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
江塵把事情經過說完后,江田臉上的激動漸漸褪去。
習武這事兒,光有決心不夠,還得有精米和肉食補身子;
要是想練出點名堂,更是得把習武當主業。
總不能為了練武,把家里的地荒了吧。
“我都這年紀了,就算練武也練不出什么名堂,家里的田地也得有人操持?!?/p>
江田比江塵大六歲,今年二十四,絕對算不得年紀大。
只是常年干重活,臉上已經顯了老態。
“還是讓能文練吧,他自小開練,說不定真能有所成?!闭f到這,江田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哪個父母,不望子成龍。
江塵卻開口:“其實就算練不成,也能強身健體。”
奔雷拳本就是外家拳,哪怕不用常年累月打磨,也能稍微增強體質。
江塵是切實感受到了這好處。
江有林也開口:“你放心,家里的肉食和精米都夠,不用花費,沒了我也會想辦法。”
江田抬了抬頭,其實他心里最擔心就是這個。
一家人都練武,開銷肯定會變大。
總不能指望弟弟每次上山都能打到狐貍換錢吧。
見到江田有些猶豫,江塵再勸。
“關鍵是,能文還小,字都沒學全,還是得你帶著練?!?/p>
江塵肯定是沒時間帶著江能文練武的,
江田上過一段時間私塾,奔雷拳又是以圖譜為主。
他應該能看得懂,以后肯定是他來帶江能文習武。
“這倒也是,”
江田點了點頭。
江能文過了年才七歲,把這奔雷拳圖譜全教給他,也沒人會放心,還是得他帶著才行。
“既然這樣。” 江塵略微思索后開口,“讓曉蕓也一起練吧。”
這下子,江有林也有些意外,之前兩人可沒打算讓江曉蕓也習武。
江田頓時皺起眉:“女孩子家家練什么武?”
“就當是學門防身術。”
江塵想起白天在花香樓旁,沈硯秋差點被醉漢騷擾的場景,心里更覺得有必要。
“以后她總要出門,身上有武藝傍身,也能安全些。”
“可曉蕓終究是要嫁人的……”
江田還是猶豫,一般人家的技藝,都有傳男不傳女的規矩,怕的就是技藝跟著女兒外嫁,最后落到外人手里。
“沒事,說到底,也就是一門強身健體的功夫,算不上什么大秘密?!?/p>
江有林和江田都把奔雷拳看得很重,再加上固有觀念作祟,才不愿將奔雷拳傳給江曉蕓。
不過江塵沒這么多顧慮。
有龜甲在,他說不定以后還能得到更珍貴的武學呢。
這奔雷拳,還遠沒到讓他敝帚自珍的地步。
江田說服不了江塵,一時也沒了主意,只好看向江有林。
江有林卻把目光轉向江塵:“這拳法是老二找到的,還是聽他的吧?!?/p>
“那就按我說的來,兩個孩子一起學。等開春了,再送他們去私塾讀書寫字,文武都不落下。”
江田臉上難免露出喜色。
不管怎么說,曉蕓也是他的女兒。
江塵對侄子侄女這么上心,他自然是開心的。
“那好,明天我先抄一遍圖譜,過兩天再跟他們倆說這事!”
說完正事,氣氛難免有點沉悶。
江塵故意打趣:“哥,你年紀也不大,跟嫂子再生一個唄?到時候能文練武才好聽。”
江田老臉一紅,連忙擺手:“說什么渾話呢!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p>
江有林也擺擺手:“走吧走吧,趕緊睡覺去。”
等江田走了,江有林摸出箭袋,遞給江塵。
江塵接過,從中抽出幾支箭。
箭尾的羽毛閃著彩光,全是用長尾雉雞的羽毛新做的箭羽;
桑木箭桿比之前細了不少,打磨得光溜溜的,沒一絲毛刺;
箭鏃更是銀光閃爍,比之前的三角形箭鏃更窄、更薄,一看就鋒利的不少。
“這是……” 江塵把箭拿在手里,只覺得比之前的箭輕了不少,心里一陣驚喜。
這射程和穿透力,恐怕都提升了不少,簡直是全面加強!
“得了長尾雉雞的尾羽,總不能配之前的破箭。”
江有林語氣平淡,卻難掩得意:“這是我照著軍中的破甲箭仿制的,五十步內,應該能穿透野豬皮,以后碰見,也能多份把握?!?/p>
野豬,絕對是山中獵戶最難纏的獵物。
皮厚、脂肪多。
尋常鐵箭頭射上去,看似扎進肉里半尺,其實根本傷不到內臟;
之前甚至獵戶用柴刀劈野豬后背,結果刀嵌在皮里拔不出來,反被野豬一撞斷了肋骨。
再加上野豬性子烈,沖撞速度又快,要是沒準備,獵戶碰見了都得退避三舍。
現在有了這破甲箭,真要碰上,他也不至于落荒而逃了。
他打開箭袋數了數,一共是八支帶著雉雞尾羽的破甲箭。
“謝謝爹!”
這八支箭,恐怕把他之前給的散碎銀子都花光了。
老爹肯定還偷偷添了錢、另外也費了不少功夫。
“省著點用,這破甲箭纖細,容易折,用不了幾次?!?江有林叮囑道。
“明白!”
“趕緊回去睡覺吧?!?/p>
江塵喜滋滋地把箭袋收好,回房后只覺得身心疲憊。
今天是結結實實跑了一天,除了看了會兒戲,就沒閑著。
本來還想站會兒樁,可身體實在不聽使喚
索性直接躺到床上,腦子里卻忍不住胡思亂想。
不知道丹鳳今晚有沒有行動?
花香樓現在怎么樣了?
山里的狼王是不是快不行了?
另一邊,江田回到自己房間,陳巧翠立馬湊過來,好奇地問:“你們在屋里說什么呢?搞這么神神叨叨的。”
“大事,你別問。” 江田含糊道。
“什么大事還不能跟我說?” 陳巧翠不依不饒。
“都說了別問!” 江田有點不耐煩,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奔雷拳圖譜。
習武??!
要是武學有成,說不定能文以后能考一個武舉人呢。
到時候整個江家都能發跡。
“好好好,你們三個姓江的,有事都瞞著我這個外姓人!”
陳巧翠裝出委屈的樣子,聲音里帶著假哭腔。
往常只要她這么一鬧,江田什么都會說。
可今天江田卻始終一言不發,只是翻了個身看著她。
“不說算了!”陳巧翠被江田看的心慌。
“要不我們再要一個吧。”
陳巧翠聲音一顫:“你瘋了?孩子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