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云嵐谷的人。”
居中人首蛇身、高達十米的蛇妖居高臨下的看著李清安,眼底閃過一絲忌憚后口吐人言。
“既是過路客,現在離開,斑竹山既往不咎……行行有規矩,這煙州南部之事,還輪不到外地人管。”
說話之間,它巨尾用力拍下,拍的大地開裂,拍的地面全無生機。
如非必要,它確實不想和這個神秘人為敵。
因為這人實在太怪了。
明明是個人,身上卻陰森森的,讓它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就仿佛自己尚未開智那會兒,突然間看著某個方向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后來它才明白,那是因為遇上鬼了。
而此刻眼前這個渺小的人類同樣給它這樣的感受,可偏偏它又能看出對方確實是個人。
這種感覺讓它很是煩躁,因為不敢妄動。
“如果是我殺了那幾條臭蛇呢?”
“是你!?”
蛇妖眼神一厲,而李清安握緊劍柄,已經用行動做出了回應。
他驟然掠出,泛著青意的劍身上寒光掠動,手臂發力之間橫削而出,最前方蛇妖的腦袋驟然飛起。
噗嗤——
鮮血飛濺。
李清安從出劍到砍下一顆蛇頭的過程快若驚雷,但其余蛇妖的反應不可謂不慢,在沉悶的嘶鳴聲中,漫天毒液朝著他籠罩而去。
為首蛇妖冷眼看著這一幕,連劍意都沒有,說明和自己一樣都在第四境,不足為慮。
既然對方不給斑竹山面子,那自己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了。
話音落下的,它張口一吐,裹挾著粘稠毒液的蛇信子好似一柄巨錘直接砸下。
而與此同時,其余的蛇妖紛紛朝著李清安環伺過去,試圖將他的活動范圍壓縮在首領的攻擊范圍之中。
而面對毒液進攻和群蛇環伺,李清安周身靈力閃爍,騰挪翻轉,避開所有攻擊的同時,見縫插針的削去數條蛇妖的腦袋。
這一幕看的為首巨蟒目眥欲裂,他殺的……都是自己的孩兒啊!
死這么多,自己在斑竹山副山主的位置還能保得住嗎?
“小子,你該死啊——”
它咆哮一聲,張開血盆大口直接朝著李清安咬了過去,但李清安隨手捏過一條蛇妖便扔了出去。
巨蟒連忙閉上大嘴,一個甩頭將這只蛇妖砸了出去。
“你怕了?”李清安一甩長劍,譏嘲的看著巨蟒。
“不過也是第四境,你找死!”
嘶吼一聲的巨蟒再度讓其余蛇妖噴薄更為密集的毒液。
這一次,李清安用出了身法。
而就在他用出身法的那一刻,巨蟒的眼神驟然一變,語氣中也帶上了驚恐:“天罡劍步,你是道……”
一聽這話,李清安再不保留,第五境乘霄境的劍意席卷而出,瞬身之際便已然出現在了巨蟒上空,雙手握劍,一劍直刺而下。
噗嗤——
裹挾著劍意的劍刃自上而下的穿透巨蟒的顱骨、身軀、直至蛇尾。
碎骨的“嘎吱”聲中,猩紅的血液好似血雨,籠罩在半空形成一片澎湃的血霧。
懷山鎮的鎮口,大部分人呆滯的看著這一幕。
這樣血腥的畫面只有極少數的長者才見過,此刻看著這不寒而栗的一幕,大多數人忍不住低頭嘔吐起來。
劉繼雖然覺得不適,但還是直勾勾的盯著這一幕。
懷山鎮遷徙數次,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令人心潮澎湃的一幕。
那位上人一人一劍便血虐群蛇,滿地都是駭人的染血蛇頭,為由他此刻筆直的站在血霧之中。
身前殘肢遍地,身后懷山鎮無恙。
“他奶奶的,比云嵐谷的上人靠譜多了……”
“父親,慎言啊。”劉玉一邊嘔吐,一邊抬頭提醒,然后忍不住吐了老父親一身。
劉繼嘴角一抽,閉嘴不言。
只是看著李清安從血霧中走出,收劍入鞘。
被分成兩半的巨蟒轟然倒地。
“我說你怎么不一開始就用出全力,原來是為了故布疑陣。”
這一次,凰青梧的聲音好似直接身體里響起,讓李清安不由僵直了幾分。
“你什么時候跑我氣海里了啊!?”
“廢話,你都用劍了,都是血漬臟死了,我不得跑到你的劍心里?”
“好好好,挺會玩啊。”
“有意見也憋著,不然下次直接鉆你識海里。”
“你!”
李清安深吸兩口氣,嘴角繼而扯出玩味的笑容:“沒錯,我故意隱藏實力就是為了讓這里的見證者知道我是第四境。”
“與其被動躲藏等著他們上門,還不如主動試探。”停在銀鱗駒旁的他繼續對著凰青梧說道:“我現在確定我是道宗出身,所以這里的事傳出去以后,道宗肯定派人過來……
第四境、蒙面、劍修,足夠他們排查一段時間了,我也好通過他們的行為舉止判斷是不是要暗害我,不錯吧?”
“你當心玩火**。”凰青梧的聲音逐漸從劍心中回到‘青梧’之中。
“呵呵,這不是有你當后盾么?”李清安嘿笑一聲:“一直跟著我,你還想不出力?想得真美!”
“呵呵……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李清安不言,只是一味冷笑。
見凰青梧吃了癟,李清安的心底那叫一個暢快,比殺了那些蛇妖還要暢快。
“話說回來,隱藏身份果然不是一件易事,一出手就被別人看出是哪門哪派了。”
李清安感慨一聲,凰青梧懶得搭理這個得意洋洋的臭小子,轉而問道:“懷山鎮你怎么處理?”
“你不是能讀心么?”李清安詫異道:“怎么滴,從劍里到劍心,再從劍心到劍里,和我的聯系斷了?”
“暫時而已。”
“好事。”
李清安更開心了,于是繼續說道:“你看好了。”
說話間,他朝著過來試圖道謝的劉繼擺了擺手,繼而縱身一躍而起,再次拔劍出鞘,在鐫有‘懷山鎮’三個大字的石匾上筆走龍蛇的刻下兩個大字:道宗。
“這樣一來,云嵐谷就不敢輕易怪罪懷山鎮了。”
李清安對著凰青梧繼續說道:“羅琦說道宗如今變了方針,如今道宗有人來了這里,煙州的各宗各派是不是也會不安,擔心道宗直接殺過來?”
“這樣一來,道宗過來調查還會受限,留給咱們的時間就更多了。”
“難道你不怕云嵐谷看到這兩個字直接對懷山鎮下手,以此泄憤?”凰青梧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玩味。
“但他們也會想道宗如果贏到最后可怎么辦,對不對?”
話音落下的一瞬,李清安瞬間就感覺有什么東西摸上了自己的腦袋,讓他打了一個寒顫。
“誒,你干嘛摸我頭啊?”
“這是拍你,憋著!”
“呵……有這心思還不如想想怎么收斂自己的陰氣,不然太容易暴露了。”
“這倒是,所以……”
凰青梧的聲音幽幽響起:“要不要跟我學煉體,煉化這陰氣?”
李清安一怔,但繼而轉身快走兩步:“這件事之后再說。”
他看向了到來的羅琦,快步向前主動開口,免得被對方先叫一聲“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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