,
等女學生反應過來時候,嘴一瓢已經應下不好反悔,只能認命朝公安局跑去。
看著女學生擠出人群朝公安局跑,蘇念拍拍手返回衛生院,
剛走到陳婆子面前,還沒站穩,身體被人一擠,險些摔倒,
定眼一看,陳耀祖淚流滿面跪在陳婆子面前,跟吊喪一樣,“娘啊!兒子來晚了,您受苦了!”
“來了就好,你聽娘說...抓魚的事兒別提了...”陳婆子瞅了眼環胸看熱鬧的蘇念,沖陳耀祖不停使眼色,
想提醒他抓魚的苦肉計被揭穿,話剛起頭,被陳耀祖大嗓門兒打斷,
“小蘇是兒子非要娶回來的,她鬧著要吃魚,兒子自己去抓就好了,你怎么就不聽呢!冬天的河凍了三尺厚,你身體不好,怎么能扛得住!兒子身體壯,就算凍上個一天半天的也無所謂啊,娘啊,你怎么那么傻!”
【大壞蛋慘咯,他不知道壞婆婆被罰,也不知道香婆婆在,還美滋滋等著大家誤會媽媽呢!】
福寶在心里咯咯咯笑個不停,
蘇念聽著,眼底也忍不住浮現笑意,
再看陳耀祖摸著陳婆子的臉,滿臉都是悔恨的淚一副孝子模樣,她眼底的譏諷再也壓不住,
真會裝啊!
她也是瞎了眼,
曾經還想接受陳耀祖,跟陳耀祖好好過日子,被他前前后后哄那么多錢,
幸好上天開眼,把福寶送到她身邊,她才能通過福寶心聲,看清陳耀祖的虛偽嘴臉,及時止損把被哄走的錢拿回來!
陳耀祖到現在依舊以為自己技高一籌,一環套一環算計的天衣無縫,
指不定心里已經算好要怎么花她的金條了!
但任他想破腦袋,也猜不到自己已經通過福寶心聲提前知道,并埋下陷阱等他跳!
“娘,您又被蘇念打了?怎么這么燙?您發燒了!”
陳耀祖絲毫沒有發現陳婆子的不對勁,反而還因為她臉上的巴掌印和身上滾燙的溫度暗自竊喜,
他娘就是厲害,為了苦肉計下血本了!
“是兒子不好,讓您這么大年紀還跟著我受罪。”
“我一會就去求蘇念,求她拿錢給您看病!”
“誒......”
陳耀祖的話已經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放出去,想改也沒機會,陳婆子只能僵著臉壓下不安,一邊暗暗祈禱李秀荷不要那么快出現攪局,一邊幫腔,
“兒啊,娘身上實在難受,一陣冷一陣熱還渾身疼,大夫說得住院打吊瓶,你跟你媳婦兒說說,娘真不是瞎花錢,是真的扛不住啊!”
她順著陳耀祖的話抹淚,委屈地抽噎,“你是娘的兒啊,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娘寧愿自己凍死在冰上,也不愿意看到你受苦!”
母子兩人抱頭痛哭,哭聲凄慘,跟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圍觀人聽的心酸動容,一個個都紅著眼眶,
“同志,快帶大娘治病去吧!”
“你那媳婦兒真不是個東西,把她關起來勞改。”
陳耀祖聽著周圍人對蘇念的譴責,埋在陳婆子肩上的臉掠過一抹得逞的笑,
蘇念肯定已經懵了吧,
他和娘兩個人互相作證,蘇念一個人,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破都沒有人會相信她!
等蘇念被關進去,自己就以疏通關系的借口逼問她藏金條的地點,
為了自保,為了那野種,蘇念再怎么不愿也只能乖乖交出金條!
他的大學名額!他的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