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搖曳,院落陰森。
此時的女鬼在看到李清安手中長劍的一剎,周遭的陰氣明顯凝滯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復如初。
“我說你怎么往那邊飛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呵呵……”
她的聲音中毫不掩飾嘲諷:“我承認,這把劍確實能在此地殺了我,但那也要看在誰的手里。
在你手里的話,我只能說‘呵呵’。”
她開始朝著李清安飄過去:“這么多年下來,那么多的大道不選,你非要死心眼的當劍修,結果也就那點兒出息。
就你那愚善可欺的性子,也配當劍修?在凝丹境卡了多長時間了?什么時候能領悟劍意?什么時候能立道入乘霄?”
看著逼近的女鬼,李清安的表情并無多余的變化。
女鬼的話聽在耳中后,只剩下一句:手中的劍確實能在此地殺了她!
此刻,女鬼已經停在了李清安的劍尖前,指著自己的腦袋,語氣越發輕蔑:“都不知道找找自己的原因還手握神兵,手握神兵又能如何?你能成什么氣候?
來,往這里刺……”
而就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
“好啊——”
忽有冷冽劍光掠過,劍氣森然。
李清安一劍揮出,凜冽劍身纏繞上了縷縷陰氣,粘稠似血。
女鬼的小半邊身子直接黏在了劍鋒之上。
“啊——”
破音的尖叫聲在一瞬響徹整個府邸,她周身的陰氣猶如混亂的云霧,翻滾不休,卻再也無法生長出新的肢芽。
她萬萬沒想到李清安真的敢揮劍,更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他的劍意傷到了!
“你、你晉入乘霄了?你還領悟劍意了?就你那性子,怎么可能……”
“嘰嘰歪歪什么啊!”
李清安也沒想到這么輕易就重創到這只女鬼,當下就囂張起來的同時,趁著對方沒反應過來時直接伸出左手。
扣住她脖子的一瞬,直接就來了一個背摔將她掀翻在地。
單膝跪地的他垂直握住劍柄,直刺而下,貫入她的眉心之中。
陰氣似鮮血不停傾灑,沾滿劍刃、也沾上李清安的臉龐,平添幾分暴虐。
“你竟然敢真的對我下死手,你這是大逆不道……你怎敢如此!?”
氣急敗壞中夾雜著驚懼的聲音從她的嘴中發出,李清安意外于她生命力之頑強,當下下手更重。
一劍又一劍……
“李清安,殺了我且不說整個長庚界都會陷入動亂,她也會死,你不怕……”
“怕什么?”李清安身形一頓,然后刺的更狠:“她既然把這個任務交給我護送,我總不能讓她失望,你說是吧?”
“你、你、你……你以為是誰把我從那該死的匣子中放出來的?!
你寧可放我出來也不愿殺我,現在你這么做,你對得起……啊!”
“這我可得好好彌補錯誤了……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覺得更不能讓她失望,對不對?”
李清安一邊說著,一邊直接掀起她的紅蓋頭,他想以此來記起什么,但這張在劍氣肆虐下已經破碎的臉實在勾勒不出一張完整的容顏。
眼見沒辦法了,李清安刺的更兇,畢竟不殺了這玩意,先不說能不能離開這鬼地方,再說此刻不除,必留后患!
“你……啊……放過我……哈哈……哈哈哈……”
求饒的女鬼突然間發出癲狂的笑聲,李清安微微皺眉,這對嗎?
他下劍更快更猛。
“我、我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啊……哈哈哈……”
“有話快說!”
李清安絲毫沒有放緩速度。
“我突然想起來,你要迎的不是我,你看看那些紙人,它們有幫我嗎?你看看鬼火、看看紙幣,該飄的還是在飄……
更重要的是,你看見花轎了嗎?”
李清安表情一僵,下意識的斜睨向院子里的列隊紙人,包括那個紙人嬤嬤在內,所有的紙人都低著頭,對這一幕視若無睹。
他又看向了飄在半空的鬼火,這些鬼火忽然間明滅不定,規矩飄蕩。
飛舞的明黃紙幣更多更急,沙沙聲不絕于耳。
而花轎……確實沒有看見過。
屋檐下掛著的紅燈籠無風自動。
李清安突然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你……還知道嗎?”
“什么?”
“我為什么不向你求饒了?我為什么會突然想起來這件事?哈哈哈……”
她繼續笑著,努力的仰起上半身,寒風中,明滅不定的鬼火將她支離破碎的容顏映的越發滲人。
她歪過腦袋,用剩下的一只眼死死的盯著李清安的……后面:“因為——”
“她現在就在你后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