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必來接我。”
韋穆坐在車子后位上,突然開口道。
“師祖,是我做錯了什么事嗎?”
鄧永安聞言心底一緊。
“不是,我每日早晨也不一定要立刻去太極館,有時候我想獨自一人走走。”
韋穆這么說,鄧永安自然不會說什么,連忙點頭:“好的,師祖,我明白了。”
車子不可能那么快順利抵達太極館,畢竟是工作日,鄧永安一邊開著車,一邊小心翼翼地問:“師祖,弟子想問下,不知您何時有空,什么時候可以傳功于弟子們啊?”
這么迫不及待了?
也對,換做是誰來,體會到了真氣入體以后,一晚上恐怕都歇息不好,同樣會迫不及待。
其實早在第一眼的時候,韋穆就察覺到鄧永安昨晚恐怕沒睡好,精神很是萎靡不振。
“今天。”
“哎,今天?真的嗎?”
鄧永安一驚之后,陷入狂喜,說了句“真的嗎”后,才知曉這話不該說,連忙說道:“多謝師祖,多謝師祖傳功,弟子一定銘記于心這份恩情。”
他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都在發抖了。
鄧永安從沒想過會有今日這種奇遇,或者說,因為從沒想過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真功,那自然不會對此做出想象,想象也要基于已有的事實作為基礎,否則就叫幻想了。
而人為什么要做到寵辱不驚,喜怒不言于表?
因為控制不住情緒的人,便是情緒的奴隸,就是暴露自己的弱點在外。
鄧永安不知是情緒過于激動,還是沒看見,剛綠燈啟動車子,十字街口的一輛車橫插闖入,無視紅燈,猛地沖撞過來,情緒激動中的鄧永安完全沒反應過來,反而一驚之下失誤加大油門,狠狠與那輛車轟然相撞。
其實在那輛車猛然撞來時,后座上的韋穆就提前察覺到了。
不到0.01秒,韋穆就意識到,什么也不做,那輛車會撞入綠化帶,與他們這輛車擦身而過。
可0.1秒后,鄧永安居然有了動作,他下意識使勁去踩油門,把油門當做了剎車。
當即,韋穆就知曉了事故不可避免,他能提前察覺到,不代表他此刻能避免這場事故,除非他在駕駛位上——可他在后座!
任何措施的反應都不及時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是保護好自己和鄧永安。
鄧永安身上按照交通規則系上了安全帶,而韋穆坐在后面,卻沒習慣性使用安全帶。
車子猛烈對撞的霎時,韋穆周身放松,真氣下沉,腰部、膝蓋、腿部整體而動,與整輛車都仿佛形成了一個整體,隨車而動,隨車而行。
“嘭!”
強猛無匹的沖擊力掀翻了車子,好似斗轉星移、天旋地轉,沒有系上安全帶的話,人會在車體內失去平衡,胡亂沖撞而出現傷亡,這也是為何哪怕人在后座,也一定要系上安全帶的道理。
松!
實!
松實相合,胸空腹實,氣沉丹田。
車子掀翻旋轉打滾,韋穆身在車中,卻以腰部為軸心,無論車體怎么亂轉,他都能以頭為上盤,肩、頸、腰為中盤,肚臍以下為下盤,把各種沖向自己的力,以進為退,以退為進,在不同角度掤化。
這便是太極的掤勁!
也是昨晚張君寶使用最多的太極勁,把韋穆快打成傻子了!
而昨晚戰敗三百多次也沒怎么熟練的掤勁,韋穆此刻卻終于試了出來,一用之下便建立神效,車子終于停止翻滾,車體內的韋穆絲毫沒受傷。
倒是駕駛位上的鄧永安有安全帶和安全氣囊的保護,仍舊鼻青臉腫,頭暈目眩,張了張嘴想問下“師祖您好還嗎?”,剛一開口就惡心咽了回去。
“嘣!”
韋穆一拍車門,把已經破爛不堪的車門卸了下來,從中鉆了出去。
他一出車門,就發現不止一輛車遭受傷害。
說的不是他們這輛車,而是那輛失去控制撞來的車輛,撞翻他們以后,居然又撞上了后面的車。
“所以人不能太得意啊……”
韋穆嘆息一聲,先不去管那邊,繞到駕駛位旁,強行拉開車門,先看了眼半昏迷狀態的鄧永安,無法摸到安全帶的鎖扣,不得不真氣一動,扯斷了安全帶,輕輕把鄧永安帶出來。
先檢查了下鄧永安的全身,韋穆發現除了一些摩擦傷害外,并無什么太大的外傷,也許有些腦震蕩,那就要進醫院才能檢查了。
真氣有一種用法,叫做氣鼓回蕩!
即是說,把“氣”作為一種超聲波,以特殊方法打入別人體內后,會把別人體內五臟六腑的動靜傳遞回韋穆。
此時韋穆輕輕按壓鄧永安胸膛、腹部等位置,感應了下回蕩的“氣”反饋的信息,確定沒出現肝臟破損等內傷,否則傷勢那就嚴重了。
“旦夕禍福誰能得知?”
鄧永安才因為過于激動,便遭遇了災難,這給韋穆提了個醒,做事一定要冷靜,不可過于興奮。
否則鄧永安不踩錯油門,還不會出事。
檢查完鄧永安的傷勢,韋穆把他抱到路旁去,此刻已有許多路人來圍觀了,更有人過去幫助車禍現場的其它車輛。
本來肇事車輛的大部分動能都被鄧永安的車吸收了,撞擊到后面的車輛時候,給其它車輛造成的驚嚇多于傷害。
“糟了,車門卡死拉不出來了。”
上去幫忙的路人大喊。
“啊啊,好像起火了。”
肇事車輛傾斜卡在綠化帶的大樹上,車體前部分已經摧枯拉朽毀了大半,灑落了一地的零件。
韋穆瞥眼一看,發現那輛車是電動車。
不好,任何電動車相比汽油車,起火燃燒的風險都大得多,而且一旦起火,會迅速爆燃,必須立刻把司機拉出來,否則晚上一秒鐘,就來不及了。
不暇多想,韋穆疾步過去,那幾個路人已然心驚膽顫放棄了救人,急忙往回跑,見到韋穆過去,還好心提醒:“別過去,快起火了。”
“多謝。”
韋穆隨口回了一句,仍舊來到了凹陷卡死的車門,運掌一拍,一觸即發,崩炸的勁道配合真氣的作用,產生了威猛無匹的動能,瞬間破壞了卡死的部位,便能順利把車門拉開了。
司機是個青年,看起來年齡不大,最多二十幾歲。
此刻他滿臉是血地趴在安全氣囊上,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下他,嘴里囁嚅著兩個字:“救命啊。”
韋穆手指一劃,安全帶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