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是在一片草地上醒來的,蔚藍凈透的天推搡著一簇又一簇的云,赤金的陽光落在臉上還帶著青草的芳香,微涼的風掠過樹梢,撩起無數秋聲。
他爬起來,發覺身下墊著裴肆亦的大衣,他四下望去,卻找不到裴肆亦的身影。
飄飛的月色發絲似纏繞到了心臟上,江翎慌亂著想要起身,下一刻卻被攬進一個懷中,毛茸茸的腦袋靠上肩頭,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裴肆亦,“我在這里。”
眼前忽的出現一枝艷麗的梅花,江翎愕然間聽到裴肆亦道,“老婆,我沒零花錢了。”
江翎不明所以,“嗯?”
裴肆亦搖了搖花枝,“這束花,罰了我五千塊錢。”
“……”江翎默了片刻,思緒稍稍繞了過來,他眼睛微亮,“這花,是尛河的?”
“嗯。”裴肆亦點頭,將花放進江翎手中,“你不是沒怎么看到?我就折了一束,可惜,上面的雪都化了。”
“不可惜。”江翎將梅枝放在鼻尖,淡雅的花香在冰藍的眸底熏出一絲柔和來,他輕聲道,“我很喜歡。”
為了不讓梅枝枯萎,江翎將它插進礦泉水瓶里泡著,然后拿起手機給裴肆亦轉了100萬。
“零花錢。”
“這么多啊?”
“嗯,多給一點,怕你下次摘花沒錢被人扣押。”
裴肆亦摟著人笑起來,胸膛震顫著發出愉悅的聲音,“江教練,你有點可愛,想親你了。”
江翎聞言轉過頭,下巴微昂。
裴肆亦微愣。
江翎,“不親嗎?”
“親。”裴肆亦低頭,抱著人親了好久。
江教練如今軟的不可思議,似乎裴肆亦說什么他都愿意。
不過耳尖還是一樣紅就是了。
江翎微喘著靠進裴肆亦懷中,他發現裴肆亦現在親人時越來越溫柔了,以往都恨不得吃了他,現在好似怕他碎了,親的又緩又輕。
裴肆亦抬手抹去江翎唇角的濕潤,“這是個海島,樹林那邊有個小鎮,快到晚飯時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然后帶你去玩。”
江翎點頭,在這場被提前的蜜月旅行中,他不問去哪里,不問玩什么,他只想跟裴肆亦一起,給彼此都多留一些美好記憶。
吃完飯,裴肆亦帶著江翎去了海島最高的山尖,整個小鎮都能一覽無余,還能看到海面上,落日前,行駛歸家的捕魚船。
這種濃重的質樸無華的漁民生活氣息江翎沒見過,城市里已經少見,帝國那科技發達的世界更是沒有。
裴肆亦發現江翎比起城市風光,更喜歡原生態的自然風景。
第二天離開時,江翎在海邊撿了個粉紫色的貝殼。
看到裴肆亦看過來,江翎笑笑,“留個紀念。”
裴肆亦眸光微滯,隨后牽起江翎的手,垂眸輕輕拍去上面的沙礫。
“別不開心。”江翎捏住裴肆亦的手,冰眸望著他的眼底,“我總要給你留點什么……”
裴肆亦,“留給我,好讓我睹物思人嗎?”
江翎,“……嗯。”
裴肆亦氣笑了,“江教練,憑什么認為我會睹物思人?”
江翎指尖一頓,他看著裴肆亦,“那你會忘了我嗎?”
“不會。”裴肆亦答的很快,垂眸繼續拍打江翎手上的沙礫,“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了你。”
“那你為什么不想我留下東西?”江翎問完后腦子里忽的一根弦繃緊了,他呼吸有片刻的紊亂,忽的拽住了裴肆亦的衣領。
“裴肆亦……”喉間幾番滾動,江翎啞聲道,“你要好好活著。”
又是這句話。
凜冽的海風吹來一絲苦澀的涼意,刮的人骨頭縫里都發寒。
“我……”不知道該怎么活。
可看著江翎眼底的痛苦,他生生咽下了后半句,像是吞了一口粗糙至極沙子,咽喉連著胃部都發疼,“我會好好活的。”
他這樣說。
江翎不知道信沒信,只墊腳吻他。
許是在海邊的原因,這個吻充斥著咸甜的味道,誰都吻的難受至極。
離開的人與被拋下的人接吻,誰痛苦?誰委屈?
第二天,二人前往了一個玫瑰莊園。
而在南洲不能醫治江翎的消息傳回裴家時,裴擒當晚便給迪昂打了個電話。
第二天,被關押著的斯特爾想要逃跑,不小心喝了點神隕,送往醫院的一路上都在痛苦嘶嚎,鮮血染紅了轉運車,在地上淌了一路。
消息傳回國內,誰都明白這是裴家給自己討的公道。
既然西州的人中州政/府無法判決,那就由裴家自己判決,只是以牙還牙已經算得上仁慈。
司諾與禾清初這些天都在跟裴肆亦悄悄商討婚禮現場的布置。
禾清初拿著筆,在一張張請帖上寫下名字,“你這邊除了裴家親戚,還有洛凌熙這些個玩的好的我也都記上了,小江那邊呢?”
裴肆亦垂眸看向靠在自己懷中睡著的江翎,抬手將他耳邊亂掉的發絲撩至耳后,“尚義與矯枉的館長和教練,還有他以前的學生,都請來吧,這些人您可以問問蘇云卿。”
禾清初點頭,“行。”
司諾拿著禮單拍照發給裴肆亦,“你看看還有那些要添置的,我立即找人去加上去,還有,你們的婚服已經做好了,就是小江的尺寸可能不太準。”
裴肆亦眸光微閃,他心疼的摩挲著江翎越發纖細的手腕,“我一會兒把新的尺寸發給您,麻煩您讓設計師改一下。”
“好。”司諾點頭。
裴擒放下茶杯,“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裴肆亦道,“還有幾個地方沒去,一周后我們就回來。”
“回去辦婚禮。”
司諾點頭,“可以,時間剛剛好,等你們回來,應該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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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寶子問具體還要虐幾章,這里說一下吧,因為我沒有寫大綱,章綱就更沒有了,所以我也預估不準。
但按照劇情來看,等他們結婚后,最多兩章,就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