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林硯之從房頂過來時,推開門就看到許許趴在書案上睡得正香。
他本不想吵醒她。
可今天沈懷昌居然到攝政王府來提親了!
他著急想知道她答應與否,只能把她叫醒。
叫醒她最好的方式就是……
“硯之見過干娘。”
‘干娘’兩個字,在裴如許這里就等同于程書宜的名字。
她瞬間就清醒了,提筆就是寫,還大聲替自己找借口:“我沒睡!剛才是有人把我打暈了,有刺客!”
一旁的林硯之低頭憋笑,雙肩抖個不停。
許許這才反應過來,她又被他騙了。
她以筆作劍,抵在他喉嚨處:“林硯之!你找死啊!”
濕涼的墨水順著他的喉結滑落,沒入衣領。
林硯之毫不在意,把他帶來的食盒推到裴如許面前,“給你帶了夜宵,吃吧。”
說著,抽走她抵在他喉嚨的筆。
很自然的幫她繼續抄書。
他都幫她抄了十年書,她的筆跡他模仿得已有九分像。
反正程書宜看不出來。
裴琰禮或許看得出來,但他不說,默許了。
林硯之側身朝向她,手上的動作漫不經心,但語氣很直接:“沈懷昌今日來跟你爹娘提親,你同意了?”
“懷昌哥跟我爹娘提親!”
此事裴如許是第一次聽說,她瞪大眼睛,“提誰?我嗎?”
林硯之白了她一眼,“除了你還能有誰。”
她不至于心大到這種地步吧?
提親她不懂的話,直接親,她能懂么?
這個念頭一出,林硯之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會被她揍吧?
“我才不要!”裴如許嚇得不輕,“我見了懷昌哥都怕,怎么可能跟他成親,不行不行……”
沈懷昌管她,比她娘、比夫子、比太傅三個人加起來管她都嚴!
而且因為是從小就被他管,她都養成條件反射了。
見了他就不自覺挺直腰背,做出一副背書的模樣。
要是嫁給沈懷昌,她恐怕連飯都吃不香了。
林硯之聽到她不喜沈懷昌,他提著的心落到了肚子里。
“你不嫁他,那嫁給我如何?”他笑著問。
“我打你信不信!”裴如許假裝揮拳。
兩人平時就愛互相開對方的玩笑,她以為這次也是。
“你別以為我哥在邊關,我一個人就打不過你,林硯之,你也就那樣。”
裴如期去年就中舉了,但他沒有直接入朝為官。
而且去了北疆,在莫霄手底下歷練。
這會兒不在家。
“我是認真的。”林硯之慢慢斂起笑容,“你知道我喜歡你,不是嗎?”
“你……”
畢竟是情竇初開,縱使裴如許性格再直,此刻也控制不住的臉紅害羞。
如他所說,她一直都知道。
因為他從來沒有掩飾過他對她的喜歡!
目之所及,只要她在,他的眼睛就沒移開過她身上。
他還替她抄寫、給她出頭。
在宮里念書時,他不當值都要跑來,就為了在課隙逗她開心。
消除她被太傅說教的怨氣。
“可是,你不覺得我們太熟了,連牽手都會笑場嗎?”裴如許還在擰巴。
那感覺,就像好兄弟牽手一樣。
怎么想都覺得違和。
林硯之直接用行動證明,去牽她的手。
這是她七歲之后,他們第一次牽手。
林硯之緊張得手心冒汗,但他不想放開。
“我們可以牽手。”他心跳快到不敢看她。
裴如許怔怔地看著被他握住的手,許久,才給他反應。
“你的手……在抖。”
慌亂被戳穿,林硯之沒有逞強、沒有嘴硬。
他玩笑著承認:“我第一次牽女孩子的手,也是會緊張的好吧!”
“那你到底嫁不嫁,你再不給我個答案,我就抖暈過去了。”
裴如許聞言,‘撲哧’笑出聲兒。
嘲笑他:“林硯之,你也有今天啊。”
林硯之沒開玩笑,他真的要緊張得暈過去了,“祖宗,求你別折磨我了,給我個痛快吧!”
裴如許害羞,也不想輸給他,“你要真暈過去,我就嫁。”
話音落,林硯之白眼一翻。
‘咚——’的一聲,身體從椅子上滑落,暈倒在地。
“林硯之!”
裴如許趕忙起身去給他把脈,發現他是真的暈了。
她哭笑不得。
看著靜靜躺在地上,臉紅到耳根的林硯之。
裴如許抬起頭望向裴家列祖,輕聲說:“老祖宗們,我家夫君讓你們見笑了。”
——全文完——
完結啦!
謝謝看到這里的每一個寶子,感恩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