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終于安靜下來。

周暢從系統空間里取出能量液，先是給瓜哥的飲水里滴了一滴。

小家伙開心地抱著水盆，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隨后，他又來到院子里，將稀釋過的能量液仔仔細細地噴灑在那些菜苗上。

做完這一切，周暢伸了個懶腰，回屋洗漱睡覺。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

周暢睜開眼，習慣性地看了一眼瓜哥的窩。

小家伙已經醒了。

但它沒有像往常一樣過來叫他起床，而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個裝著幼崽的紙箱前。

它微微歪著腦袋，眼睛里充滿了好奇，一動不動地看著箱子里。

周暢看著這一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瓜哥，早啊。”

聽到他的聲音，瓜哥緩緩轉過身來。

它邁開小短腿，搖搖晃晃地朝周暢走過來。

走到周暢腳邊，它停了下來，仰起毛茸茸的大腦袋。

就在周暢以為它又要像往常一樣抱大腿時，一道有些含糊的奶音響了起來。

“霸……霸……飯飯……”

周暢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緩緩地，一寸一寸地低下頭，和瓜哥四目相對。

霸霸？

它在叫我……霸霸？

周暢使勁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出現了幻聽。

瓜哥見他沒反應，似乎有些著急了。

它伸出一只爪子，輕輕拍了拍周暢的褲腿，然后又指向廚房的方向。

“飯飯！”

說完，它又回過頭，眼睛再次看向了角落里那個裝著幼崽的紙箱，甚至還很不雅地咂了咂嘴。

周暢徹底無語了。

他算是明白了，這家伙叫“霸霸”是假，想要“飯飯”是真。

而且，它居然已經把那些小雞小鴨當成了自己的儲備糧。

他扶著額頭，發出了一聲長嘆。

“你個小吃貨，腦子里除了吃，還能有點別的追求嗎？”

瓜哥歪了歪頭，沒聽懂這句話，但它聽懂了“吃”這個字，于是更興奮地用爪子扒拉他了。

周暢拿它沒辦法，只能認命地去準備早餐。

七點整，直播間準時開啟。

一大早，直播間里就已經人聲鼎沸，熱度甚至比昨晚下播前還要高。

【來了來了！主播今天居然沒遲到！】

【我一晚上沒睡好，滿腦子都是瓜哥揮手說掰掰的畫面，太上頭了！】

【主播，快把我們瓜哥放出來！我要看它！】

【話說主播一大早跑去看那些小雞仔，是不是怕它們被瓜哥提前預定成早餐了？】

周暢看著這條彈幕，嘴角抽了抽。

“還真被你們說對了。”

他把鏡頭對準了正在專心干飯的瓜哥。

“不是我關心它們，是這家伙，一大早就給我整了個大活兒。”

他清了清嗓子，決定給直播間的觀眾們也來一點小小的震撼。

“你們絕對想不到，我今天早上聽到了什么。”

【什么？什么？主播你別賣關子啊！】

【瓜哥是不是又學會新技能了？】

【難道是后空翻？我賭一包辣條！】

周暢看著滾動的彈幕，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后說道。

“它，今天早上，對著我，叫了一聲‘霸霸’。”

【？？？？？】

【！！！！！！】

【臥槽！我聽到了什么？霸霸？爹地？Father？】

【主播你再說一遍？我耳朵不好使，一定是聽錯了！】

【熊貓叫人‘霸霸’？我的天，達爾文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這已經不是聰不聰明的問題了，這是物種都要進化了好嗎！】

【救命！我的世界觀在破碎的邊緣瘋狂試探！】

周暢看著觀眾們震驚的反應。

“你們以為這就完了？”

他再次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它叫完‘霸霸’，下一句就是‘飯飯’，然后就眼巴巴地盯著那幾只小雞仔，就差流口水了。”

【噗——】

【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

【原來叫霸霸是為了騙吃的！這熊貓的心思也太深了！】

【小雞仔瑟瑟發抖：我只是個孩子，為什么要承受這么多！】

【邏輯滿分！叫爸爸→要飯吃→看儲備糧。沒毛病！】

就在直播間一片歡樂的海洋中，一道絢爛的特效突然占據了整個屏幕。

【“城光永現”送出嘉年華X1】

【我靠！是城光大佬！】

【大佬牛逼！一出手就是嘉年華！】

城光永現很快就發了一條彈幕。

【主播，別的我不多說，讓瓜哥再叫一聲‘霸霸’，這嘉年華就值了！】

觀眾們也跟著起哄。

【對對對！我們要聽現場版！】

【瓜哥！叫一個！給你刷竹子！】

周暢看著這要求，有點哭笑不得。

這又不是點歌臺，說來就來啊。

他把鏡頭轉向瓜哥，試探性地拿起一根鮮嫩的竹筍，在它面前晃了晃。

“瓜哥，想不想要？”

瓜哥的眼睛瞬間就亮了，直勾勾地盯著那根竹筍，嘴里的飯都顧不上吃了。

周暢清了清嗓子，指了指自己說。

“叫一聲來聽聽？”

瓜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竹筍。

幾秒鐘后，它張開了嘴。

“霸……霸！”

直播間徹底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親耳聽到了！是真的！】

【錄屏了錄屏了！此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城光大佬的嘉年華，值！太值了！】

與此同時。

一間寬敞明亮的書房內。

兩位精神矍鑠的老人，正并肩坐在一臺巨大的顯示器前。

屏幕上播放的，赫然是周暢的直播間。

“老劉，你聽到了嗎？”

鄭園院士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

“這只叫瓜哥的大熊貓，它的語言學習能力，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認知范圍。”

劉興林院士眉頭緊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里那只憨態可掬的熊貓。

作為國家動物研究中心的頂級專家，他一生都在和各種珍稀動物打交道。

可眼前這只熊貓，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著他的三觀。

從簡單的模仿，到昨天清晰的“掰掰”，再到今天帶有明確指向性和目的性的“霸霸”、“飯飯”。

這才幾天時間？

這種進化速度，簡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