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六,只有半天的課,很快就看到有學生陸陸續續的從里面出來了,幾個推著自行車的商販們瞬間來勁兒吆喝著。
學生們三三兩兩的,這里簇擁一大堆,那里一大堆。
“姐姐們,你們買編手鏈的繩嗎?最近在學生圈很流行的,2分錢3根,買6根送2個鈴鐺,包教包會喲!”
齊詩語也跟著吆喝著,張敏順勢拿出幾個編制的手鏈出來,一一介紹著。
“這個我知道,我有個遠房表姐是江城大學的,她們宿舍可流行這個了!”
“不光是大學里面,就是我弟弟的同桌,一個初中生帶了好多繩子去學校,這幾天天天讓他幫忙抻繩!”
“我妹妹也會,她之前央求她同桌轉賣了3根給她,給她嘚瑟得!”
“真那么有意思呀……”
幾個女學生就著攤位上的那繩議論著,又看了看精致的手鏈,問:
“小妹妹,你們這幾種編法都會教嗎?”
齊詩語忙點著頭,不待她回答,一個女孩子看中了她們鋪子上的發飾:
“哇,這個發卡怎么賣的,好好看呀!”
張敏忙拿起那發卡,方便她全方位觀賞,道:
“姐姐好眼光,蝴蝶發卡,五毛錢一對,在羊城那邊很流行的。”
一聽五毛錢,幾個女孩子開始猶豫起來了,視線轉向了一旁的BB夾和一字夾那種小東西,張敏趁勢全部介紹了一遍。
沒有女孩子能拒絕亮晶晶的飾品,她們這一波生意還行,雖然都是買的小東西,礙于學生集中呀!
當然,問的人比買的人更多……
編繩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只要來了鋪子的,都沒空手離開。
“詩詩,聽說那誰要熬不住了,今天要來人?”
齊詩語她們剛剛送走了一批顧客,正在整理著攤位,陡然聽到了一個詩詩,下意識就抬頭,一眼就對上了幾個打扮還挺洋氣的女孩簇擁著一個略顯寒酸的女孩;
很奇怪的組合,中間的女孩怯生生的,渾身上下透著一種小家子氣,圍著她的一群哪個打扮不比她好,卻隱隱以她為首?
奇怪也僅是一瞬間的事兒,齊詩語沒道理放走湊上來的流量,看著被簇擁的女孩,笑著招呼著道:
“漂亮姐姐們,看看發卡有需要的嗎?”
嚴詩詩看著攤位上亮晶晶的發飾,眼眸快速劃過一絲驚艷,也就一眼,收回了視線。
她買不起,就連攤位上最小的發卡都那么的精致,肯定會很貴的。
“這個發簪好看哎!”
另一個女孩是個眼尖的,一眼就挑中了最后面的發簪,伸手拿了就往自己頭上比劃,那動作看起來粗暴極了,看得齊詩語一陣心疼:
“不好意思,那個我們不賣的,是用來鎮店用的,你們要不看看這些發箍發夾,都是很好看的。”
那女孩拿著發簪就不想放手了,她態度桀驁,道:
“你這擺出來還有不賣的道理,你一個做個體戶的,不會是學著人狗眼看人低認為我們買不起吧?”
張敏可不是好脾氣的,聽著這話臉上的笑容也收了幾分:
“做個體戶怎么——”
齊詩語眼疾,摁了摁張敏的胳膊,沖著她們笑了笑,順勢拿走了女孩手上的發簪,輕輕柔柔的道:
“這種花型程序復雜,也就那么幾支,定價偏高一點,我們真的只是用來引流的。”
發簪往支架上一插,還真挺好看,幾個女孩看著有點眼饞,其中一個女孩眸子一瞇,看向了嚴詩詩,建議道:
“那齊詩言一會不是要給你道歉嗎,你就讓她買一支當做賠禮。”
齊詩言?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張敏沖著齊詩語使了個眼色:
你那個姐姐挺能得罪人的呀!
齊詩語眨了眨眼,面露無辜。
這幫女孩正在攤位上挑挑揀揀呢,聽著這話里面附和道:
“對呀,那齊詩言家里不是要來給你賠禮道歉嗎,哪能吃個飯就成了,這禮得備好吧!”
“大院出來的人呢,總不至于舍不得買一支發簪吧,畢竟是齊詩言有錯在先。”
“還以為那齊詩言有多傲氣呢,平時那趾高氣揚的樣子,還不是抵不過我們詩詩,上一次報紙讓她灰溜溜的過來道歉了!”
“她家里有軍官呢,這次事件鬧這么大,肯定是怕受到牽連,不然能出面道歉,詩詩你可別輕易原諒了他們家,誰讓她齊詩言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是瞧不起這個就是瞧不起那個!”
嚴詩詩看著攤位上的發飾,特別是落在發簪上面時,那眼神灼熱極了,她面露一絲為難,溫聲溫氣地道:
“不好吧,我和齊詩言也就是嘴角之爭,事情鬧這么大不是我的本意——”
“哎呀,詩詩你就是太善良了!”
一個女孩恨鐵不成鋼地挽著她的胳膊,道:
“我爸說了,你現在的身份可不是一幅畫上了日報這么簡單;
你那幅畫可不是簡單的一幅畫,你身后站著的可是成千上萬個英雄的母親;
何況這件事情還鬧這么大,上面總不能讓成千上萬個戰士流血又流淚,她們家肯定會被抓典型的,只要你不松口!”
“詩詩你可千萬別松口,她們家還軍官家庭呢,這才過去幾年就翹起尾巴了,這種事情一定要從根子里面給杜絕了!”
幾個女孩子義憤填膺,就在齊詩語的鋪子前面討伐著齊詩言一家人,齊詩語莫名的有了一種被誤傷的感覺,聽她們這意思是要把她大伯給拉下馬呀?
張敏看著齊詩語面露一絲擔憂:“詩——”
齊詩語沖著她搖了搖頭,給了她一個靜觀其變的眼神,扭頭看向了被簇擁在中間的女孩:
“姐姐,原來你是畫家呀?”
嚴詩詩抿了抿唇,沒說話,一旁那個女孩倒是趾高氣昂了許多,道:
“當然了,江城晚報知道嗎?我們詩詩就是江城晚報上的那個詩詩老師!”
“什么,你們說她是詩詩?”
張敏一臉震驚,看了看齊詩語,又看向了嚴詩詩。
“當然了,你都不看江城晚報的嗎?”
又一女孩說完,看著齊詩語和張敏的眼神多多少少帶著些嫌棄:
“也是呢,你們都做個體戶了,能認得幾個字?跟你們說這些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