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大好，伸手揉了揉瓜哥毛茸茸的腦袋。

“好樣的，瓜哥，回家給你加餐！”

瓜哥舒服地瞇起了眼睛，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三輪車拐過最后一個彎，周暢家的院門，終于出現在了眼前。

還沒等他靠近，就看見門口圍著好幾個人，正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瞧。

為首的，正是孟克虎。

虎子旁邊，還站著他媽秦惠方，還有隔壁的胡萍麗和姜欣兩位阿姨。

幾個人湊在一起，顯然是在等他。

周暢將三輪車緩緩停在了院門口。

“虎子，秦姨，胡姨，姜姨，你們這是干啥呢？開大會呢？”

孟克虎一看見他，立刻興奮地沖了上來，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車斗里的那個黑白團子。

“暢哥！你可算回來了！這就是……這就是瓜哥？”

秦惠方幾位阿姨也跟了上來，臉上寫滿了好奇。

她們在村里聽說了周暢在山上救了只“寶貝”。

但具體是什么，誰也說不清，今天總算見到活的了。

孟克虎繞著三輪車轉了一圈，激動得搓著手，對著他媽和幾個鄰居大聲介紹道。

“媽！胡姨！姜姨！你們看！這就是瓜哥！國寶！活的大熊貓！”

他喊得中氣十足。

然而，當秦惠方、胡萍麗和姜欣三人，真正看清了車斗里正抱著半根竹筍啃得津津有味的大家伙時，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秦惠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指著瓜哥，聲音都變了調。

“暢……暢子……這……這真是……熊貓？”

胡萍麗更是嚇得往后退了一小步，捂住了嘴巴。

“我的老天爺！你……你把國寶給弄回家了？你這孩子，是瘋了嗎？！”

周暢看著幾位長輩那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哭笑不得。

他從三輪車上跳下來，拍了拍車斗的欄桿。

“秦姨，胡姨，姜姨，你們別激動，別激動。”

“聽我解釋。”

他指了指車斗里抱著竹筍啃得正香的瓜哥。

“它叫瓜哥，是我在山上救的，受了點傷。”

“不是我拐回來的，是跟百草山救助中心合作，暫時幫他們養一陣子。”

“人家官方都蓋章了，合法的，手續齊全。”

跟救助站合作？

官方蓋章？

養國寶？

這事兒怎么聽怎么玄乎。

但她們又想起了剛才周暢直播間里那兩條金光閃閃的打賞橫幅。

救助中心。

林業局。

那玩意兒可做不了假。

幾位阿姨臉上的驚恐慢慢褪去。

她們的目光在周暢和瓜哥之間來回逡巡，仿佛在重新認識這個從小看到大的鄰家小子。

這孩子，出去上了幾年學，怎么回來就變得這么……神通廣大了？

孟克虎倒是接受得最快。

此刻他正趴在車斗邊上，兩眼放光。

“暢哥，你牛啊！”

他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滿臉的糾結。

“我能……摸摸它嗎？”

“摸你個頭！”

秦惠方一巴掌拍在自家兒子的后腦勺上，沒好氣地罵道。

“那是國寶！金貴著呢！你手多臟啊，萬一給摸壞了怎么辦？”

孟克虎委屈地縮了縮脖子。

“我就輕輕地……”

直播間的觀眾們看到這一幕，全都笑瘋了。

【哈哈哈哈，真實！是我媽本人了！】

【虎子：我只是想rUa一下熊貓，我有什么錯？】

【阿姨的擔心不無道理，萬一虎子手勁大了，把瓜哥的黑眼圈給搓掉了怎么辦？】

【前面的，你的想法很危險啊！】

【主播快看，你家大門口現在比動物園還熱鬧。】

周暢也被這娘倆逗樂了，他擺了擺手。

“沒事，秦姨，瓜哥皮實著呢，沒那么嬌氣。”

他又對孟克虎說。

“想摸就摸吧，輕點就行，別把它弄疼了。”

得到許可，孟克虎頓時喜出望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碰了碰瓜哥背上厚實的黑毛。

周暢沒再管他，轉身打開了院門，然后從車上拎下來幾個裝著雞鴨仔的紙箱。

小雞小鴨們在箱子里擠作一團，“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他回頭對還在院門口發愣的幾人說道。

“都別站著了，進屋坐吧。”

他又沖孟克虎喊了一聲。

“虎子，別光顧著玩了，去屋里給幾位阿姨倒點水喝。”

“好嘞！”

孟克虎應了一聲，戀戀不舍地收回了手，屁顛屁顛地跟著進了屋。

秦惠方、胡萍麗和姜欣三人對視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

周暢把幾個紙箱安置在堂屋的角落里，找了個舊棉襖墊在下面，又拿了個燈泡掛在上方，充當簡易的保溫設備。

做完這一切，他才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秦惠方幾人已經坐在了堂屋的八仙桌旁，孟克虎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水。

但她們誰也沒喝，眼睛還在時不時地往院子外面的三輪車上瞟。

顯然，國寶的沖擊力還沒過去。

“暢子啊。”

秦惠方端著水杯，欲言又止地看著周暢。

“前兩天村里支書還跟我念叨你呢，說你一個人不知道過得怎么樣。”

“是啊是啊。”

旁邊的胡萍麗立刻接話。

“你說你這孩子，放著城里的好日子不過，非要跑回這山溝溝里來。”

姜欣也跟著附和。

“可不是嘛，不過現在看來，你這孩子是有大出息了，都能幫國家養熊貓了。”

幾位阿姨你一言我一語，表面上是在關心他。

但周暢總覺得她們的眼神有點飄忽，像是有什么話藏在肚子里沒說。

他笑了笑，拉過一張凳子坐下。

“秦姨，胡姨，姜欣姨，你們今天過來，不光是來看我這么簡單吧？”

“有什么事兒就直說，跟我還客氣啥。”

他這么一問，三個女人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互相推諉著，誰也不肯先開口。

還是急性子的姜欣憋不住了，她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問道。

“那個……暢子啊，姨問你個事兒。”

“前兩天，虎子從你這兒拿回去的那個鹵肉……”

“是不是你自個兒做的？”

話音剛落，秦惠方和胡萍麗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齊齊地盯著周暢，充滿了期待。

周暢一愣，隨即明白了。

鬧了半天，這幾位是沖著他的鹵肉來的。