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慈煙兒面目猙獰地看著自己,牧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該自己表演了。
這賤人不是想退婚嗎?
那就成全她!
牧歌目光掃過神色不一的眾人,平聲靜氣道:“今日父親和諸位長老都在,小子斗膽請諸位做個見證。”
“從現(xiàn)在開始,我與慈煙兒的婚約~”
“解除!”
“從今往后,我與她再無半點瓜葛。”
話音落下,早知結(jié)果的眾人俱是搖頭嘆息,看向慈煙兒的目光中滿是失望。
有個疼愛她的師尊,還有個愿意為她肝腦涂地的少宗主,又是本門圣女。
這樣的條件不說得天獨厚,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可她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勾連外人,不僅羞辱了少宗主,還要來對付自家宗門。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牧歌的話宛如晴天霹靂落入慈煙兒的耳中,向來以退婚來拿捏牧歌的她此刻沒了依仗,心中充滿絕望。
她知道,自己這些年的謀劃在此時徹底淪為空談,不甘地沖著牧歌怒吼。
“我是本宗所有長老欽定的圣女,你不能這么對我!”
牧歌咧嘴一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把火還可以燒得更旺盛一些。
“虧你還記得自己是本宗圣女啊?”
“太好了。”
“從你勾結(jié)外人,對長老們暗下毒手,意圖盜取秘寶之時,你便不再是圣女。”
“各位長老沒有意見吧?”
“我同意!”
莫離率先表態(tài),余下的長老們也是沒有半點猶豫,就連蓮碧也沒說半個不字。
此等狼心狗肺之輩,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xiàn)在他們可不敢為她說半點好話,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牧元復輕輕撫掌,趁熱打鐵道:“慈煙兒身為圣女,不思為宗門效力便罷了。”
“置宗門安危而不顧,勾結(jié)外人欲行不軌,此舉實為叛徒行徑。”
“從現(xiàn)在起,剝奪其圣女之位,收回一切修煉資源,交由執(zhí)法堂定罪!”
“大長老,俗話說得好,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叛徒該如何處置?”
大長老拱手,淡淡道:“罪在不赦,萬死不能謝罪。”
“理應滅其肉身,抽魂投入丹爐,受七七四十九日煉魄之痛,以儆效尤。”
大長老平淡的話語中充斥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意。
抽魂煉魄,連輪回的機會都不會有。
慈煙兒心理防線終于在此刻崩潰,瘋了一樣歇斯底里把自己知道的全吐了出來。
“牧歌,你以為自己贏了?”
“不怕告訴你,小玉宗早已經(jīng)被天玄宗盯上。”
“你以為就只有這些老東西被種了命運術嗎?”
“哈哈哈,小玉宗如果沒有番天印,早就完蛋了,你這頭蠢豬能修煉又怎么樣,能改變什么?”
“你們?nèi)羰歉覛⑽遥煨诘谝粫r間就會知道,到那時整個小玉宗都要為我陪葬!”
眾人聽得此言,無不面色劇變。
“孽障!”
蓮碧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抬手打出一道靈氣將慈煙兒扇飛出去。
“為師是這么教你的?”
“對得起宗門對你的培養(yǎng),對得起我嗎?”
慈煙兒披爬起來,抹去嘴角鮮血,披頭散發(fā)的樣子宛如厲鬼,冷笑道:“別說的那么高尚,你還不是因為我是圣女才收我為徒的?”
“不是圣女之前,你看得起我嗎?”
“還有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等若是真沒有歪心思,命運術也種不進你們體內(nèi)。”
“哈哈哈哈,一個個的等死吧…………”
見狀,牧歌輕輕搖頭,這女人已經(jīng)瘋了。
眾人被她說得面色鐵青,真心換來了狼心狗肺,蓮碧更是氣得嘴唇都在顫抖,用手捂著胸口。
“簡直不可理喻,從此刻開始,你我?guī)熗蕉鲾嗔x絕!”
話畢,蓮碧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慈煙兒跟前,玉手印在她小腹。
“咔嚓!”
氣海破碎的聲音響起,慈煙兒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瞬間萎靡下來,坐在地上瘋狂大笑。
“呵呵……,哈哈哈哈…………,你們罵女人出氣,也就只有這點本事了。”
“等命運術啟動之時,就是爾等的死期!”
徹底瘋狂。
這時,昏迷中的白千川也醒了過來。
牧歌眼尖,見到他有清醒的苗頭,又是一腳將他踹暈。
別打擾老子看戲。
“你這個孽障啊~”
蓮碧腳步踉蹌幾下,面對慈煙兒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她屬實是沒招了。
良好的涵養(yǎng)讓她說不出難聽的話,只得狠狠地抽了慈煙兒兩巴掌,若非她有修為撐著,恐怕早就被氣死八次。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牧歌適時說道:“父親,將此二人交給我處理吧。”
“也好,處置妥善些。”
牧元復淡然點頭,掃了眼一眾氣得不輕的長老。
如此也好,一個宗門有多少人?
其中有多少心術不正的?
經(jīng)過此事,他們或許該收起不該有的心思。
“走吧!”
牧歌嘴角一勾,隨手將死狗一般的白千川弄醒,好戲才剛剛開始。
“現(xiàn)在該輪到我們了。”
看著滿臉怨毒的兩人,牧歌毫不在意,淡淡道:“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
說著話,牧歌隨意扔出一把匕首,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自以為和善的笑容。
“只要你們用這把匕首,各自捅對方一刀,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揭過,兩位意下如何?”
“哦對了,我不是和你們商量,你們沒得選。”
“或許你們也可以不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死了就一了百了!”
“看在你我多年感情的份上,我可好不容易發(fā)次善心,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你說是吧?”
慈煙兒仰頭看著牧歌的笑容,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做恐懼。
再配合牧歌說出的話,更是讓她骨子里覺得害怕。
昔日對她百依百順的人,如今變成這般模樣,著實令她感受到了什么是痛苦。
“你不是人!”
慈煙兒從牙縫里蹦出來的話讓牧歌搖頭失笑。
前世中,這兩人的嘴臉仍是歷歷在目,每當想起都會恨得牙根癢。
那時無論自己怎么哀求他們都無濟于事。
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將他們做過的還給他們而已。
牧歌沒有半點心軟,一切都是慈煙兒咎由自取,更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相較于你做的那些破事,我這點手段又能算得了什么?”
“你可知宗門此次會因你而死多少人?”
“我有的是時間和你們耗,可也別想著能躲過去,給你們半柱香考慮。”
“否則,死!”
說完,牧歌甚至取來半柱香點燃,插在他們身前。
青煙裊裊升起,像奪魂,更是催命。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時間的流逝,慈煙兒和白千川皆是渾身顫抖。
這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來得可怕。
修為已廢的他們根本生不起半點抵抗的心思。
直到香即將燃盡之時,白千川才抬起他那原本俊郎,此刻卻盡顯猙獰的臉。
“你說到做到!”
“放心,她最了解,我什么時候說過假話?”
慈煙兒凄然一笑,真假已經(jīng)不重要了,牧歌就是要他們死,可憐白千川到了此刻居然還抱有幻想。
“煙兒,我…………”
“假的,你以為他真的會放過我們嗎?”
白千川本是個聰明人,只是在牧歌的極限施壓之下亂了心神。
此時一聽這話,他頓時反應過來牧歌是在捉弄他們,忍不住怒吼。
“你這個魔鬼!”
牧歌大笑出聲,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可惜,沒想到心神已近崩潰的慈煙兒還能有著如此清醒的頭腦。
“哈哈哈,真可惜,你們既然不珍惜這個機會,那就換個方法。”
牧歌止住笑聲,冷聲道:“最后一個機會,你們中間只有一個人能活,就看你們的感情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夠牢固了。”
“來吧,誰死誰活你們自己選,我說話算話,事后絕不為難你們。”
望著地上的匕首,慈煙兒和白千川眼中盡是掙扎。
如果說剛才牧歌是捉弄他們,那現(xiàn)在兩個活一個的機會,不禁讓他們多了些期望。
螻蟻尚且偷生,如果能活,誰也不想死。
至于感情這東西,有骨氣的人肯定挺直腰板,喊上一句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如果是這樣,牧歌倒會高看他們一眼。
但顯然他們兩人沒有這份覺悟,感情哪有命重要。
沒過多久,兩人皆是做出了他們的選擇。
白千川率先動了,在慈煙兒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猛地沖上去搶先一步搶到匕首對準了她。
“你……”
“別說我,你不也一樣想殺我活命?”
白千川渾身都在哆嗦,握著匕首的手更是抖若篩糠,若說他對慈煙兒沒感情,那絕對是假的。
沒有選擇就不會有痛苦,重活一世的牧歌深諳此道。
“你說過會愛我的。”
“愛?”
白千川低頭,眼中掠過一抹譏諷,似乎在安慰自己。
“該說你蠢呢,還是說你天真?”
“若是沒有命運術,你會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產(chǎn)生愛意?”
“我不想死,我為你做了這么多,該是你回報的時候了。”
聞言,慈煙兒難以置信地指著白千川,痛苦道:“你竟然連我也種下了命運術?”
白千川沉默不語,從一開始,慈煙兒就是突破口,若非是她心存幻想,也不會如此輕易就成功滲透進小玉宗。
看著默認的白千川,慈煙兒已經(jīng)徹底絕望,她通紅的眼睛瞪著一旁淡然自若的牧歌。
死到臨頭,她竟然還沒覺得自己有錯,慘然道:“牧歌,你不得好死!”
牧歌無所謂搖頭,詛咒有用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那么多壞事做盡還能逍遙快活的人。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明了,牧歌已經(jīng)沒興趣再和她糾纏下去。
“我好不好死不知道,倒是你要先死一步。”
“白千川,你不是想活命嗎?”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伴隨著牧歌的怒喝,白千川眼中的掙扎徹底消失,腳步一錯,匕首已經(jīng)沒入慈煙兒胸膛,將她捅了個透心涼。
“對不起……”
慈煙兒瞪大了眼睛,伸出雙手死死地抓著白千川的肩膀,似乎要把他的樣子刻畫進腦中,淚水不受控制地流出。
直到現(xiàn)在,她才終于有了一絲后悔,可惜晚了。
她想說話,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修為被廢,此刻的她連個普通人都不如,生機在迅速流逝。
短短數(shù)息時間,她便徹底沒了聲息倒在地上,連眼睛都沒合上。
親手殺死深愛之人,白千川看向牧歌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意,面無人色的開口問道:“我已經(jīng)殺了她,你可以讓我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