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將禮單捂得緊,不讓裴琰禮帶走。
生怕他轉頭就把禮單送到官府去。
禮單在趙氏手上。
那裴湘和將軍府的親事,這個燙手的山芋就死死攥在趙氏手里。
看她是選擇送出王府的家底,還是選擇幫裴湘退親,解除這門親事了。
趙氏一想到要去跟相老夫人開這個口。
她就等同于賠了一套南洋金珠頭面,還折了一門好姻親。
竹籃打水一場空!
趙氏慪氣,又大病一場。
再有五六天就過年了。
程書宜這次進貨,主打年貨市場,更新的傳單上也以年貨為主。
對聯、燈花、年畫,還有瓜果點心、零食干貨、茶葉酒水等等。
連二樓的家具家紡品都換成了大紅色的。
一鳴驚歲的煙火炮竹,幾天前就日日賣爆。
全盛京城的百姓,家家戶戶,不管今年過得如何,都要買上一掛鞭炮來除歲的。
程書宜這幾天也忙得暈頭轉向。
光是進貨、補貨,就夠她早出晚歸,連孩子都顧不上了。
孩子也無需她擔心。
兩個崽崽自己都玩兒不過來,第一次在盛京過冬,新鮮著呢。
盛弘也想見見他們,都求了裴琰禮好幾次,讓他帶孩子進宮玩兒。
所以這幾天,裴琰禮進宮上朝、議事的時候,常常會把兩個孩子一起帶去。
一來,裴琰禮知道程書宜忙,無法照顧孩子。
二來,他也想讓兩個孩子常去宮里串串門。
雖然他和程書宜都不求兩個孩子未來能入朝為官,或者封個什么品級。
但他們畢竟是攝政王府的小世子、小郡主。
他們身在這個階層,日后難免要接觸到朝廷、皇宮、權貴的。
帶他們進宮玩兒,也是為了讓他們日后在這個圈子里,游刃有余,毫不費力。
程書宜又備了一次大的貨。
不管是煙花爆竹、年貨生鮮、果蔬肉類。
她跑了云市幾個大的集貿市場,一車一車發貨到東叔的倉庫。
到夜里,程書宜就回去搬貨到盛京,再存到各個鋪子的后院倉庫去。
盛京城河面都結冰了,牛羊肉等也不怕壞。
她一下子進了半個月的貨。
所以。
從今天開始,一直到年后初七,程書宜都可以不去管鋪子里的事兒。
她也給家里備了年貨。
打算明天大掃除之后,再把對聯、燈籠什么的掛上。
宮里還要兩日才放年假。
裴琰禮聽程書宜說今天要做大掃除,他就提前給自己放假,不去宮里。
在家和程書宜一起大掃除。
“其實你不用請假,我請了幾個做雜活的嬸子來幫忙,忙得過來。”
吃過早飯,做雜活的婆子還沒來。
程書宜回房收拾衣柜。
要把不再穿的衣服清出來,之前一家人一起做的新衣服,繡莊送來了。
平西巷的宅子都不算大。
平時收拾房間還好,但如果要大掃除,把門窗、柱子、屋檐什么的都打掃的話。
程書宜還是得請人來掃。
裴琰禮搬來兩張椅子給她放衣服,和她一起弄。
“無妨,宮中這兩日在忙著準備除夕宮宴,朝中也沒什么大事,不去也行。”
“除夕你要進宮吧?一般什么時辰回來?”
程書宜手上忙活著,同他閑聊。
她和裴琰禮雖已拿到婚書,但在大盛朝一場完整的婚事中,還得要有迎親這一項才算正式結親。
迎書,在迎親當天送。
他們二人尚未完成這一項。
按照禮法,程書宜還不能以攝政王妃的身份參加宮宴。
裴琰禮是真不想去那宮宴,無奈身份不允許。
“我去走個過場,喝杯酒就回來。”
往年家中無她,也沒有孩子,他都是留到最后,和盛弘、莫霄再喝幾杯才走。
今年他就不喝了。
“爹、娘——”
女兒跑進他們的廂房,手里還拿了一只比她都大的紙鳶。
小丫頭一身粉色襖子,手套、圍脖、帽子都戴好了。
“硯之哥哥來找我去放風箏了,我走了——”
兩個崽崽不管出門去哪里,都會跑來說一聲兒,說完就走。
程書宜習慣性回頭交代:“路上小心點兒……”
沒一會兒,哥哥也要出門去。
“娘親,應天書院的朋友來找我,我去書院踢球了——”
哥哥口中那個應天書院的朋友,就是上次和他們一起在山里迷路的袁景和寧承安。
從護國寺回來之后,袁景經常到平西巷來找兩個崽崽和林硯之玩。
沈懷昌在家用功念書,他給自己十日放松一次。
和在書院時一樣。
大門外還有沈懷昌的聲音,今日看來是‘休沐’了。
“又都跑出去了。”程書宜失笑。
“晚些我出去提溜他們回家,傍晚大概會下雪。”裴琰禮說。
根據他在盛京二十多年的經驗,過年前幾天就會開始下雪。
今日的天氣,今晚最遲到亥時雪就會下下來。
“今晚的雪會比前幾日大嗎?”
程書宜等一場白色的雪,等很久了。
“大。”裴琰禮說:“應該會下一整夜,院子也會積雪。”
“真的?!”
程書宜開始期待了,“那我今晚不睡覺了,晚上把沙發搬出來,我就在院子里看雪。”
裴琰禮寵溺地笑:“你也不怕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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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卡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