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尸體隨后被運回了法醫局，檢查完畢后，戴維和威廉拿到了具體的尸檢報告。

二人帶著報告回到警局，剛一進來，就發現這里的氣氛不太對勁兒，很多人都竊竊私語地討論什么，言語之中盡顯鄙夷之色。

不過他們倆忙著案子，也沒太在乎這些。

威廉整理了一下法醫的報告，說道：“兇手在受害者下面放了個桶，讓他一直吃，驗尸官說進食時間超過了十二個小時。受害者咽喉膨脹，也是因為進食...然后到某一瞬間，他暈死了過去。”

“兇手是個操蛋的虐待狂！”戴維吐槽道。

威廉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只是簡單殺人的話，直接用刀槍干死就行了，何必要浪費這么多時間來做這些？

再結合現場發現的線索，明顯可以看出兇手有其他目的。

威廉想到了盧卡的囑咐，那些關于天主教的事情...

“天主教有七大死罪，暴食，驕傲，**，貪婪，懶惰，嫉妒，憤怒！”

威廉盯著搭檔：“如果盧卡猜測的方向沒有錯，接下來應該還有六宗謀殺案！”

戴維皺眉，雖然這是那個黑手黨的一面之詞，但他不得不承認盧卡說得很有道理，因為兇手在現場故意留下紙條和線索，指向非常明顯，從宗教謀殺這方面去調查，方向應該是對的。

這時，威廉又說，“我想放棄這個案子，馬上我就要退休了，我不能以這個案子收尾。”

顯然這案子相當復雜，估計很難在退休之前結束，他可不想給自己的履歷留下一些“懸案”的污點。

而剛調過來急于立功的戴維很有干勁兒，“那就交給我吧，我來結束它。”

“米爾斯，我勸你也放棄，你剛過來，不適合這個案子。”威廉敏銳地察覺到這個案子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但戴維根本聽不進去。

威廉勸解無果，直接找到上級，表達自己想要退出的意愿——讓我安安靜靜地退休吧。

上級直接駁回了威廉的請求。

“沙摩塞，你知道現在這個案子有多少人在關注嗎？“

上級用力拍桌子，郁悶又憤怒地說道，“整個紐約，所有媒體都在報道！最特么可笑的是，那些該死的媒體竟然比我們警方還先收到消息，警車還在路上的時候，報紙都特么刊登出來了！

現在全紐約的市民都在關注這個案子，如果無法破案，我們會面臨多么嚴峻的輿論壓力，你知道嗎？

難道你還指望出現新的熱心市民幫你們破案？”

威廉很耿直地說道，“那不是熱心市民，那是黑手黨。”

上級：“......“

“我知道，我知道！用得著你提醒嗎？”上級無語又無奈，“我們臉都快丟盡了，什么時候紐約警察淪落到需要靠黑手黨來幫忙了？這讓我們像廢物一樣，連底特律那幫傻逼警察都在嘲笑我們一事無成！”

“呃...”威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今天黑手黨又來幫忙了，而且還幫了大忙。

說出來上級怕不是要得高血壓？

威廉的沉默讓上級以為他服軟了，勸道：

“你是我們分局最有經驗的警探，在這里沒有誰比你的經驗更豐富，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你不能退縮，我相信你能幫紐約抓到兇手，堵住那些媒體的嘴巴。”

“如果我沒有退休，還有充足的時間，我肯定會接，但我馬上要退休了...這個案子太復雜，短時間內都沒法結束，我不能以這個案子作為我職業生涯的結尾。”

“你就不能多給我一點信心嗎？沙摩塞，紐約現在真的需要你。”

“你可以去找里奇·羅伯茨...麥克萊恩也不錯，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警察。”

威廉的提議讓上級更郁悶了，表情像吃屎一樣難受。

“你提的都是些什么餿主意？”

上級用力拍了幾下桌子，指著辦公室的窗戶大罵，“麥克萊恩現在已經自閉了，那家伙因為家庭感情生活破裂，變得自暴自棄，成天都躲在教堂里面喝酒，人特么都廢了，你指望他去破案？還不如指望黑手黨來幫我們。”

威廉：“......”

“羅伯茨呢？”威廉不死心。

上級依舊否認：“羅伯茨也不合適，你去保管室那邊看看，你就知道為什么了。”

威廉：”？？？”

......

不久后，威廉弄清楚了前因后果，原來在他和戴維去查案的時候，警局內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警局有兩個警察在查案時，從毒販的車里“撿”到了幾袋子贓款，竟然沒有私吞，而是大公無私地上交給了國家！

其中一個警察就是里奇·羅伯茨。

聽到這個消息，威廉錯愕不已。

拾金不昧？

大公無私？

戴維也大受震撼，他剛來沒幾天，就已經了解到紐約警察的**作風了——大家都在收黑錢。

甚至有警察和緝毒局沆瀣一氣販賣面粉，還故意加料把純度兌得比較低，然后再賣出去。

紐約有許多貨都是警察收繳上來，加料之后再賣出去的。

玩得比他以前所在的小鎮牛逼太多了。

威廉指著里面一間裝有透明玻璃的辦公室，里面有警察正在清點贓款，那一片綠油油的美刀鋪滿了桌子。

而里奇就坐在桌子旁邊，許多人看他的目光都十分鄙夷，看向那些鈔票時卻充滿了貪婪。

“米爾斯，一個警察要是交上去這么多錢，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威廉搖了下頭，“他有可能告發其它收黑錢的警察，到時候羅伯茨他們會成為過街老鼠...與道不同的警察相謀，只有死路一條。”

年輕的戴維表示又上了一課。

下次撿到錢，自己私吞？

不久后，里奇和另一個警察出來了。

這一刻，在場所有警察的目光都投向了這兩人。

忽然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裝尼瑪的清高呢？”

兩個警察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但面對這么多人直勾勾的注視，他們最終什么都沒說，默默離開了警局，不過在離去之前，走在后面的里奇用一種復雜又悲哀的目光，看了一眼在場所有的警察。

戴維莫名有些羞愧。

前幾天大家還其樂融融在一起聊天，如今卻要形同陌路了嗎...

戴維挺想幫幫里奇，但又擔心被同事們排擠，導致自己的職業生涯都葬送了。

這是很嚴重的事情...想想看，沒有人愿意和你搭檔，而且當你外出任務，呼叫支援，卻沒有同事愿意來幫你。

陷入糾結的戴維忽然很想罵一句。

這警察局爛透了。

......

里奇就這樣灰溜溜地離開了。

撿了100萬，除了口頭上的象征性表揚，其它什么都沒得到，反而遭到了同事們的唾棄和排擠。

威廉也被上級安排，硬著頭皮和戴維一起，繼續調查宗教謀殺的案子。

他很無奈，但別無選擇。

然后不出他所料，隔天就出現了新的死者，在曼哈頓區。

一位被毀容殺害的女明星。

同樣是媒體先收到了消息，警方才后知后覺來到現場。而且因為死者是明星，公眾知名度很高，她的死亡造成了更加惡劣的社會影響。

如此重大的事件，消息根本瞞不住，已經傳出了紐約，周邊的波士頓、費城、華盛頓等等城市，全都收到了消息。

甚至都傳到西海岸的洛杉磯去了。

某些狂熱的明星粉絲，甚至還聚集到時代廣場上聚眾游行，舉著牌子臭罵爛慫紐約。

這讓紐約警方背負了更加沉重的輿論壓力，許多高層都被搞得焦頭爛額。

在如此壓抑的氣氛下，威廉和戴維來到了案發現場，調查線索。

“兇手割下了女明星的鼻子，切下她臉上的皮膚，將其毀容，然后在走之前，給女明星的左手放了一部手機，右手放了一瓶安眠藥。”

“呼救的話就能獲救，但毀容的事情會公之于眾...或者自行了斷，解除痛苦。”

案發現場，威廉抬頭看著墻上血淋淋的單詞。

——驕傲。

女明星最驕傲自豪的就是自身容顏，而兇手毀去了她最驕傲的東西。

威廉覺得這割掉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臉，也是在紐約警方的臉上劃刀子。

“兇手果然是按照七宗死罪來殺人。”戴維的目光中里充滿了嘆服。

要知道，這個猜測，昨天盧卡早早就提了出來，那個黑手黨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兇手想要干什么。

威廉盯著墻上的血色單詞，“兇手用極端的殺人儀式，來懲戒這些犯下七大原罪的人。”

“七原罪？這算哪門子罪名？”戴維吐槽道，“真要按照這個定罪，那全人類都得死，沒有一個能活下來！我就不信有誰的內心沒有絲毫原罪！”

威廉不說話，只是一味地苦笑。

這一刻，他莫名地想到了盧卡，不知道那個“熱心市民”是否有什么線索？這一次是否又能伸出援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