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織織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時,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這次去京市,其實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上頭據(jù)說是有意向恢復(fù)高考,如果真能恢復(fù)的話,估計今年就會公布消息。你也說妹子讀書厲害,不如讓她回來,在這段時間多看看書,如果到時候真恢復(fù)了,也是一個出路和機會,您說是不是?”
鐘珊也是愣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著云織織,說道:“這事……”
“鐘姨,不管它的真假,孩子多看書也沒有壞處的。” 云織織解釋道。
聽到云織織的話,鐘珊頓時覺得有理。
她說得不錯,與其讓女兒在文工團待得不高興,到時候真因此而心理上出現(xiàn)一些疾病,倒不如讓她回家里待一段時間,先把自己的心態(tài)調(diào)整好,至于后面想工作,他們到時候再想辦法就是。
就算后面不能恢復(fù)高考,他們大不了花點兒錢給女兒找個工作,讓她先上著班也行。
“成,我晚些跟老谷好好聊聊這件事。” 鐘珊這會兒也想開了,同時也很感激云織織能夠開解自己。最近她真的為這件事心煩了很久,一直都在想究竟該怎么辦才好。
女兒這邊她心疼,但又覺得谷文斌說的也沒錯,她一時之間沒了主意。但跟云織織這么一說,鐘珊也就有數(shù)了。
“織織,你說的這個事情還沒有一個準信,可千萬別往外說。這事若是傳開,讓人一查到你的頭上,難保不會再生出一些事端來。” 鐘珊似是想到什么趕緊說道。
在她看來,云織織這孩子實在是太實誠了,到時候若是把這事情往外一說,難保不會因此而出事。
“我知道呢。” 云織織說道。
“是啊!這事沒有準信不能往外說。” 鄭桂枝點了點頭。
三人當即轉(zhuǎn)移了話題,等到胡建軍他們洗完碗筷,收拾好院子,甚至把垃圾都拿出去丟了后,這才一起起身回家。
而胡建軍還把呂德文送去了軍區(qū)招待所辦了入住后,這才回了家。
……
是夜,鐘珊洗漱完后就靠在床上等著。谷文斌洗漱完回屋,就見她坐在那兒雙手環(huán)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谷文斌很是困惑不解,穿著背心短褲就上床了,不解地問道:“想啥呢?想得這么出神?”
鐘珊晚上回來就心事重重的樣子,也讓谷文斌有些郁悶,今天晚上的飯菜那么香,他吃得那是一萬個滿足,這會兒心情別提有多好了,完全沒有任何壞心情。
“老谷,我想了想,不然咱們還是讓咱閨女回來吧!” 鐘珊說道。見他又打算說大道理時,鐘珊當即說道:“你先聽我說完。”
“織織今天跟我說了件事,她說她這次去京市聽到了一些風聲。” 鐘珊說完,便又壓低了聲音說道:“據(jù)說上面是要恢復(fù)高考,現(xiàn)在還在商討的過程,如果真的能行,估計過不了多久這消息就能出來了。”
“真的假的?” 谷文斌聽到這事的時候,也有些不可思議,更多的還是不信。
“我明天去找我爸問問看,他或許能提前收一些風聲。不過就算沒這事,你這次無論說什么,我都想讓女兒回來。” 鐘珊說罷,又把云織織今天跟她說過的那些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老谷,咱們雖說不是只有柔柔一個女兒,可要是柔柔真出什么事,到時候我們后悔就真來不及了。” 鐘珊說道。對于孩子,他們夫妻倆還是比較一視同仁的。
“柔柔這些年在文工團待得也都是好好的,可現(xiàn)在突然說不想待了,那肯定是在文工團受了委屈。這如果真讓她在那兒一直待下去,我是真擔心她到時候會出事啊。” 鐘珊說著便有些想哭了。
自己的女兒,那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啊,哪里希望她出現(xiàn)什么事情,現(xiàn)在只希望她能夠好好的,平平安安。
“今天織織說的話其實挺觸到我的,她說她不求自己的孩子多出息,就算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對咱們的國家做不了什么大的貢獻,只要他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不做有害國家的事情,做個端正大方的人,那就已經(jīng)足夠了。” 鐘珊說罷,又說道:“咱們是不是對孩子的要求太高了,所以才把孩子逼得這么緊張?”
谷文斌看到妻子難過,也細細回想了一下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說道:“你去接她回來吧。”
“老谷。”
“是我們想岔了,也是我們對孩子的要求太高。云醫(yī)生說的不錯,做人不愧于心,不愧于天地,不愧于國就可以了,我們也要試著接受孩子的平庸。” 谷文斌也想通了,總逼著女兒做她不愛做的事情,是真的會把孩子逼出病來的。
“咱們女兒哪里平庸了,她讀書就很厲害!” 鐘珊沒好氣地瞪了男人一眼。
“是是是。明天你去問問爸,如果真要恢復(fù),到時候我想法子給柔柔弄些資料書回來,讓她在家看書學習。若是真能考上就讀,考不上的話就讓她去上班,想干啥讓她自己挑。” 谷文斌說道。
見說通了丈夫,鐘珊一顆心也落了地,原本的擔憂也在此時化為烏有,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濃。
谷文斌見她這樣,笑問道:“現(xiàn)在能睡了吧!”
“能睡了,安心了,當然能睡。” 鐘珊當即說道。
谷文斌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搞得他有多老古板似的。不過他也確實是想讓女兒在文工團,卻沒有往更深的層面去想過。若真把孩子逼出什么心理方面的病癥,到時就真的麻煩了。
他看著妻子躺下了還笑得開心,低首在她的眉心親了一下。
這一下嚇得鐘珊直接睜開了雙眼,瞪著雙眼看著谷文斌,質(zhì)問道:“你瘋了?干嗎呢?”
谷文斌,“……”
老夫老妻不配親熱是吧!
第二天一早,鐘珊吃過早飯后就直接去了鐘老首長那兒。父親雖然沒有把話說得很明確,但是鐘珊卻也聽出了確實有這么一個風聲。
而這件事或許真的能成,這讓鐘珊更加有信心。回家后她收拾了一下,便趕緊找人開了介紹信,準備去把谷語柔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