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禮從藥箱取了新的竹片。
程書宜強裝大大方方,把背對著他站好。
就幾道抓痕,只要藥上得夠快,尷尬就追不上她。
“你把兩個孩子教會了嗎?算盤他們會用了?”程書宜找話題跟裴琰禮聊。
雙手拉扯肚兜的小動作,希望他沒發現。
她肚兜是不是買小了?
怎么撐得這般高,小腹那里空蕩蕩的,好沒安全感。
裴琰禮比她高出一個頭還要多一點。
給她上藥時需彎腰俯下身子。
她腰際上那兩根細繩一直在動,他想不注意都難。
“不會。”
難得也有裴琰禮做不到的事兒,“還是讓夫子多打打手心吧,本王幼時也沒少被打手心。”
聽他挫敗的語氣,程書宜莫名地感到出了口氣。
她這個當娘吃過的苦,總算也讓他這個當爹的感受到了。
有點爽!
“反正我是不會用算盤,期期許許的這門功課,你得負責。”
裴琰禮專注地盯著她的背,輕笑說:“怎么聽著,你在幸災樂禍。”
“有嗎?”程書宜側頭,意外對上他抬起的視線。
兩人皆是一驚。
程書宜趕緊轉頭,桌上藥箱里的藥被她拿起又放下,不知道在忙什么。
“呼——”
“你干什么!”
裴琰禮只是沖她的背輕輕吹了一口氣,就把程書宜嚇得跳開。
還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她驚慌地捂著肚兜,雙頰紅里透嬌,一雙明眸濕-漉漉看著他的模樣。
同六年前如出一轍。
裴琰禮心動難擋,氣息變得灼熱。
手中的竹片棄于桌上,撿起她的衣服。
“本王幾日前尋太醫問診,問為何本王如此想靠近你,對你的親近這般渴求。”
裴琰禮卷起袖子,指了指手臂上她曾咬過的地方。
“太醫說,本王對你有癮。”
他展開手中的衣服,一副要幫她穿的樣子。
笑著看她:“你覺得,太醫的話如何?”
對她有癮?
這是什么嬌妻文學的劇情啊。
程書宜想笑,能給出這種診斷結果的人也能進太醫院?
真夠扯淡的!
“胡說八道!”她走過去想拿衣服,“你堂堂攝政王,應該不會相信這種話吧。”
在她走近伸手拿衣服的瞬間,裴琰禮忽地把她拉進懷中。
結實的長臂置于她腰間,使她貼近自己。
“本王信。”裴琰禮用逗弄的語氣,讓她深切感受他的反應,“這樣夠不夠?”
程書宜緊張到心跳漏了好幾拍,渾身僵硬不敢亂動。
其實她并不排斥。
她都要死了,有個男人怎么了!
而且裴琰禮還長得這么帥,腹肌結實得都硌到她了。
腰肯定也很有力。
程書宜一通胡思亂想,最后還是放棄了。
兩個孩子她都舍不得,再加一個裴琰禮的話,她怕到時候會更加舍不得死。
程書宜的鼻子泛起一陣強烈的酸澀,眼眶蓄滿淚水。
咬緊牙關才沒讓眼淚掉下。
“王爺……”
“本王已請了聘書,明日過了官府便送來。”
裴琰禮與自己的定力交手,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迫使自己放開她。
他裴家百年氏族,十分重視規矩。
裴琰禮位高權重、只手遮天,規矩更是刻進骨子里。
六年前與程書宜的那一夜,他不能自控,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次意外。
所以再見到程書宜時,他才會以劍相向,想殺了她。
如今不一樣了。
“本王會盡快讓兩個孩子認祖歸宗,也會正式迎娶你入府。”裴琰禮模樣認真。
程書宜愣愣的問:“是正妃嗎?”
裴琰禮幫她把衣服穿好,“是。”
程書宜還是一副腦子不夠用的樣子,她就這么水靈靈的上位了?
沒什么真實感啊。
“你是認真的嗎?”程書宜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裴琰禮彈了下她的額頭,“聘書過了官府便是正式文書,三書六禮,本王一樣不會落下。”
“本王要讓你以最全的禮數、最正式的婚親,嫁進王府。”
在大盛朝,禮數周全的婚親,才是最重視的表現。
聘書、禮書、迎書皆要在官府備案。
六禮他也會走最全的流程,不讓人拿一絲話柄。
這是對她和兩個孩子最好的保護。
能斷了外頭所有流言蜚語。
“哦……”程書宜此刻還沒意識到這代表著什么,只是木訥地回應。
“所以啊。”裴琰禮把她的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的,“在接下來的半年,你可不要再像今日這般招惹本王了。”
露個背他都難擋**。
要是再來個別的什么,他就要破規矩了。
“半年?”
程書宜疑惑,“什么半年?”
裴琰禮說:“王府大婚,從請聘到成親至少需要半年時間。”
他彎腰笑著,與她視線平齊,揶揄她:“怎么,書宜這般迫不及待要與本王入洞房嗎?”
程書宜沒了方才的輕松。
此刻的她,面色沉重。
半年……
她五月確診,如今已經七月,剩下的時間已經不足半年。
意識到自己至少還要半年才能給兩個孩子一個嫡出身份,程書宜立刻慌了神。
她扒開裴琰禮的衣襟,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我若等不及,直接睡了你,婚事有辦法提前一點嗎?”
裴琰禮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人扒開衣服說要睡了他。
他挺期待的。
但理智告訴他,不可。
裴琰禮抓住她的手,曖昧地說:“成親后,還望書宜能日日這般對我。”
他的重點都放在她要睡了他上面,沒去細想她要求婚事提前這個問題。
手被他拿開,看來此法是行不通了。
程書宜一下泄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