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溪猛地后退一步,臉上的柔弱可憐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火和厲聲質(zhì)問:
“趙文斌!你之前就騙光了我的錢,現(xiàn)在還想對我做什么!我來紡織廠就是想買點布料做衣服做點正經(jīng)生意,可你一直騷擾我、纏著我、為難我!我已經(jīng)沒有錢給你騙了,你到底還想怎么樣!”
趙文斌被她的變臉弄得一愣,隨即惱羞成怒:“媽的!耍我?!”但他看看這緊閉的房門,他又得意起來,“騙你又怎么樣?本來以為你是個資本小姐,即使倒臺了,應(yīng)該也有點油水,結(jié)果窮鬼一個!錢沒撈到,人總得讓老子嘗嘗鮮!昨晚被周凜那混蛋攪和讓你跑了,今天正好補上!”
他這些話,一字不差地通過蘇禾溪悄悄打開的麥克風(fēng),清晰地傳到了工廠每一個角落的大喇叭里!
原本忙碌的車間、辦公室、廠區(qū)……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勁爆的對話!瞬間一片嘩然!
“原來周凜媳婦是被趙文斌騙了?我還以為是她故意去勾引的趙文斌。”
“那姑娘年紀小,身邊也沒個家人照應(yīng),估計又再婆家受了委屈,這才容易上當受騙。”
“這趙文斌就是個畜生!想欺負人家媳婦被打,活該!”
趙文斌對外面發(fā)生的事還渾然不覺,對蘇禾溪勢在必得。
蘇禾溪步步后退,“趙文斌,我警告你不要亂來!你要是敢對我做什么,周凜是不會放過你的,難道昨晚你還沒有被周凜打夠嗎!”
“哼!”趙文斌完全不屑,“等老子玩夠了你,再去找周凜算賬!老子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他說著就要撲上來,“小賤人,你就在我身下好好享受吧!”
就在這時,廣播室的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撞開!
兩個負責(zé)廣播的工作人員和幾個被廣播內(nèi)容引來的廠領(lǐng)導(dǎo)臉色鐵青地站在門口!
“趙文斌!你個畜生!”廠領(lǐng)導(dǎo)氣得渾身發(fā)抖。
趙文斌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廠長你怎么來了?”
他驚恐地看向蘇禾溪身后亮著紅燈的廣播設(shè)備,又看看門口憤怒的人群,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小賤人,你敢陷害我!”
蘇禾溪得意洋洋地看著趙文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以為她蘇禾溪是那么好欺負的嗎?
“臭娘們!”趙文斌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他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蘇禾溪,仿佛要噴出火來。接著,他猛地沖向蘇禾溪,“看我不好好教訓(xùn)你!”
蘇禾溪見狀,嚇得尖叫起來,轉(zhuǎn)身拔腿就跑。
門口的兩個男人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攔住了趙文斌。
趙文斌被那兩個男人按壓在地上,但他不僅沒有受降,反而更加瘋狂地掙扎著,想要掙脫那兩個男人的束縛,“放開我!讓我給這賤人一點教訓(xùn)!”
“給我老實點!”其中一個男人怒喝一聲,他的力氣很大,死死地按住趙文斌,讓他無法動彈,“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我們廠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趙文斌根本不聽他們的話,他依舊拼命地掙扎著,嘴里還不停地喊著:“廠長,我是冤枉的!我是被這賤人陷害的,是她勾引我來這的!”
然而,廠領(lǐng)導(dǎo)根本就不相信趙文斌的話。他徑直走到受驚嚇的蘇禾溪面前,關(guān)切地問道:“蘇禾溪同志,你沒事吧?趙文斌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對你產(chǎn)生的困擾和傷害,廠里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蘇禾溪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她有些驚魂未定地看著廠領(lǐng)導(dǎo),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多謝廠長。”
廠領(lǐng)導(dǎo)安慰了蘇禾溪幾句后,轉(zhuǎn)身對著趙文斌冷冷地說道:“趙文斌,你不用再狡辯了。你這種行為嚴重違反了廠里的規(guī)定,也損害了廠里的形象。從今天起,你被開除了!”
趙文斌聽到這句話,如遭雷擊,他的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他的工作沒了,名聲也毀了,成了全廠乃至全縣城的笑柄。
而蘇禾溪,則成了一個年紀小、被欺騙、努力自救的受害者形象,之前那些關(guān)于她“不檢點”的流言也不攻自破。
蘇禾溪出了廠,四周的婦女都對她投來同情的眼神。
蘇禾溪對她們笑了笑,那笑容看在別人眼里,則成了自我安慰、要堅強的微笑。
周凜很快也聽說了廣播的事,心急如焚地趕來找蘇禾溪,看到她完好無損,才松了口氣。
知道她是為了阻止趙文斌報復(fù)自己才兵行險招,又是后怕又是心疼,心里那股因為她在意自己而產(chǎn)生的暖流再次涌動。
“你……你怎么能一個人去做這么危險的事!”他語氣帶著責(zé)備,更多的卻是擔(dān)憂。
蘇禾溪經(jīng)過昨晚和今天的事,心里對周凜的恐懼還沒完全散去,不敢再像以前那樣直接硬碰硬地氣他,但也不想給他好臉色,只是撇撇嘴,語氣涼涼地說:
“我要不把我和他之間的那點破事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清楚,某些人回頭又莫名其妙發(fā)大火,欺負我、強迫我怎么辦?我一個弱女子,沒爹沒媽沒家人撐腰,我不得識相點,學(xué)會看你們周家人臉色做事嘛。”
她這話說得陰陽怪氣,又把“周家人”拉出來踩了一遍,明顯是在發(fā)泄昨晚被強迫的不滿和恐懼。
周凜被她這話噎得又氣又心疼。他知道昨晚自己確實又嚇到她了,語氣軟了下來,帶著歉意:“昨晚……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你。但我那是……我是被你氣的!以后不會了。小溪,我會護著你,永遠站在你這邊。”
他的道歉和承諾聽起來很真誠,若是別的女人,或許就心軟了。
但蘇禾溪只是嗤笑一聲,“誰要你護了!你要是真為了我好,就趕緊把婚離了!那才是真的為我好!”
周凜眼神一暗,語氣沉了下來:“你說什么?”
蘇禾溪立刻慫了,想起他昨晚可怕的樣子,連忙改口,語氣干巴巴的:“沒什么……我說……不離了……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