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城市戶口,應當能買中心一點的私人房,不像丁春林他們的農村戶口,受到的局限也太多了,只能靠著省城周邊的農村打野,不過也不影響以后會被上面眷顧呀!
“詩詩真這么說?”
西河村的丁建國接到了妹妹的電話后,一陣猶豫,回去把這事兒給家里人講了,眾人面面相覷,感情這抽孩子還抽錯了?
丁春林獨自受傷的世界達成了,他捂著腰身,一臉委屈:
“就是詩詩妹妹說了,我才敢的,不然誰會想著買房啊,還是買到別人村里。”
不過,好在那地兒距離省城市中心才兩個小時,他腳步快一點還能縮短半個小時,若是有一輛自行車就更快了!
就是不知道那村里有沒有田地賣的,逼急了他去開荒……
“既然詩詩都這么說了,左右這農閑了,要不我們一大家子抽空去給他那小破房修整修整,再往上面砌個一兩層?
他們以后跑省城了有個落腳歇息的地方不是?”
嗯?
一家子……都去?
丁春林那屁股又開始疼了:他為了成功買房把自己說得可凄慘了,比如父母偏心,把他當老牛使喚啥的……
“不用一家子都去吧,家里還有這么多事兒呢……”
丁建國臉色一沉,訓斥著道:
“怎么著也是花錢買的,那也是我們老丁家的一處產業,不得好好修一修?”
丁春林摸著自己的屁股生無可戀:吾命休矣!
“村長,今天又來了好幾個學生,背著架子說是采什么風,看他們一個個一坐就是幾個小時,頂著太陽曬,都細皮嫩肉的曬出毛病了可咋整?”
一村民見著村長回家了,忙跟著過來敲了敲他家的門。
西河村在美術圈小火了一把,因為齊詩語的那幅畫,不知道那些人從哪里打探到的消息說地址就是下面的一處小鄉村,那里民風淳樸風景如畫!
也有非美術圈的學生,她們和美術院校的學生相約了過來,主要對那只狗感興趣,簡直太可愛太聰明了!
“大娘,就是這只狗吧,他真的好可愛呀!”
有才家的婆娘被一幫學生圍住了,主要一幫學生站她家的田埂處,她今天是過來補秧苗的,來旺跟在她的身后,讓一幫眼尖的美術生給認出來了。
有人問能不能畫狗的,也有人好奇詩詩本人的是什么樣子的,有才家的婆娘還是留了心眼的,詩詩可馬上要高考的,肯定不能讓這幫人去打擾她呀!
“你們問詩詩老師呀,看到路邊的那棵大樹沒?她當時就坐那里,一聲不吭的就坐那里畫。”
幾個美術生一哄而散,連忙去搶最佳的位置。
丁建國見著這一幕松了一口氣,還好有才家的知道給他們詩語捂一捂,若打擾到詩語復習了,他可就是罪人了!
這事兒告一段落后,他才有功夫去打量那些學生,見還真有學生在太陽下面暴曬,叫了村里的幾個青壯去后山砍竹子去了;
他們打算迎著這條路修建幾個簡易的亭子,就地取材,亭子的頂部就用稻草鋪上一層!
村里有巧手,還用竹子做了幾個竹凳,方便學生們坐,村婦們還切了幾個西瓜過來給他們解暑,這可把一幫學生們感動得,回去各種宣傳西河村的好。
西河村讓一幫學生這么一宣傳還真火了!
畫畫的,搞攝影的,搞創作的,甚至拍電影的,隔三差五的就來那么一波,那路邊的涼亭也越修越精巧,來的人也越來越多,甚至驚動了縣里的一把手來這邊視察。
當然,這些是后話了,齊詩語拿到了令人驚喜的稿費,豪爽地請父母下了一次館子,自己又投入到復習中去了。
高考預考過后,學校給放假一天的時間調整狀態,后面就專心為高考做最后的沖刺了。
一直到了6月上旬,預考的成績下發,她和張敏這次預考的排名在全市還挺靠前的,班主任很是驚喜;
班上突然橫插一位劉春夏同學這是意外之喜,但是齊詩語和張敏可是她手把手帶出來的孩子,這次預考比平時大幅度的提升;
一本的名額基本鎖定了,若照這個趨勢下去,重點一本的名額也不是不能期待一下?
齊詩語不知道老師對她的期望竟然那么高,回到家里的她迎來了一次客人?
專程來找她的……
“外婆,您怎么來了?”
齊詩語表現得很驚喜,源于在村里的那兩天一夜過得可太精彩了。
丁鳳嬌在廚房里面做飯,劉秋芬幫著閨女招待她帶過來的客人,見著齊詩語回來了,忙介紹道:
“詩詩,這是你大河叔,有點事兒特意來找你的。”
齊詩語愣了下,見著外婆眼里那一閃而逝的愧疚,狐疑地看向了被稱為大河叔的男人,看面相和她二舅一般大的年齡,上次去村里的時候見過,他還很熱情的讓她去他家里夾菜來著……
“大河叔,您找我什么事兒?”
“詩詩,叔求你給我老姑畫上一幅畫成嗎?能被報紙刊登出來的。”
他也看到了最近他們村來了一批又一批聞訊而來的游客,才想到的,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齊詩語一臉疑惑:
“為什么要必須上報紙?上報紙必須要報社的編輯審核之后,才會刊登的……”
丁大河那有些滄桑的臉有了些許的灰白,劉秋芬于心不忍,安慰了道:
“大河,你先別急,好好說說,詩詩她是高中生,總比我們這些地里爬的有見識。”
丁大河抹了把臉,緩緩地道:
“我老姑,她這輩子一直在等,上次我去看她的時候,屋頂已經有黑鴉盤旋了,估計沒多少時日了,我不想她抱憾離世……”
年輕的時候,守著四個孩子等男人,孩子大了又等孩子,一個都沒等著……
齊詩語跟著丁大河去到那個村子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破舊不堪的土坯房屋前面,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奶坐在門口,滿口的牙已經脫落,就那邊捧著一個硬邦邦的粗面饅頭,望著遠方,渾濁的眼里帶著濃濃的期盼。
老奶奶的頭發一絲不茍的往后梳,整個人穿得很整潔,和這處破敗的院子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特別是那顏色鮮艷的衣裳,很干凈整潔,她是知道自己會來給她畫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