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天可能得去進一批貨,白天的話太陽太旺了,上午就在招待所加工發飾,就下午放學的點,我們分開在各大學校附近蹲2個小時候,然后再直接去步行街集合?!?/p>
兩人誰也沒把嚴詩詩冒名頂替這一事情放在心里,不值得。
白天在招待所加工,下午3點就出門一直忙碌到晚上十點回來洗漱休息。
晚飯過后,機械廠的家屬院內;
男男女女提著竹椅,往花壇前三三兩兩扎著堆,打著蒲扇東家長西家短的聊著,時不時還抬頭呵斥一聲在院子里瘋跑的孩子們。
五層的筒子樓二樓最左邊的那一戶突起一陣暴喝,接著就是一陣霹靂吧啦的聲音傳出來,夾雜著男人的怒吼,女人的求饒還有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又開始了!”
大樹下面閑聊的人們抬眸看一眼樓上,皆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也不能怪他們冷漠,他們家最初開始鬧的時候,鄰里的哪一個沒上去幫扯過?
不看僧面看佛面,那閨女怎么說也是這機械廠土生土長的,他們這些人好些還是一起長大的,結果呢?
他們以娘家人的身份為老嚴家那個閨女出頭,隔天夫妻倆你好我好,還責備他們這些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這樣的事情有過幾次后,他們索性不管了!
“真是丟我們江城婦女滴臉,以前不曉得幾能,還能讓一個窩囊廢騎在頭上拉屎拉尿!”
“又是為么事鬧這么大捏?”
說這話的人才外地出差回來的,錯過了大院這幾天的熱議,話一出就有人給解惑了。
“還能因為么事撒?就她滴姑娘上報紙撒,聽說前兩天被別個正主懟得校門口,打假鳥!”
幾個人聚一起又開始冷飯熱炒,頓時方才還聊其他家常的就這件事情又議論開了,消息靈通的又道了一句:
“學校原本是要開出她家詩詩的,后面她又跑學校跪著跟校長求情,抱著人校長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硬是不撒手,校長也是沒得辦法就給她家詩詩記了一大過?!?/p>
眾人唏噓不已,有幾個搖著扇子不屑的翻著白眼:
“自己養滴姑娘會不會畫畫,她不曉得?前幾天還拿著報紙到處炫耀,腦殼被門夾了?”
院子里面議論紛紛,樓上卻越鬧越激烈,那哭聲越來越凄厲,底下的婦人實在聽不下去了,大蒲扇往樓上一指,抻著脖子就一陣開罵:
“鬧鬧鬧鬧么比鬧?一天天滴,想過個安生日子都冒得,盡聽到你滴鬼哭鬼嚎!么昂?這院子里就住你滴一屋人?”
也就是這一陣罵聲過后,樓上那動靜小了許多,隔天一大早出來刷牙的幾個婦人看著她家那個嚴詩詩把頭埋得低低的,從樓上下來,那紅腫的臉拿不出手的樣子看得幾個婦人心里又一梗!
見著人小丫頭走遠了,才那頭沖著樓上又是一陣輸出:
“自己立不起來,養滴個姑娘也是一臉苦瓜相!”
“虧她還是土生土長滴,腦殼這么不清白,個小姑娘吖她曉得么斯?還不是外頭蠱惑滴!”
“個斑馬滴窩囊廢,打媳婦倒是利索,自己姑娘逮外頭受欺負鳥也不曉得找人家去?!”
這婦人一大早就看得那么晦氣的一幕,心里不痛快,男的女的一起罵了半天,也沒見上頭有什么動靜,又嘀咕了一句窩里橫之后,進屋收拾東西上班去了。
嚴詩詩一連好幾天,臉上那么明顯的傷哪里瞞得過眾人的眼睛?
之前那些簇擁她的那些同學發現自己被騙了后,又開始各種指責編排她,對于她的慘狀反而幸災樂禍起來,還有的甚至拿著這個當笑料去齊詩言那里投誠,被齊詩言一陣冷嘲熱諷后老實了。
齊詩言的確厭惡嚴詩詩的所作所為,但是對于她們這種墻頭草的行為更加的厭煩,經過這一事情她倒是成長了些,不過那態度依舊高高在上,就多了一絲孤芳自賞的意思。
而嚴詩詩的那個酗酒家暴的父親在被院子里的那幫潑婦罵了幾天窩囊廢后,可算是知道去報社堵曹愛國了。
曹愛國一個陰險的文弱書生,哪里是揍老婆孩子揍出匪氣的嚴詩詩她爸鄭大財的對手?
鄭大財不在乎工作整天的無所事事,他曹愛國不一樣呀,他還想著擠走劉長江取而代之呢,哪里能讓人鬧到報社來,為了息事寧人他也只好甩十塊錢給人打發了。
齊詩語她們每天忙著掙錢的時候,曹愛國以每天十塊的速度散財,鄭大財去一趟報社就拿到了十塊錢,前個兩天一天去一趟,后面胃口大了一天去兩趟三趟……
曹愛國就這么被纏上了,他也只是一個小編輯,何況家里也不是什么富戶,哪里經得起鄭大財這么要?
在他姐姐二嫁這個姐夫前一家十大幾口擠在不足60平的筒子樓里面,也是后面他姐姐有本事以寡婦的身份嫁了報社的館長,他們一家才能從筒子樓搬到姐夫的那個小洋樓里面,日子才漸漸好起來。
“沒錢?要不是你蠱惑我閨女,我閨女能起那個心思以至于現在受眾人唾罵?”
鄭大財已經開始耍無賴了,左右他一個光腳的,他怕啥?
最初來找曹愛國的確是因為院子里面的那些娘們罵他窩囊廢,也有幾分為閨女討回公道的想法,后面發現這錢來著這般容易后,那想法漸漸地就偏移了。
曹愛國不服氣了,他回過味來了后,打定了主意不給錢了。
“若不是你閨女自己承認的,我還能蠱惑得了她?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報警了!”
鄭大財可是偽裝了幾十年的人,哪里看不出來曹愛國的心虛,他就那么往報社門口一坐:
“你報吧,我等著,反正你不給錢我就不走?!?/p>
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這個時候報社的館長孔卓帶著劉長江從報社里面出來了,身邊還跟著兩個寸頭,一個背著包,手上拿著筆和筆記本,另一個則背著相機;
也不知道兩個寸頭是什么身份,報社的館長對他們還挺客氣的,劉長江走在他們的后面,陪著笑;
遠遠地,曹愛國看到了劉長江那臉上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