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他們想確定,又無法確定。
就那么看著他們井然有序地收拾,而后上車。
云織織和劉向波跟他們待在一處,方便隨時替他們檢查情況,也能更好地應對突發情況。
“媳婦兒,累壞了吧!”車子駛出,秦時郁這才有機會找她說話。
云織織輕搖了下頭,說道:“還好!只是看到這樣的情形,這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難受?!?/p>
特別是看到這么多的老者所承受的痛,這幾天的疲憊又算得了什么。
“你靠著歇會兒,有什么情況我再喊你?!鼻貢r郁低聲道。
云織織也沒有過多糾結,等回到衛生院后,她接下來更是有得忙了,如果這個時候休息不好,后面怕是都沒有太多的時間休息。
在替幾位老者把過脈之后,確定他們的情況都穩定了許多,云織織這才閉上雙眼,而后又對秦時郁說道:“一有情況就叫我?!?/p>
“好!”
云織織這才閉上眼睛休息了。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她剛閉上雙眼瞬間便進入了夢鄉。
只是……
“織織,快來,快來……”
她再一次做了那個夢,那個喊她過去的夢。
這次她抬腳往前走去,走過了一片迷霧。
“織織……”
那道聲音還在繼續,聲音溫柔的仿若能滴出水來,甚至還帶著一絲寵愛的意味。
對方還在喊著她的名字,聲音也越來越近。
“誰?什么人?”
“織織,過來……”
她繼續往前走著,不知走了多久,她終于穿過了那片迷霧,不遠處站著一男一女,一看他們就是夫妻。
“織織,過來。來爸爸媽媽這里,織織……”
“爸爸……”
“媽媽……”
云織織猛地驚醒,坐在那兒一臉的迷茫。
“媳婦兒?!鼻貢r郁也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趕緊去查看她的情況。
“媳婦兒,你怎么了?”
大概是聽到秦時郁的聲音,云織織失焦的眼睛慢慢回籠,看著身側的秦時郁,“阿郁,我又做那個夢了?!?/p>
秦時郁想起上次她說過的那個夢,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他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我看到他們了,是我爸媽他們,這次我走近了。”云織織紅著眼睛看著秦時郁。
雖然她一直都沒有提起過,但云織織對于自己的父母還是十分困惑的。
特別是上次云河村之后,她就很困惑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誰?
他們在什么地方?
為什么失蹤這么多年一點兒音訊都沒有。
又是為什么要把她交托給爺爺奶奶。
這么多年他們如果沒有出事,為什么從來都不回云河村看看她?
還有……
她的魂魄為什么會被分魂到了后世?
她的心中有太多的困惑和不解,想找到他們問個清楚。
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夢到過他們,反倒是最近先后做了兩次夢,夢到他們的身影。
“媳婦兒,或許他們也在找你,你別想太多,該見著的時候,就一定能見到的?!鼻貢r郁趕緊說道。
云織織靠在他的肩上,想著先前夢里的場景,而后閉了閉眼。
“云醫生……”
她顧不得細想,就聽到了劉向波的聲音。
她愣怔了一下,趕緊回過神,就見劉向波正蹲在一個老先生的面前,也是被插了管子的那位老先生。
顧不得繼續想父母的事情,云織織趕緊起身。
車子還在行駛中,她這一起來差點兒便撲倒,幸好秦時郁反應夠快,伸手一把將她拉住,小心地扶著她往前走了幾步,直至走到對方的身邊。
“怎么了?”
“老先生的情況不太對勁?!眲⑾虿ǖ馈?/p>
云織織聞言,趕緊拿了手電讓秦時郁照著,看到老先生的面色時,她的面色也是一沉。
此時,他的呼吸非常沉重,就算是大口的呼吸,都填補不了他對空氣的稀缺。
云織織趕緊替他把脈,只見他的氣息脈象更亂了。
“那個藥劑有癮,時間一到,沒有藥劑的供養,他的反應才會這么大。”
突然,邊上一位一直沒有開口的老者出聲了,只是他說完之后,便再一次閉上了嘴,就好像剛剛開口的人不是他一樣。
云織織趕緊從包里拿出了銀針,只能暫時替對方控制住體內亂竄的那些藥劑。
其實,云織織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但現在只能夠如此。
在看到云織織拿出銀針時,其實他們都有些意外,而后就看著云織織一手熟練的針灸術,幾乎都用不著過多的思考,可見對穴位的了解也是無比的精準。
原本呼吸沉重的人,在云織織的針灸控制下,慢慢人也就平靜了下來,當看到這一幕時,他們原本懸著的一顆心,也都安定了一些。
不過,在云織織收回銀針的時候,他們也都收回了視線,就好像剛剛觀察云織織下針的人,并不是他們一般。
不過,云織織也發現,大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越來越多,帶著好奇的打量。
云織織也便由著他們,她也知道他們現在還無法確定他們的身份。
車子開了兩天,他們終于回到了軍區,因為還有病人,他們直接去了衛生院。
新衛生院已經有一棟樓建好了,最近也在往里面添加病床等設施,老衛生院這邊的位置顯然已經不夠,最后商量過后把所有病人安置到了新院。
云織織的辦公室也移到了新院。
同時也派了幾個護士過來幫忙。
所有的病人都很久沒有洗漱好,因此新院這邊燒了一大鍋的水,讓他們在自己能夠控制的情況下,找了兩個男同志守著男澡室這邊,另外也派了兩個女同志守在了女澡間這一邊。
等到他們洗漱完,換了干凈的病號服出來之后,又安排人給他們把頭發和胡子都剃了。
這一番收拾,也花了大半天的時間。
也終于讓他們看清楚了他們的模樣,一個個早已是消瘦不堪,再加上常年不見光,一個個的臉色都是蒼白。
衣服套在他們的身上時就像是掛了布在竹子上一樣,像極了她剛來這兒的時候。
“白承宣呢?”
云織織剛從一個病房里出來,其中一個老先生就盯著云織織問道。
他們來到這兒之后,并沒有見著白承宣,這心里自然是不安的。
雖然看到了軍區大門,也看到了他們的國旗,看著進進出出的軍人戰士。
也可以確定他們確實是回來了,可是沒有看到白承宣,他們的心里依舊無法安心。
“云醫生,我們把白老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