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江城晚報經過了一個晚上的發酵后,銷量在周六的上午突然就漲了一波,報社這邊剛送走一批學生,又來了一批,點名了要昨日的晚報。
“我們老師說了,這是副刊上的那幅畫特別的有意境。”
“這次的畫風很有個人特色,不知道這位叫詩詩的老師是哪位大佬?”
“也有可能是個新人……”
……
報社這邊也頻繁收到了各大報社郵局加印的電話,作為主編的劉長江正在敲定下一周晚報的內容,一位負責排版的編輯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主編,還能和那位詩詩老師約畫嗎?他的畫風很受學生們的追捧,昨天晚報的銷量抵得上一周的量了,到現在還能接到加印的電話。”
劉長江擰了下眉頭,道:“我問問吧,不知道她近來有沒有新作。”
創作也是要有靈感的,那幅畫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的,當時什么情況他也知道;
那幅畫作的成功可謂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不然他不會出30的高價的,他當時就一個念頭刊登上去肯定能爆!
小編輯聽到主編的這句話就放心了,詩詩老師若有新作還是給留周五最中間的排面。
齊詩語收到劉長江的信件是在周三的下午,看了內容之后,只好回了一個電話過去,以表歉意的推脫了:
“不好意思,我最近忙著高考復習的事宜,暫時沒有畫畫的想法呢。”
劉長江一聽這話倍感失落,只道:
“若是想畫了可以給我們寄過來,我給你40一幅的報酬。”
齊詩語抹了把口水,顯然還是有點理智在的,只道:
“您知道的,畫畫得要有靈感,若是哪一天有了我再寄過去。”
掛了電話之后,齊詩語還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她可能沒有時間出去采風找靈感了,下周得隨著她爸她媽一起去鄉下外公家幫忙插秧去!
四月底,天氣漸熱。
齊詩語已經換上的短袖,臨著出門,丁鳳嬌還不忘把那份晚報給帶著。
她們今晚得在外婆家住上一晚,明晚才能回縣城。
“媽媽,那個報紙就不用帶了吧……”
就一幅畫而已還特意帶回去顯擺,怪不好意思的。
齊書杰夫婦倆不是高調的人,但這次不同,是回娘家呢。
丁鳳嬌寶貝似的把報紙收包里,興奮地道:“得帶回去,讓你外公外婆高興高興。”
“就一份報紙……”
齊書杰插了一句嘴:“你外公看到了會高興的。”
老丁家三個兒子盼來了丁鳳嬌一個閨女,也就最后盼來的這個閨女讀到了高中畢業,三個兒子沒一個讀的上去的,就連生的孫子也是隨了他爸!
也就是閨女的兒子考上的京市的大學,讓他在村里風光了一把!
現在外孫女也要參加高考了……
丁鳳嬌道:“你大哥被京市的中醫藥大學錄取的時候,你外公提著酒去祖宗的墳前哭得像個小孩一樣!”
“那帶著吧……”
齊詩語點了點頭,回房間把書包騰空了,就放了試卷和復習資料,瞥眼之際看到了一旁的圖畫本和畫筆,想了想順手裝進去了。
齊書杰割了上十斤豬肉,給老丈人買了一提好酒,還給他丈母娘稱了幾斤桃酥,另外還稱了幾斤水果硬糖接孩子們!
一家人就這么大包小包的坐上了去往鄉里的大巴車。
從縣城的西邊出城,一路向西行駛大概20分鐘,到縣城下面的小鄉鎮,在路口拐進去再步行半個鐘的樣子就到了西河村,丁鳳嬌的大本營,齊詩語的外婆家。
今日他們不用走回去,從鄉村客車上下來,就看到了停在了路口的一輛板車,她大舅丁建國坐板車車尾,望著車站的方向出神。
“大哥!”
丁鳳嬌見到了大哥來接還是挺高興的,那腳下的步子都輕快了許多,領著自己男人和女兒就去了。
丁建國看著幺妹一家來了,忙招呼著牽著牛走遠了的小兒子丁春林。
丁春林剛議親,定的年底的日子,性子還有些跳脫,聽見了他爹的叫喚,不顧正低著頭吃草的牛,扯著繩子就過來了,叫了聲姑和姑父后,視線落在了后一步的齊詩語身上;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呼的時候,齊詩語卻先開口了,嘴角掛著淺笑:
“表哥。”
丁春林愣了下,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他這個表妹,你不找她說話,她都不理人的;
若是長時間沒打交道再次碰到了她能當做不認識你,直接走過去,總給人一種她和他們這些人不在一個層面上;
現在這一聲叫得,倒是有了一種終于是下了凡塵的感覺!
齊詩語沒有他那么復雜的思緒,倒是一臉新奇地看著板車,她真沒坐過這種交通工具,原主倒是坐過……
丁建國看著外甥女的打量,以為小姑娘長大了后嫌棄這板車,解釋著道:
“這板車大舅早起洗刷了一遍,不臟。”
說罷,又遞給她一個裝了稻草的大布袋,繼續道:
“給,這個墊下面不硌人。”
齊詩語抿唇笑了笑,把墊子往板車上一放,絲毫不矯情的坐下去了。
這一笑丁家大舅也愣了,又多看了眼齊詩語,一臉的欣慰:
“詩詩長大了,懂事了!”
這句話,若是出自外人之口可能是看著大人的面子說了句客套的話;
若是家人這么感慨的說了一句,那就是真的這么認為的了;
齊詩語是個聽不得人夸獎的性子,肉眼可見的笑彎了眉眼,靦腆地道了一句謝。
齊家三口人手一個墊子,丁建國趕著牛車習慣了,就直接坐在了車頭的左邊,小兒子則是跳到了車頭的另一邊,都坐穩了后,他甩著鞭,抽了下大黑牛的屁股,驅使著牛拖著板車往前走。
一路上,丁鳳嬌和丁建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主要聊村里的一些近況,性子有些跳脫的丁春林偶爾插上一嘴。
板車搖搖晃晃,清風習習,最初的新鮮勁過去后,伴著那閑聊的聲音,齊詩語有些昏昏入睡;
一直到——
“喲,鳳兒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