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學者都極力表現,生怕影響了各國的印象,沒法參與這場學術研討。
“大家先回去吧,等葉整理好報告,休息好了,再來請教。”權國一位博士解圍。
眾人知道今天不合時宜,紛紛識趣離開。
只剩姜括,“怎么回事啊?小葉怎么沒出來。”
院長嘆了口氣沒說話,一個小護士跑過來抱著一摞白紙。
“院長,給,這是您要的。”
院長接過來,示意姜括跟上。
他打開手術門在進來后又嚴絲合縫的關好,姜括看見參與手術的人都在呢。
往里探去,葉琳在他們身后坐著,閉眼休憩著。她唇色蒼白,眉頭微皺,面色慘白,左手被包扎著,血液還沒來得及清洗完全變成一只紅手,地上的血跡醒目扎眼。連雙眼也不想睜開,像一只即將破碎的天使。
姜括心中一驚,“小琳怎么變成這樣了?”
院長跟他解釋了緣由,聽著他的臉色更加沉重。
“這風險太大了,就算葉教授的手真的恢復,可小葉的手現在廢了,她還這么年輕,這是斷送了她以后的醫學生涯啊!”
姜括鏡框后的雙眼被淚水模糊,是為葉琳惋惜和心痛。
“不會的。”院長語氣低沉,“小葉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是,還有辦法的。如果葉教授的手真的能好起來,那神經再生也有可能會實現。我一定要治好她的手,哪怕是用我自己的來換。”
院長神情沉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場手術現在處于未公開的狀態,對于醫學界來說是一個奇跡般的存在,你們要簽下保密協議,不得在任何地方散播出相關的事實言論,哪怕是你們知情人彼此之間也不許討論,出了這個門誰都不要再提手術室里的事。”
院長這樣做是為了保護葉琳,被一些醫學怪人知曉了,葉琳一定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他將保密協議一份份下發下去,看著他們親自簽好了字。
姜括從他懷里抽出一份協議,也遞給了他。
院長看了眼空白協議抬頭看他,姜括嚴肅道:“你也是參與人員。”
院長又拿出一份協議遞給姜括,四目相對。
片刻后——各自拿回了協議,低頭簽下了字,是,都要簽。
思緒回籠,一只失了神經元的手如今卻能正常的活動,再加上葉母葉父之前異常的表現,讓她疑心自己身上一定藏著更大的秘密。
?,當初葉母受傷就是和這種元素的實驗有關。?在生活中的應用非常少,因為它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它的作用也非常有限。
現在基本沒有學者會耗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去鉆研它,葉母葉父要用它來做什么呢?
天色微亮,葉琳回到沒有余溫的床鋪,閉上了雙眼。
醒來的葉琳又是那個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葉琳,達到DY。
她坐在季瑾言專屬的辦公桌上吃著他親手做的早餐,看著他忙碌地準備會議。
面前的是鮮活的他,不是冰冷的夢,葉琳自己都沒意識到嘴角掛著一抹安心笑著的弧度。
她走到他面前,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
季瑾言渾身一僵,看了看葉琳,小心地說:“我在開視頻會議。”
她沒有說過要公開,兩人的關系暴露他生怕葉琳生氣。
葉琳扭頭,視頻中站著的眾人仿佛石化,像網絡卡了一樣一動不敢動。
她上下大量了一眼視頻中的他們,隨即轉回頭。
盯著季瑾言,“算了,他們看到就看到了。”
幸福直沖他的天靈蓋,他語氣激動,“琳琳。”
“好好給他們開會吧。”又看了眼屏幕,離開他們的視線。
葉琳外出辦事,夏柯宇得知她的位置匆匆趕來。
一整夜沒休息好的他,決定來見她當面告訴她自己的心意。
“夏大哥,什么事這么急?”
終于再見到思念的人,可她已經屬于別人了。
他不知該如何開口,“呃,我聽早安說,你和季瑾言……”
葉琳明白他說的是什么,肯定點頭,“嗯。”
他以為他會一笑了之,可他的口中說不出恭喜。
葉琳敏銳的感覺到他的情緒,“其實我知道你對我的好,對夏氏來說,你是一個好的領導者,對早安來說,你是一個好的哥哥,你是很好很好的人。可有些事情,沒有緣由,僅憑那一刻的隨心而動。”
“你我都是一樣。”他無需多說什么,她明白。
可是他不想要這樣的體面,夏家父母早亡,這么多年他為夏氏,為早安,他不希望心中萌芽出的花朵無疾而終。
“葉琳,我真的很喜歡你,你真的很有魅力,不是那種淺顯俗氣的魅力,是那種無論你做什么或者你什么都不做就在那就能吸引我心動不已的魅力。每次你在身邊總能給我帶來好事,
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終究是心動的人紅了眼。
“我認識的夏大哥,驕傲如你的夏大哥絕對不會在別人確認感情的時候插足。
人生還很長,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早安的哥哥,值得我尊敬的夏大哥。”
葉琳笑得很溫柔,在她眼中他一如既往,沒有一絲狼狽。
葉琳堅決地轉身,城市的涼風將每個人都輕撫了遍,卷走他們的污濁和疲憊。同時她也在成長,她的心中發出了芽,開出了花,再也不是一句“我不喜歡弟弟”就將別人的感情輕飄飄飄下的她。
她給季瑾言去了個電話,那頭起聲音,“喂。”
她問:“你在哪?”
“我想見你。”
“嗯?你現在想見我嗎?”他語氣懶懶。
“想。”語氣中繾眷溫柔,尾音在他心中落下一滴,整個心海泛起圈圈漣漪,海面滿是波瀾。對季瑾言來說這一個字就是一句動聽的情話。
“你想見我,那我就來。”清晰的聲音不是從手機傳來,而是她面前。
“巧了,我也正在想你。”季瑾言晃了晃手機。
微風突然大了些,吹起她的衣角和烏黑芳香的柔發。
他把外套給她披上,“一起回家吧。”
“好。”兩人的身影逐漸走遠。
葉琳發現自己最近的心率波動比以往高出了很多,她早早去研究所了。
她查詢了所有關于?的資料和試驗,都是一些較為普遍的。
所有記錄的實驗都在這里了,奇怪的是她并沒有發現當年葉母葉父有參加過任何關于?實驗的記錄。
沒有檔案那看來就不是國家命題的實驗,那他們為什么費勁心思的去研究?呢?
沒得到結果的葉琳暫時先離開,她去了醫學儀器室,查了一下自己的血液。
報告結果非常正常,看不出任何問題,這已經是最先進精密的設備了。
“小葉。”一位頭發花白的男人和藹的喚著她。
“齊院長。”來人正是國家研究院的院長。
“小葉,你來得正好,研究隊有個課題到現在還沒進度呢?你跟我去看看,給他們點意見。”
“好。”
“院長,這里都是最新的器材了嗎?”
“是啊,前段時間剛審批下來,最新的型號設備。”
國家機密的實驗基地,武裝人員把守森嚴,葉琳和院長都能自由出入。
聽到機械門開啟,看清來人。正愁眉不展的眾人大喜,立馬都迎了上來。
“小琳,快來快來,救星來了。”
葉琳和他們打過招呼,為首的實驗人員給葉琳說明情況。
“我們在研究煉原子反應的生成和把控,最后反應式的結果都不如意。”
“就像這樣,”人員播放實驗記錄視頻,“在反應發生的一瞬,煉原子斷裂沖斷原有頻段,產生新的物質破壞了反應式成立。”
“我們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可依舊沒法生成。”
葉琳迅速認真地看完了試驗數據,示意工作人員在運行一遍。
研究人員啟動設備,煉原子不斷碰撞,對抗性越強,最后在承受范圍的臨界點崩塌,產生巨大沖擊,透明防護屏里升起一朵爆炸云。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面臨的問題很大。
葉琳提取了剛才的數據,反應式在電腦上不斷運行著。
葉琳盯著不斷生成的反應式,仔細篩查是哪里出現偏差。
不斷修改參數,引導出正確的反應鏈。
計算機的運行甚至差點跟不上她的速度,鍵盤敲擊的白噪音就像葉琳一樣讓人靜心。
其他人耐心等待著,沒一人想過她查不出緣由無奈搖頭的模樣,身為一個科研人員,可葉琳卻能在他們一生謹慎的研究生涯中帶來安全感。
她結束了運行,一言不發,手指在桌面上有規律地輕點。
他們大氣都不敢出,怕影響了她。
良久葉琳開口,“反應式鏈沒問題。”
大家詫異,“沒問題?
那反應式為什么不發生?”
“反應已經發生了。”
“什么?”
這太矛盾了,反應式正確發生了,可實驗失敗了。
葉琳解釋道:“這和煉原子反應后的結果有關,充分反應后會產生一組反應鏈式。但在發生反應時,反應式與反應后的一部分反應物質相同,這種反應鏈不會二次反應。
當煉原子與被誤以為是產生的反應物質鏈接時,會阻斷反應發生,強行斷裂。”
“這是假性反應啊,在化學元素中這種可能性比明天世界末日的可能性還小。”有學員出聲。
“原來是這樣,那這本來就是一種合理的反應結果。”
“可引出另一種反應更是難上加難了。”
葉琳突然明白了什么,“加?原子式,給反應物質再套一層假性反應。”
她猛然起身快步離開,“院長,我還有事,改天再說。”
出了實驗基地,她奔跑了起來,此時夜幕已經降臨,一顆通透瑩亮的圓月在大地上撒下銀輝。
來到資料室,她翻看了所有關于假性反應現象的知識。她合上資料,?極大的不穩定多變性是用來制造假性現象最好的原料。
回到自己住所的葉琳,再次進了自己的實驗間,一臺和在研究院一模一樣的驗血設備出現在這里。她從容地帶上了手套,開始改造儀器。
現有的精密程度對于常規檢查是能完全勝任的,可還不夠。她要將它設置成能分析未出現過的稀有血型那種的程度。
想要完工還需要一些時間,她現在每一天的腦電圖多有很大的波動。
夜間她睡得很不安穩,好似一閉上眼,睡夢中就有一些畫面要沖擊她的腦海。
次日,她去研究院處理了當下的問題,后面的就由他們繼續探索。院長毫不吝嗇地夸贊她,又說道研究員們沒葉琳就不行了,但他心里也清楚,不是誰都像葉琳這般的。如果她一生都用來奉獻在這上面,那她一定會被權國人民永遠記住。
她在檔案室翻閱著大量的資料,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有些許動靜傳來,她出去望了望,一個職工正站在一扇門前。
葉琳詢問,“伯伯,您在做什么?”
職工手里是一把生銹壞掉的鎖,他面前是一間葉琳沒進過的門。
“這間教室是用來做什么的?”
職工望著葉琳,“嗨,這是之前的資料室,挪地方了之后就成了雜物間,用來放一些多余資料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后來這門的鑰匙丟了,里面也沒什么重要的東西,就一直鎖著沒管。這不,好多年了鎖都氧化了,我一碰就碎掉了。”
“這教室多久沒人進過了。”
“哎呦,快有十年了吧。里面肯定灰大的不得了,我跟上面說一下,讓他們哪天把這屋子清理了。”職工走開忙別的去了。
葉琳鬼使神差地推開了門,一聲刺耳的吱嘎聲傳來。
房間內落滿了灰塵,到處灰蒙蒙的,里面有成摞的紙張和書籍。
她帶上口罩,踏了進去。她翻看了一些,是一些復印的學習資料和課題作業,數據總結等等。
上面的日期確實至少有十年之久了,她看向書架的第一層。抽出一本書,一張對折的紙從中掉落,葉琳在半空中接住。
是一張泛黃的A4紙,她鋪開那張紙。
是葉母的手稿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