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時,此刻柔和的月白之光普照大地,院落中,此刻的蘇晏披上一件灰衣長袍,盤坐在蒲團(tuán)上進(jìn)行自我調(diào)息。
他的神情不再那么緊繃,胸口正常起伏著,唇口微張,鼻吸口吐,恰到自然;偶爾的微風(fēng)將他披散的頭發(fā)吹散開來,頭發(fā)如同扇子般張開,形成一個優(yōu)美弧度。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身體仿佛受到母親輕柔的懷抱,安撫著他緊張的內(nèi)心,藥田里的蟋蟀的鳴叫聲仿佛在鳴唱一首大自然的交響曲來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使他平靜下來。
嘎吱——!
窗戶被一只雪白的手臂緩緩?fù)崎_,最終被窗棍結(jié)實抵住。
蘇晏此刻已經(jīng)已經(jīng)睜開雙眼,眼神帶著擔(dān)憂與緊張望向屋內(nèi),只見目光透光窗戶,看到徐馨怡披著被子靜靜地躺在床上。
她被柳顏溪換上了睡袍,傷口已然包扎完成,身上的魔氣已經(jīng)盡數(shù)壓制。
屋內(nèi)蠟燭的光芒映射在那俏麗的臉蛋上,她胸口帶動著棉被緩緩起伏著,吐息如蘭,臉上寫滿了安逸與柔和。
蘇晏見此,懸著的心終于平穩(wěn)下來,臉上終于綻放出愉悅,嘴角挽起開心的弧度。
嘎吱——!
木門緩緩?fù)崎_,柳顏溪的身影從屋內(nèi)走出,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之意。
蘇晏見此連忙跳下蒲團(tuán),來到柳顏溪身前,問道:“師姐,馨怡怎么樣了?”
“我使用陣法將魔氣壓制住,你姐姐她短時間是無礙了,只是會有些小副作用。”她頓了頓說道,“但這是只是暫時的,因為還需要一份藥草來進(jìn)行清除。”
蘇晏聞言,內(nèi)心再度緊張起來,急促問道:“需要什么?”
“一份百年年份的的紫猴花。”柳顏溪輕聲說道,“我聽聞在青嵐宗外圍的山脈中,有人曾在黑風(fēng)谷中見到過。不過,據(jù)傳聞那里瘴氣彌漫,還有妖獸出沒,曾有弟子在那里死亡,十分危險。”
蘇晏聞言輕笑一聲,說道:“無礙,總比沒有的強,等我安頓好馨姐后我便起身前往。”
柳顏溪從他眼神中看到無比的堅定之心,知道自己無法勸阻,只能點頭回應(yīng)一聲。
蘇晏察覺到師姐臉上的疲憊之色,向前一步,連忙伸出雙手主動攙扶。
“師姐!辛苦你了!”蘇晏邊攙扶邊說道,“師姐這次幫了我大忙,以后師姐需要我?guī)兔Γ瑹o論如何師弟一定幫你!”
柳顏溪聞言點頭回應(yīng)一聲,而后蘇晏攙著柳顏溪來到蒲團(tuán)旁,讓她坐下休息。
她抬起右手輕輕一揮,身旁瞬間凝聚出一個新的蒲團(tuán),她臉色微紅,目光躲閃,帶著請求的語氣說道:“我有點累,你能不能借你肩膀讓我靠一會?”
蘇晏聞言,愣了一下,片刻后開口道:“當(dāng)然可以師姐!”
他盤坐上蒲團(tuán),柳顏溪也身子微微傾斜,頭緩緩靠近蘇晏的肩膀,她的雙手不自覺顫抖起來,連呼吸的繚亂起來,心跳如擂鼓,最終靠在那結(jié)實穩(wěn)定的肩膀。
蘇晏對此并沒有多大變化,可能是被徐馨怡平時“蹂躪”慣了,才能練出如此沉穩(wěn)。
柳顏溪逐漸適應(yīng)下來,身子不再顫抖,呼吸也自然流暢起來,在月光照射下,兩人的身影被拉長,空氣彌漫著一種靜謐而微妙的氛圍。
“你能跟我說說你跟你姐姐的故事嗎?”柳顏溪輕聲問道。
蘇晏聞言,抬頭望明月,輕聲道:“我剛出生時,她便已經(jīng)陪伴在我身邊......”
......
“喔——喔喔——!”
天空漏出一點魚肚白,黑色的夜晚變淺,不在那么昏暗,不知道哪里傳來的公雞鳴叫聲,如同鐘聲般敲響,宣告著夜晚的結(jié)束,嶄新的一天開始了!
“小...小燕子!”
一道輕微的聲音透過窗戶傳入院落帶的兩人的耳中。
聲音打破了兩人的話題,柳顏溪下意識盤坐而起,蘇晏連忙跳下蒲團(tuán),幾乎是奔跑進(jìn)屋內(nèi),來到床邊坐下。
“馨姐,我在,你怎么樣了?好點了嗎?”蘇晏輕聲問道。
徐馨怡眼皮緩緩張開,視線緩緩聚焦,熟悉的臉龐來著擔(dān)憂之色映入眼簾。
在確定是蘇晏時,徐馨怡整個身子幾乎跳起來,雙手瞬間伸出,摟住蘇晏的脖子,整個人靠在蘇晏的懷里,淚水也接踵而至,瞬間灑在衣袍上。
徐馨怡帶著哭腔訴說道:“小燕子,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蘇晏雙手下意識摟住懷中的嬌軀,輕輕拍打其后背,帶著安慰的語氣,在耳邊輕聲道:“別怕,有我在沒人傷得了你。”
不知道何時柳顏溪已然走進(jìn)屋內(nèi),眼睛帶著復(fù)雜目光看著到相擁的兩人,蘇晏透過眼角見到師姐。
隨即便掙脫徐馨怡的摟抱,望向師姐,帶著一絲尷尬笑道:“讓師姐見笑了。”
徐馨怡被蘇晏推開后,剛想像以前一樣怒斥他,在看到蘇晏的動作后,也抬眸望去。
柳顏溪點頭回應(yīng)一聲,徐馨怡則是帶著些許審視的目光看向柳顏溪。
蘇晏見此,向徐馨怡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師姐,柳顏溪,也是她救了你。”
徐馨怡聞言,連忙調(diào)整好盤坐姿勢,在扭動時身上的傷口發(fā)出陣陣疼懂,令她面色微變,她雙手抱拳道:“多謝柳師姐救命之恩,馨怡在此謝過,以后師姐若需要師妹幫忙,無論如何師妹一定幫你!”
柳顏溪聞言內(nèi)心一驚,她說的話語幾乎與蘇晏的極其相似,她輕笑道:“此次救你并非只有我一人,還有蘇師弟,他為了煉制丹藥,差點透支生命,他付出的遠(yuǎn)比我多,所以師妹不必對我懷有太多的感激之情。”
“哪里分明是......額,對,沒錯,師姐說的對。”蘇晏想解釋一番,卻被師姐的目光死死鎖住后半句話,說不出來,她的目光如同刀刃,鋒利無比。
床上的徐馨怡察覺到這一絲細(xì)微變化,頓時知道大概得情況,隨后依舊抱拳說道:“不管如何,師姐救了師妹一命,師妹都理應(yīng)感謝。”
蘇晏嘆息一聲,隨后起身,抱拳說道:“師姐,時間不早了,你也一晚上沒有休息了,我先帶馨姐回去,改日再登門拜訪道謝,如何?”
柳顏溪聞言面不改色回應(yīng)一聲,實則內(nèi)心波瀾起伏,心中萬般不舍,但卻無可奈何。
蘇晏望向床邊,徐馨怡見此主動伸出雙手,眼巴巴看著他,等待他將自己抱起。
但蘇晏卻是無動于衷,一臉疑惑看著她,問道:“馨姐,你走不動嗎?”
此話一出,場面瞬間安靜下來,柳顏溪剛剛內(nèi)心還在憂郁的心情瞬間被沖散,取而代之是一聲輕笑。
床上的徐馨怡見此瞬間惱羞成怒,整個人瞬間羞得滿臉通紅起來,她伸出的雙手瞬間緊握,她恨不得現(xiàn)在立馬打死這個木頭。
蘇晏見兩人的行為反常,忽然腦中精光一閃,豁然開朗,隨即一臉尬笑,來到床邊,伸出雙手將徐馨怡抱進(jìn)懷里,隨后將其打橫抱起。
徐馨怡的雙手也下意識攬住蘇晏的脖子,將羞得滿臉通紅的頭部深深埋進(jìn)蘇晏的胸前,蘇晏只覺得胸口傳來一絲刺痛,令他臉色微變,并未多說什么。
蘇晏與師姐對視一眼,輕輕點頭,隨后走出屋內(nèi),天空依舊有些昏暗。
柳顏溪站在窗內(nèi),準(zhǔn)備目送兩人離去。
“師姐,我先回去了。”蘇晏輕聲道。
柳顏溪簡單回應(yīng)一聲,蘇晏便不再停留,腳輕輕一跺,化作一道身影離去。
她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目光帶著憂愁,屋內(nèi)的蠟燭光芒將她影子拉的很長,她的背影充滿難以言說的孤寂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